小说介绍
小说:在异世种田养娃致富 类型:古代言情 作者:草丰丰 角色:豆菀林羡 简介:现代农学博士豆菀因避让一只小黄狗出车祸意外穿越,乍一醒来便成为一个想要勾搭男人的寡妇,被全村人不齿,更被原身婆家扫地出门小寡妇换了芯子,且看她如何暖回两个女儿的心,抢回被虐待的小儿子,在古代混得风生水起 书评专区 神道复苏:剧情总觉得好怪,有种前言不搭后语的感觉 一身骄傲:绿帽。。作者绝对是被老婆戴了 五胡烽火录:很扯,...
第1章
小说:在异世种田养娃致富
类型:古代言情 作者:草丰丰 角色:豆菀林羡 简介:现代农学博士豆菀因避让一只小黄狗出车祸意外穿越,乍一醒来便成为一个想要勾搭男人的寡妇,被全村人不齿,更被原身婆家扫地出门小寡妇换了芯子,且看她如何暖回两个女儿的心,抢回被虐待的小儿子,在古代混得风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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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道复苏:剧情总觉得好怪,有种前言不搭后语的感觉 一身骄傲:绿帽。。作者绝对是被老婆戴了 五胡烽火录:很扯,但仍比同时期很多都好《在异世种田养娃致富》部分章节免费试读
第4章 草花被袭击
这边豆菀一面清理着鸡,一面思索着得赶紧猎些野味换些银钱,那林秀才托人送来的糙米撑不了多久,草花芦花两姐妹身上的衣服也太过单薄了,得赶紧做新袄。
豆菀手上做得利落,一只山鸡去毛去内脏后也不算小,左右也得有三四斤重。
豆菀也没切,清洗完整只鸡后放进陶罐里,不忘丢些腌菜头进去调味,打算清炖了做汤。
炖上野鸡汤,豆菀便快速将糙米洗了也煮上。
鸡汤的鲜香味逐渐飘散在整个小屋,饥肠辘辘的草花芦花睁着四只小眼睛,直盯着那口陶罐。
两个女娃娃伸着脖子,咽着口水,还不忘小心觑着一旁看火的女人。
孩子们那细瘦得仿佛一折就断的脖子,让豆菀不忍再看,连忙温声道:
“别着急,再等一会就好了。”
芦花心中大喜,期待地看着咕咚冒烟的陶罐,草花却是定定地看着这莫名温柔的娘。
女人细致地在看护着柴火,见草花看着自己,不忘露出一抹笑来。
草花见罢双颊不由一红,连忙不敢再看,可过一会眼睛又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她心想:
娘真的要卖掉自己和芦花吗?
要是她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
这只野鸡不算老,炖出来的汤色澄清,还飘着层薄薄的油花,看着就诱人。
豆菀先盛了两碗鸡汤,每个碗里都放了一只大鸡腿,一边吹一边拿到两个女娃跟前。
“先喝点汤垫个肚子,娘一会给你们盛饭。”
草花芦花看着自己碗里硕大的鸡腿,竟突然舍不得吃了。
“怎么不吃?”
豆菀看着两姐妹泫然欲泣的样子,连忙出声问道。
草花没忍住眼泪,滴滴掉落在碗里,旁边的芦花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憋回去。
“我、我从来没想过还能喝到鸡汤。”
小小的草花复杂地看着温柔的女人,心里像有两个小人在吵架,一个想着亲近骤然温和的娘亲,另一个却警告着这个女人是准备卖掉自己和妹妹的。
“哼。”
芦花小声哼了一句,低头轻抿一口汤来,没想到又鲜又烫地让她差点打翻手里的碗。
“小心些。”
豆菀帮着扶稳了芦花的小碗,一面轻轻地吹着热气,待不太烫后这才小心地托回芦花手里。
“好了,不烫了。”
芦花呆滞地看着对自己笑得露出两个浅浅梨涡的女人,她的小脑袋里竟只有一个想法:
怪不得有婶子们怕她是狐狸精,果然是生的好看的,比村子里任何一个女人都好看。
一顿早午饭在温暖的阳光中结束了,豆菀不忘喂给小黄狗鸡汤,还撕了那嫩鸡翅肉塞进它嘴里头。
见那小东西微弱地咀嚼着,豆菀这才松了口气。
仔细瞧了番,这小黄狗长得倒有些像惹自己出车祸的那只,不过这种幼犬长相都很类似,她也未放在心上。
豆菀收拾好碗筷后,打算出去转一转,看能不能猎些野味回来下山换点棉衣。
猎户木屋的墙上还挂着一张弓,豆菀将它擦了擦,想着要用怕还要调整一番。
豆菀将弓弦勒紧,背上竹篓,**仅有的几根羽箭,别上匕首,便打算出门了。
临走前,豆菀十分不放心两个娃,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们千万不要出门。
毕竟这林子虽不大,豺狼野狗的没有,但是大狸猫和野猪倒是很有可能。
“草花,你是姐姐,一定要把门抵住了,等我回来,知道吗?”
草花连忙答应,然后偷偷和芦花交换了个眼神,这是个逃跑的绝佳机会。
豆菀点头,摸了摸她们的小脑袋,在门外看着她们将门抵好后,便出门了。
外林被猎户们踏足多处,机敏的动物们大都缩进内林,甚少出没在外。
豆菀并无半点惧怕,就往林间深处探去,若不是脚底的布鞋不防滑,她定是要往高处再走些的。
人迹罕至的内林,动物们看到乍然出现的人类,竟有些迟钝,等想起逃跑时也已经迟了。
利箭而出,那些野兔野鸡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长弓锁喉了。
豆菀的箭术是在非洲与当地土著学的,那里的猎手面对的都是强壮的野牛和矫健的羚羊,弓弦的劲儿极大。
如今豆菀握着这张弓,觉得并没有费很多力气。
如果不是身上还酸痛着,弓弦不能拉满,不然哪里能放过那蹦跶着离开的小鹿。
一支箭都没有失手,豆菀很快就猎到三只野鸡两只野兔了。
眼看着正午将过,豆菀将猎物往背篓一扔便准备出林子了,沿途还不忘采摘了些野菌菇。
越往外林走,豆菀却觉得心下有些慌乱,脚步不由自主加快了些。
她不知道的是,草花芦花两姐妹怕被卖掉,趁她走后就悄悄溜出屋子了。
豆菀出了外林,就听见若隐若现的呼救声,仔细辨认很快确定是芦花的声音。
“救命啊!”
“阿姐,阿姐!”
除了女童的哭喊声,还有某种野兽的嚎叫声。
豆菀赶紧往呼救声处赶去,着急之下跑掉了一只鞋,左脚被荆棘刺伤得满是血痕。
拐进距离木屋不远的林内,眼前的一幕让豆菀呼吸一窒,浑身的血瞬间涌上脑袋。
只见一头半成年的野猪猛地撞击着草花的腹部,一下又一下。
此时草花的脸已经没有血色,嘴里更是不停地涌出血沫,可是她的小手却死死地抵住那尖利的獠牙,保护着身后的妹妹。
被姐姐保护着的芦花脸上满是凌乱的血痕,伤口深可见肉,滴滴往下渗着血。
呼吸间,豆菀已经快速恢复理智,快速将箭矢搭上弓弦,只那捏着箭尾的手不受控地颤抖着。
芦花看到有人来了,眼里迸发出生的亮光。
“娘,娘啊!”
芦花的声音早已喊得嘶哑,焦急之下竟只能叫出“娘”来。
这一声叫唤让豆菀瞬间冷静,她必须要尽快救下两个孩子。
野猪抛下两个幼童,转过头来,眼里的凶光对准了静站在一边的女人,它本能地感受到了某种危险。
一支白羽箭破空而出,恰好**那畜生的左眼。
“嗷。”
野猪尖锐地叫着,疯狂地便往豆菀处奔袭而来。
看着越来越近的凶狠畜生,豆菀却冷静地将利箭对准它的头。
她在等一个契机,在等那粗皮畜生,进入自己最大强度的射程内。
在芦花的惊呼中,豆菀出箭了。
箭矢直射向那野猪的右眼,直直地插入。
因着着野猪的惯性,那力道恰好让羽箭穿透进去,并完整没入后脑。
“轰。”
野猪轰然倒地,豆菀看都没看一眼,就一路狂奔至两姐妹身边。
保护妹妹的一股劲儿散去,草花支撑不住昏迷,口里还不停吐着鲜血。
“救阿姐,快救阿姐。”
芦花已经喊不出声来了。
如今危机已过,她竟只能抓着地上的枯草爬向草花身边,然后用沾满鲜血的两只小手攥着豆菀的衣角。
“求你,求求你。”
芦花慌得已经不知如何是好,却也知道唯一能救姐姐的就是眼前的女人,随即疯狂磕着头。
女孩只磕了一个便觉得头昏脑胀,还待再磕却被一双手捏住肩膀。
“别怕,没事了。”
芦花抬眼触及的便是一双担心又冷静的眼睛,让她下意识停止了无措恐惧的行为,这才感受到脸上激刺的疼痛。
豆菀焦急地查看草花的伤势,余光瞄到芦花伸手想要挠脸上的划伤,立刻出声阻止。
“芦花别挠。”
芦花立刻停下手,抬眼看向小心解开草花外衫的女人,皱眉认真地检查着什么。
那种冷静自信的神采,让她一时间恍惚起来。
这个女人真的还是从前那个冷漠无情、只会吵闹的娘吗?
此时,豆菀用手仔细摸着草花胸前突出的肋骨,发现其中有两根断了,还有两根移了位。
豆菀也不耽搁,捡了几处平整的树枝,快速削成扁平状,然后用麻绳连接着,将草花断骨处固定好,并小心调整移位的肋骨。
就这样小心的搬动,还是带动了草花的伤口,她口里的血沫越溢越多,小小的眉头拧成一团。
不好,怕是伤到内脏了。
豆菀心中一惊,以现在恶劣的医疗条件,怕是还没将草花搬下山,就已经因失血过多而死了。
第5章 AI小黄狗
豆菀忍下心里的惶恐,慢慢打横抱起草花,准备先带回木屋再说。
现在的草花经不起颠簸,豆菀决定将她安置好后,立刻下山找郎中上来。
“阿姐是不是要死了?呜呜——都怪我,都怪我。”
芦花敏感地感觉到气氛不对,再也忍不住哭道。
“别哭了。”
芦花听到带着斥责的语气浑身一抖,嘴角立刻抿紧,死死地憋住哭声。
是的,这本来就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撺掇阿姐趁机逃走,她就不会有事了。
芦花心里满是懊悔和自责,又不敢哭,只能默默地在旁边流泪。
豆菀瞥见芦花还是在落泪,万分无奈又怜惜地说道:
“眼泪碰到伤口会痛,芦花乖,咱别哭了好不好?”
“芦花,娘没有余力照顾你,对不起。”
芦花听罢,眼眶涨得酸痛,心里面也涩涩的,一时间竟有些恍惚起来。
娘,她竟然跟我道歉?
我犯了这么大的错,她没有骂我,竟然只关心我——
痛不痛。
豆菀此时大半心神都放在了草花身上,可不管怎么小心,还是会有些颠动。
昏迷的女孩像孱弱的小兽,不止嘴里开始溢出鲜血,连鼻子也开始渗出血来。
豆菀着急万分,牙一咬,加快了步子。
草花不能再受颠了。
到了木屋里,豆菀快速将草花放平。
“草花,草花,你能听见娘说话吗?”
豆菀焦急地唤着草花的名字,心里担忧万分。
这里的医疗条件太差,以草花这样吐血的量,怕是内脏已经伤得极其严重了,根本等不到郎中的救治。
此时躺在草地上的女孩呼吸微弱,脸色白得吓人,唇角的血将衣襟染得黑红,已是奄奄一息了。
“草花,快醒醒,别睡。”
豆菀颤抖着抚摸草花的脸,心里也越来越绝望。
“阿姐,你快醒来,阿姐!”
芦花也在一旁大声喊着,憋了一路的眼泪终于大声宣泄着。
草花眼皮动了动,竟真的睁开眼睛来。
“娘,草花。”
芦花立刻激动道:“娘,快看,阿姐醒了,醒了!”
草花虚弱地冲芦花笑了笑,两颊竟涌上了不自然的红晕。
豆菀则是感觉身处冰窖一般,浑身生出凉气来。
这,这怕是回光返照了。
不——她还这么小,。
豆菀的眼泪也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她压住想要大哭的冲动,只轻轻摸着草花的头发。
草花则是笑着看向自己的娘亲,感受着温柔,感受到了关心,还有从未有过的幸福。
“娘,你真好,草花太高兴了,以后、以后可以和这么好的娘在一起。”
“嗯,草花,你一定要好起来,娘还有许许多多的好没有给你。”
女孩用力点头,甜甜地笑着,然后又看向芦花。
“妹,你听到了吗,娘会对我们一直好的,你别怕。”
“嗯嗯,和阿姐、和娘在一起,什么都不怕。”
芦花开心地拉着阿姐的手,絮絮叨叨地开始诉说自己对未来的期望。
“阿姐,都是我误会娘了,你说的对,娘变了呢。”
草花温柔地笑着,眼里溢满了幸福,看向了豆菀。
“娘,真好呢,真好。”
女孩脖子往旁边一歪,眼里的光也慢慢熄灭。
“阿姐,阿姐?”
“阿姐,你不要吓我。”
“你别死啊,阿姐。”
一边的芦花被吓得浑身颤抖,声音更是越来越尖利,整个人想要扑在草花身上。
豆菀连忙将崩溃的芦花拦住,她的字典里没有“放弃”二字。
翻开草花的眼睛,豆菀发现她的瞳孔竟然已经开始涣散。
豆菀彻底绝望了,如果要是有自己实验室最新研发的止血剂,或许能保住草花的命。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事。
“阿姐,呜呜,阿姐——”
芦花脸上纵横的血肉沾着泪水,显得分外可怖。
“阿姐,都怪我,都怪我!”
“芦花!”
豆菀立刻接住芦花瘫软的身子。
芦花昏倒了,心里的愧疚与痛苦到了极致,再加上本就受了伤,身子哪里支撑得住。
草花濒死,芦花晕倒。
一连串的打击让豆菀惶恐不已,她颤抖着将两个孩子的手扯在一处,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从小孤独到大,突然流落荒野,这些对豆菀来说都不算什么。
可是看着两个受尽磨难的孩子,无助自责与彷徨让她精神彻底崩溃了。
要是自己不把她们单独丢下,或许就不会出事了吧。
愧疚掩埋着豆菀,让她那颗坚强的心变得脆弱起来。
正在她彷徨无措到了极致的时候,根本没注意脚边,一声又一声“嗷呜”的叫唤。
是那只小黄狗,拼命咬着豆菀的裤脚。
仔细看去,它的眼里还闪烁着机械的光芒。
“汪呜。”
突然,豆菀感觉到左脚被湿糯的东西舔了一下,被木刺划伤的脚踝也开始刺痛起来。
惊疑低头,豆菀正对上两只明晃晃写着“惊恐”“恶心”的眼睛。
小、小黄狗?
豆菀呆了,钝痛的脑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狗,好像哪里不对。
“嗷呜,嗷——”
小黄狗惨烈地叫了一声,身上突然迸发出一阵激烈的能量。
那股能量的波动让大地猛地震颤,离得最近的豆菀也被一股神秘电流击晕了过去。
晕倒之前,豆菀脑袋里再次出现一道“滴”的机械音。
【XP-250时空采集AI激活中】
【血样分析中】
【认主中】
【认主完毕】
......
豆菀再次睁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处纯白的虚幻中,周围是布满科技感的白色薄膜壁。
很快大串的信息码就这样飞入了豆菀的脑袋中。
原来她被选择为21世纪的“时空旅人”,未来的智能采集器,也就是那只小黄狗原本要将任务传达给她。
后来,因为变故,意外开启了另外的时空隧道,连人带狗进入了这异时空。
【时空旅人,编号250采集AI已认主,初次激活有能量注入,可以极大改善身体素质,请准备——】
“等、等一下?”
豆菀听得迷糊,可还是抓住这句话的重点。
“能量注入,可以不是我吗?”
【宿主是否确定?提示:时空之旅中没有强健的身体,会被各种病毒、细菌感染,甚至出现死亡】
豆菀毫不犹豫地选择确定,这些改善身体的能量,或许真的会救芦花一命。
【能量注入异世界人体中】
【NO.250能量不足,退出系统模式中】
随着一阵“嘀”声,豆菀也慢慢苏醒过来,呆滞一瞬后便立刻想起最重要的事。
草花、草花!
第6章 脱离危险了
豆菀连忙起身查看,发现那原本死气笼罩的女孩双颊竟有了血色,乍一看好像只是睡着一般。
“呼——”
豆菀松了口气。
草花得救了,腹脏内出血已经止住,只是断掉的肋骨没有恢复,还是需要好好医治的。
豆菀这才看向那只引起这番大变故的小黄狗,原来自己的穿越也是和它有关的。
小黄狗恹恹地趴在地上,见豆菀看了过来,不忘扭动着身体,将滚圆的屁股对过去。
如今的豆菀却瞬间感受到了这只编号250小狗的情绪,它对认主这事非常排斥,如今也耗尽了积攒的能量,所以更加气闷了。
“我知道,你听得懂我说话。”
那只小狗的耳朵竖了起来。
“真的很谢谢你救了草花。”
小黄狗的尾巴翘了翘。
“能量耗尽,应该也能积攒。”
这只傲娇的小狗终于转过头来。
“系统给我的资料说,可以搜集这个时空的能量,虽然不知道具体方法,但是肯定会找到办法的。”
前半句,小黄狗眼里流露出希望,后半句,它的鼻子轻“嗤”一声,利落地转过头去,不再搭理豆菀。
豆菀觉得有些好笑,也不再多语,现在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
草花虽然捡回来一条命,但是肋骨的伤要尽快医治。
至于芦花——
她脸上的伤口大概有四五条,最长最深的那条,从眼角一直撕扯至嘴角。
伤口处翻出粉色肉,伤痕因为太深,只有边缘处开始结痂,中间还不时渗出脓血来,看着十分恐怖。
肯定要留疤的。
豆菀暗叹了口气,转而看向那只趴着休憩的小黄狗,又燃起希望来。
“二百五”是可以连接时空的,将来或许可以带来高菁纯的除疤药剂。
豆菀心中对除疤剂的渴望达到了极致,突然感受到周身空间有些扭曲。
正在这时,小黄狗却径直抽搐起来,口里还吐着白沫。
“这、这是怎么了?”
小黄狗四肢叉开,趴在地上,后腿还不时抽搐着,嘴里发出“呜呜”的悲愤叫声。
豆菀连忙想去查看,却发现四周的景象扭曲严重,自己连站都站不稳。
“你、你就是想我死,呜呜!”
一道奶凶奶凶的声音直灌入豆菀的脑袋,而随着磁场空间变化的结束,一支熟悉的铝皮药膏就这么凭空到了豆菀的手里。
“实验室的,CB-34除疤剂?”
“这、这真的是——”
豆菀傻眼了,她对手上这支只有铝皮壳包裹着的药膏太熟悉了。
这支新型除疤剂最重要的有效成分,是苔丝草中提取出的,至于苔丝草则是豆菀在荒无人迹的原始丛林中找到的。
她发现一种硬鳞蛇总是会钻进一片针尖般竖着的草丛里去,将自己的伤口在断杆中反复摩擦,之后那被天敌山鹰抓伤的身子竟慢慢好起来了,一道疤都看不见。
后来她将这苔丝草带回实验室,最终研制出一管药剂来,只不过还未进行实验,没想到竟穿越时空来到了这里。
“对不起,是我不好。”
豆菀小心地收好那管药剂,走到虚弱地小黄狗身边。
“我不会再为难你了,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获取能量的方法的。”
“哼。”
小黄狗心里气得要死,半点都不想搭理这个害自己超负荷耗能的女人。
“不过,真的太谢谢你了。”
“你救了我的两个女儿,谢谢。”
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小黄狗的头。
小黄狗被那轻柔的力道摸得舒服极了,心中的恼火突然就这么歇了。
豆菀将一方干净的帕子将小黄狗盖好,无数的疑问,被她压下心头,现在得先把两个孩子医治好。
此时的草花和芦花双双昏睡着,二人都没有生命危险。
芦花的伤口需要消毒处理,然后才能涂上除疤剂,至于草花,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还是需要药物治疗。
最近的赤脚大夫还在莲华镇那头的张家村,与豆菀所待的许家村还隔了很远,倒不如直接去莲华镇上的医馆,那里的药材相对也齐全些。
只不过——所需要的银钱也不是普通农户能负担得起的。
豆菀皱眉思索着,立刻想起那只伤人的野猪。
庄户里人是不吃野猪的,一来味道腥得紧,二来价格也比一般家猪来得贵。
最好是将这难得的野味卖到镇上的酒楼去,或许还能卖些个银钱来,应该能够付上药钱。
豆菀一面思考着,一面手上也不停。
她背篓里的野味还有不少,野鸡肉柴,炖烂需要好久,怕是两个孩子醒来都还没煨好,更别提她还要急着下山。
倒不如把拾的那几只野鸡蛋打散了做个汤,配上刚摘的菌子,营养美味也容易消化些。
豆菀利落地生火煮汤,先将菌菇洗干净后干烤一会,这样做出来的汤更加香浓。
干香的菌菇和打散的鸡蛋液一起下锅炖煮,不过一会便好了。
黄澄澄的蛋花汤配着鲜香的菌菇,整个屋内升腾起一股清爽又鲜甜的香味。
“阿姐,阿姐!”
不知是否被香气吸引,芦花最先醒过来,焦急地问着草花。
“芦花别怕,阿姐没事了。”
豆菀连忙上前拥住惊惶未定的芦花,软声安慰着她。
芦花仔细瞧着一旁呼吸平稳的草花,这才定下心来,吸了吸鼻子,躺在了母亲的怀中。
“娘,阿姐不会死了吧?”
“不会的。”
芦花感受着母亲怀里的温暖,心里又是歉疚又是伤心,更多的还是某种难言的苦涩。
娘明明变了,这样温柔细心,早已不再是当自己和猪狗一样了,为什么就一直不肯相信。
芦花泫然欲泣,豆菀见状立刻揽着芦花的肩头,却不想手掌触到的,满是硌手的骨头,心下更是一酸,强行压下那股心疼说:
“芦花,娘一会要下山买药,你好好照顾阿姐,可以吗?”
“我、我一个人吗?”
“别怕,我一会下山找三姑奶来照顾你们,娘很快就会回来的。”
芦花听着娘认真地嘱咐,两只眼里立刻换上了不符合年纪的坚定,两只小拳头也握得紧紧的。
“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阿姐的。”
豆菀看得心下更是一酸,这孩子——怕是吃了好多苦,自己脸上的伤都顾不上,心心念念的全是姐姐。
芦花坚毅,草花纯善,两个都是绝顶的好孩子,让豆菀疼到的骨子里。
她发誓,一定要让两个女儿过上舒适的日子。
当然,还有那个用自己身子护着自己的小三狗,自己一定要从许家要回来。
第7章 许二伯夫妻
菌菇蛋汤清淡鲜香,豆菀一直看着芦花喝了两碗才定下心神。
“我们芦花是最勇敢的孩子。”
豆菀摸了摸芦花的脑袋。
“娘,你不吃点东西吗?”
“娘不饿,已经吃过了。”
蛋汤并不多,豆菀还得留给草花,另外麻烦许三姑上山照料两个孩子,总不能冷锅冷灶地放着怠慢人家。
豆菀用手背小心地靠着草花的额头,发现她虽有点低烧,但是面色如常,呼吸顺畅,最终也放心下来。
虽然豆菀不是医学专业,但是**植物学和中药学相交甚多,豆菀几乎熟识所有中草药的药性,相对一些基础看诊也连带着会些。
草花如今的情况不算凶险,只是断骨处的发炎还是需要尽快压住的,否则再好的身子也顶不住,哪怕是未知力量改造过的。
“芦花,家里就交给你了,娘走了。”
“嗯,娘,你放心。”
豆菀点点头,提了两只野兔便准备出门,却被身后的小人猛地拉住。
“娘,你的鞋——”
豆菀这才后知后觉地看向脚下,左脚的袜子已经被鲜血染得黑红,右脚的布鞋在大脚趾处破了好大一个洞。
芦花的眼里闪烁着泪光,娘为了救她们竟然完全没顾得上自己。
她真的变成最好最好的娘亲了。
“娘,你别去了,芦花已经长大了,我去找三婆婆吧。”
豆菀蹲下来,看着一脸认真的芦花,没有错过她眼里满满的心疼。
芦花从戒备到心疼,豆菀将这些变化都看在眼里,她轻轻地搂住瘦弱的女孩,心里溢出的是满满的幸福。
“好孩子,娘可是会变戏法的,瞧——”
豆菀捡起几根麦秆,手指上下翻飞,一双简易的草鞋便编织好了。
孤单长大的豆菀,没有亲人的依靠,这些缝补的活计早已熟透了。
“看看,娘有新鞋了。”
豆菀将她穿在脚上,调整好系带,还当着芦花的面跳了两下。
那小姑娘的眼里顿时放出光来,满是崇拜地看着娘亲。
“娘,你太厉害了。”
“那是!咱们小管家这下放心了吧。”
“嗯嗯,娘你要小心些。”
豆菀与恋恋不舍的芦花道别,把门关好后便快步下山了。
她打算将拿野兔换些御寒的棉衣,哪怕是旧的也好,那间小屋四处漏风,实在不能再让两姐妹受冻了。
至于那只野猪,豆菀决定在请许三姑上山后便立刻背去镇上去卖。
外头正午的阳光灿烂,如果脚头快的话,或许能够在天黑前赶回来。
豆菀走得很快,到了山脚下后,最先发现她的是村东的一个妇女,许老锤二哥的媳妇连氏。
连氏看着满身血污的豆菀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问道:
“这不是大勇媳妇,我的天,怎么全是血,发生什么事了?”
豆菀稍稍歇了口气,这才看向来者,只见她穿着一身碎花棉衣,一把头发利落地梳至脑后。
豆菀心想,这连氏和那王氏一般大,却显得年轻许多。
“二伯娘,草花芦花被山上的野猪伤了,我现在要上镇里头找大夫。”
“啊?被野猪伤了,这、这可了不得。”
连氏曾经与王氏因为分田不公大吵过一架,至今都不怎么来往,可对几个小辈倒也不错,这会子见侄媳妇满面是血的,连忙往屋内喊道。
“当家的,当家的,快出来,快出来。”
许二伯急匆匆跑出来,还没反应个东南西北,就被自家老太婆支棱着去找牛车。
“快去小毛家把咱家牛车要来,赶紧送豆菀去镇上找大夫,还有卖那什么野猪。”
“嗳,嗳,我这就去。”
许二伯是个听媳妇话的,又听说两个娃确实伤得不轻,赶忙便去了。
“大勇媳妇啊,等你到了镇上,你逮到的那只野猪怕是一时半会也卖不掉,这药店可不是能赊账的地儿啊。”
连氏是个善心的,之前虽看不惯豆菀冷落两个女娃,但现在看她满脸焦急地去买药,倒是有些改观了,不止让许二伯驾车送一程,还好心提醒豆菀先筹到银子才行。
“大勇的抚恤银子呢?”
许大勇的抚恤银子足足有5两,但都被王氏收过去了,至于原主之前存了些体己银子,也都被王氏花言巧语地骗去。
“嗨,我就知道,你这妮子以前可太呆了,手上连个体己钱都没有。”
连氏一看豆菀满脸难色,就知道那钱肯定尽数被王氏收去了。
“大勇媳妇啊,你也知道,咱家今年刚买了牛,还是借的钱——”
连氏欲言又止,现在年头差得很,世道又不稳,谁家又哪里有闲钱来接济旁人。
“二伯娘,没事的,我自己能想到办法的。”
连氏以为豆菀打算自己跑去和王氏要钱,张张嘴又闭了起来,自己与王氏那老妇交手不知多少次,次次都落了下风,想要从那老鳖手里掏些钱银,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豆菀却想到的是另外一个人,如果这个村子里还有谁有余钱借人,也只能是那个人了。
“二伯娘,这是我在山上打的野兔,谢谢您借我牛车了。”
豆菀将一只野兔递给连氏,可后者说什么都不肯接。
“大勇媳妇真是出息了,真不愧是猎户家的女儿,不过这兔子我是真不要,你赶紧留着集市上卖去。”
“您要不收,我就背了那一百多斤的野猪跑着去了。”
连氏几番推辞不得,也只好收了下来,此刻看豆菀的眼神也真心了些。
“那草花芦花在山上谁照看着?”
“我正打算去请三姑呢。”
连氏大手一拍腿。
“嗨,你别跑了,我这就上山去照看去。”
豆菀也正担心着两个孩子,听罢心下一喜,二伯家就在山脚,离那木屋近,比自己跑去老远找三姑要快得多。
“那、那就多谢伯娘了。”
“没事没事,那两个丫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连氏说完又认真地看着豆菀,道:
“你别怪伯娘说话难听,三狗是许家的你就别惦记了,你收收心,将草花芦花带带好,将来嫁了人也是有你好日子过的,可别想七想八的了。”
连氏点的是原主勾搭林秀才那事,豆菀心里清楚嘴上也不解释,只是轻应了声。
“伯娘,那这只兔子您也拿着。”
这次连氏连连摆手就是不肯拿。
“这是想跟您换些御寒的棉衣的,草花芦花两姊妹身上衣服单,这山上又凉了。”
“那大勇媳妇你可别嫌弃,我家虎子小时候的棉衣我可都收着,本来等着给小孙子穿的,可你看好几年了也没个动静。”
连氏的儿媳柴娘子是本村人,与许虎成婚也有五六年了,至今还没有孩子。
“不说这个了,我这就去收拾几件带上山去。”
“那我这兔子您可必须要接着了。”
“看你这孩子,倒是真转了性了。”
连氏性子急,爽快地接了兔子,转头兴冲冲地就去收拾棉衣了。
这边豆菀也急着去找那人“借钱”,便和连氏告别了。
第8章 为三狗出头
豆菀急着借钱去镇上买药,不想与许老锤一家磨蹭,便特意绕了路。
没想到隔了两排屋子,豆菀还能从许老锤家那头,听见一声又一声的孩子嚎哭,还有女人尖利的叫骂声。
“狗娘养的小崽子,竟然敢偷东西偷到老娘头上,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许老锤家门口,一个黄皮长脸的女人手上拿着根棍,正不停地抽打着一个幼童的腿,这个女人正是许家老二的媳妇周小翠。
那孩子边跑边哭,可哪里跑得过一个成年人,很快就被捏着手臂继续痛打。
“二婶婶,三狗、三狗实在太饿了,太饿了,呜呜。”
豆菀快步跑去便见到眼前这幕,心中猛地一痛,这个跪在地上嚎哭着躲避毒打的孩子,可不正是原身的儿子三狗。
才过去几天,白嫩的男娃就成了鼻涕拖拉、浑身脏污的模样,脸上手上满是伤痕。
当初就是三狗不顾一切扑在自己身上不让王氏毒打,要不然豆菀伤得还要更重。
想到这里,豆菀又急又气,愤怒让她完全失了冷静,上前一把攥住那根不断抽打的棍子。
周小翠看清来人,眼里露出不屑,“呸”地一声往豆菀脚下吐了口痰。
“呸,我道谁来了,原来是那不要脸的小蹄子回来了。”
周小翠发力要抽回棍子,却没想到这老三媳妇力气这么大,自己没拽回棍子,身子倒往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便怒骂道:
“小贱人,还不快松手!”
豆菀触及三狗手上被抽打的道道血痕,双目变得猩红,紧捏着那根棍子,一步步逼近周小翠。
“你、你想干什么。”
周小翠看着豆菀来势汹汹的眼神也有些发憷,胆怯地往后退着,赶紧向屋内求救。
“老三家的小娼妇回来打人啦,欺负到咱老许家头上来了,要打死我了哟。”
周小翠一面斜睨着豆菀,一面大声嚎着。
她原本以为这小贱皮子根本不敢动手,却没想到对方脸色阴沉得吓人,手上的木棍更是急速往自己身上戳来。
“刷刷刷。”
豆菀丝毫没有和周小翠客气,每出一次棍都是使了十成十的力气,次次直捣要害,直接对准人体疼感最强的穴位。
“哎、哎哟喂,杀人啦,哎哟喂。”
周小翠疼得五官都扭在一起,抱着双手在地上打滚,刚刚的那几下仿佛让她在地狱里走过一遭,疼得眼泪鼻涕糊得满脸都是。
豆菀扔了棍子,将地上的三狗小心地抱在手里,连忙检查着伤口。
“娘啊,娘,三狗要疼死了,娘你去哪了,娘不要三狗了吗?”
孩子哭得撕心裂肺,豆菀心里也不好受,只得抱在怀里细细安慰着。
三狗像找到救星一样,死死地抱着娘亲,泪水将沾满黑灰的脸上糊得更脏。
“娘,娘,三狗要跟娘走,呜呜——”
“乖,三狗别怕,娘在。”
“娘不再不来,三狗要被打死了,真的要被打死了。”
“三狗,娘一定会带你走的,一定会的。”
“现在,三狗现在就要走,娘别留下我,别留下我了!”
怀里的孩子哭得昏天黑地,豆菀心里却是有苦难言。
她怎会不想带走三狗,可是许家是绝对不可能放男孙离开的,一怕祖宗怪罪,二是在村里头这可是跌份的丑事,也是会被人嚼舌根的。
不过,总会有办法的。
但如今连温饱都不能保证的豆菀,是没有能力解决的。
这边老许家的只有许老锤夫妇、老大媳妇邹氏还有几个孩子在家,这会子听到二媳妇周小翠的嚎叫声,连忙涌了出来。
“谁敢在我许老锤家撒野!”
许老锤拿着一根铁钎冲在最前头,身材矮小的他拿着根长钎倒是有几分滑稽。
走出来一看,这二儿媳在地上鬼哭神嚎地打滚,那边被赶出去的小儿媳搂着三狗,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去去去。”
王氏赶急着出来,嫌弃地看了眼不能成事又样貌猥琐的许老锤,一脚将他踹开。
“哟,我当是谁,没想到你这败坏咱老许家门风的贱人,还敢回来。”
豆菀拍了拍三狗的脑袋,将他护在身后,随后冷冷地看向王氏。
“草花芦花被野猪撞了,需要钱去镇里看。”
王氏看着豆菀浑身血污,心想这小贱人估计说的不是假话。
可两个不值钱的女娃子在王氏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哪怕现在芦花草花快死在她跟前了,她都不会掏一分钱出来。
“你这女人也有脸子回来要钱,你可别忘了,你自己都被我老许家踢出门了,改明儿咱就让村长写个正儿八经的休书给你,还敢来我这儿蹦跶?”
豆菀根本不是想要许大勇的抚恤银子,也懒得和王氏浪费口舌,只是她心里自有其他思量,如今暂时带不走小三狗,但绝不能任他在许家受虐待。
“大勇的抚恤银子,他的孩子也是有份的。”
王氏没想到这脑袋空空的小儿媳还能想到这出,这乡里头给的钱本就大半是用来抚养许大勇的三个娃的。
四周邻里的不少都围了过来,王氏见有人向着豆菀说话,干脆就坐地上嚎啕大哭。
“我可怜的大勇啊,咱村里兵子不够,为娘就让你投了上去,如今就这么丢下老子娘啊,我们辛辛苦苦地把你拉扯大,到头来这外人还来和你娘抢钱啊,我苦命啊。”
王氏一哭一嚎,还抽空瞪了眼一旁木然的许老锤,后者也只得假意抹了把脸,至于老大媳妇邹氏只是站在一边皱眉瞧着不说话。
周围乡亲原本听着草花芦花两姐妹可怜,还替豆菀说话,可王氏把许大勇当初为了填补村里头征兵不足的事儿又拿出来说,一下子堵住了打抱不平的人。
许老锤家的邻居张家婶子,也就是张春霞的母亲只得暗叹了口气,走到豆菀跟前劝道。
“大勇媳妇啊,女娃子命就是轻贱,你就找张家村的黄大夫看看吧,成就成,不成就——”
张家婶子拍了拍豆菀的肩膀,很快也有人搭腔。
“是啊,人命比草贱,大勇媳妇你就别为难你婆母了。”
“就是就是,镇上看大夫,咱土里刨食的哪里看得起哦。”
豆菀默默低着下了头,两只手却是攥得紧紧的。
王氏以为豆菀拿她没办法,哭得愈加大声,却没想到豆菀转而冷笑一声,看向王氏。
第9章 无奈胁秀才
“当初衙门给的抚恤银子,来的还有一张告示,里头明明白白写的是用于抚养幼孩。”
王氏听到衙门,又是告示,有些慌乱,“你、你懂什么,那告示在哪,你倒是拿来啊。”
“告示在衙门还有封存,一查便知,上头可是盖着青天老爷的官印。”
豆菀边说边扫视一周,语气愈发凌厉,“你难道是想去衙门与我辩一辩吗?”
乡下人哪里敢上衙门,听到这话纷纷置身事外,不再多语。
王氏也有些拿不准这老三媳妇,心里头直打鼓,当初确实有个告示来着,官差念了一堆差不多确实是这个意思。
王氏也不嚎了,看着豆菀怀里的三狗,眼神一亮。
“我家大勇还靠三狗这孩子延续香火,我这银子当然是要给孙子用的,哪能给两个丫头片子用,便是说到衙门去,我也是有礼的。”
“哼。”豆菀冷哼一声,将小三狗抱起来,对着村民们展示孩子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和满手臂的伤痕。
“这就是你好好养的孙子。”
三狗惊惶地缩在娘的怀里,瘦得已经脱相,两只眼睛哭得跟核桃一样,更别提那胳膊上青紫的伤痕了。
“这我就要说句公道话了,三狗之前那模样多白嫩,现在倒成了这副模样,你们许老锤家还克扣大勇娃的伙食吗?”
张家婶子忍不住怒斥,其余人纷纷呵斥。
王氏面子上也过不去,哪里肯让老三媳妇分走那五两抚恤银子,宁愿用到孙子身上也好。
“这银子我自然会用到三狗身上,我是他亲奶还害他不成,以后娃长大了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我是三狗的娘,如果下次来三狗还是这瘦弱模样,我必定是要去衙门寻青天大老爷做主的。”
王氏暗骂了几声“小娼妇”,也不再多语了。
豆菀知道自己达成目的,也不愿多加纠缠,只是心疼三狗。
三狗死死地抱住娘的脖子,生怕她再次抛弃他,哭得满是鼻涕,嗓子都哑了。
“三狗听话呢,娘,你别留下三狗。”
豆菀心中痛极,暗叹了口气,毫不嫌弃地抹掉三狗的眼泪和鼻涕。
“三狗等着娘,娘一定会把你接走的。”
三狗被王氏毫不客气地抱走,两只小手不停地往豆菀的方向伸着。
豆菀不忍再看,连忙快步离开了人群,咽下满心的苦涩。
她捏紧了拳头,暗暗发誓要尽快带走三狗。
豆菀不再耽搁,三步并两步就走到了村西头的一处竹篱笆围着的院落外。
从竹篱笆外看去,一个黛蓝褂袄的青年正在一株矮梅树下握着一卷书,正迎着日光静静地看着。
疏影斜斜地映在他衣上,阳光的斑驳在他发间跳动,静谧就这么在他骨节分明的指尖流淌,好似一副水墨画一般,让人不忍打扰。
豆菀脑中有这林秀才的印象,早知是长衫玉立的翩翩形象,却不曾想亲眼所见,竟是这般风华灼灼。
他的肤色很白,血色很少,仿若一种莹白的美玉,而睫毛却很长,根根分明略有卷翘,只那弯如远山般的眉眼却是最为出奇,像是烟雾缭绕中的黛山,迷蒙间不辨心绪,没眼尾微微上挑,由勾勒出一副浅浅的诱惑,薄唇轻抿,似乎完全沉浸在书本之中。
只被那出尘的男色蛊惑一瞬,豆菀瞬间恢复清明,一手轻轻地叩了叩门。
乍然被打断思绪,那林秀才只皱皱眉,可从竹间的空隙看到那自诩为“村花”的女人,眉头立刻紧紧锁住,戒备地看向门外。
“对不起,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求助于您。”
豆菀笨拙地行礼。
“我知道您如今厌恶我,只是草花芦花两个孩子被野猪伤了,我身上却是囊中羞涩,而您品质高洁,我请求您——”
豆菀还没说完,里头的青年便缓缓起身,用着毫不掩饰地厌恶眼神看向她。
“滚。”
声音低沉清朗,浑厚中带着股弱冠青年的朝气,真可惜吐出的这般无情的字眼。
豆菀也不在意,她知道以原主所作所为怕是死在这林秀才跟前他都不会眨眼,只不过读书人的清高却成了对付他们最好的弱点。
那林秀才毫不在意地打算回屋,哪里想到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竟敢借助外头的石墩,双手一撑就这么翻了进来。
“你、你你——”
林秀才伸出手指着豆菀,支吾着半天说不出来。
豆菀则不管不顾地顺势捏住那食指,然后使出一股蛮力来,竟将那林书生以手肘的力量抵在墙角。
林宣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脸上满是血污,身上也净是泥沟,只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带着股小兽般的执拗和危险,竟不自觉呼吸急促起来。
“读书人,兼济天下是尔等使命,既如此,何妨先救济一下我们孤儿寡母的。”
豆菀手肘上的压迫逐渐贴近林秀才的脖子,林宣被压得直喘不过气。
“你、你先松开。”
林宣脖颈间的肌肤接触到女人的手腕骨节,皮肤竟不自觉掀起一阵鸡皮疙瘩,急促想要退避却退无可退,抵住冰冷的墙壁。
正在这时,林宣舅舅许青浦劳作而归,老远就喊着:
“宣哥儿,舅舅回来了。”
见有人来了,林宣更是脸色涨得通红,一双眼睛凌厉地盯着眼前的女人,心想上次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想要解衣诱惑,这次怕是又想什么坏主意了。
“这就是你的目的吧,一次不成再来一次?你以为我会屈服?”
林宣眼里的讽刺并没有对豆菀产生任何影响,这样的辱骂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在孤儿院中独自生存的时候,她遇到险恶的事情多了去了。
“我只想借些救命钱。”
豆菀直直盯着林秀才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我拿到银子后保证不会来打扰你。”
豆菀眼里露出一丝真心的歉疚,她为了救两个孩子不得已做了这样拿读书人最看重的名声逼迫人的丑事,只不过村里头怕也只有秀才家有余钱,也会为了脸面事后不会大肆宣扬开来。
“多少?”
林宣几乎是咬着牙问道。
“5两。”
“我给。”
“我会还的。”
“呵。”
豆菀很快松了胳膊,垂着眼睛安静地站在一边,白净的下巴沾着血污,倒有种楚楚之态,好似刚刚那个用武力、名声威胁的凶悍女人不是她。
林宣回屋便拿了5两银子放置在一枚荷包内,嫌恶地递给乖巧站在门外的女人。
“多谢,您的大恩大德,豆菀绝不敢忘。”
林宣侧过身去,根本不愿受她这礼,而此时林舅舅许青浦也进了院中。
“宣哥儿,谁在说话,进贼了吗?快去瞧瞧你上沧州求学的银子还在不?”
“舅父放心,在的。”
林宣慌忙看向刚刚站着女人的地方,却发现早已空无一人,只墙角的竹条似乎弯了些,枯黄的竹叶上还沾着些血渍。
真是不知所谓,粗鄙不堪,阴险狡诈。
林宣在心里怒骂着,心思却不自觉回想这女人说的话,仔细一品竟琢磨出几分味道来。
“囊中羞涩”、“品质高洁”、“读书人、兼济天下”......
林宣越想越觉得此话有些门道,尤其对于治学严谨的他来说,更有意犹未尽之感。
读书人兼济天下?真乃是世间名言也。
读书为之何物,想那些当时大儒都不一定说得清,左不过是些弘扬圣学之说辞,如今“兼济天下”又是怎样的豁然大气。
林宣这般想着,恨不得立刻追上去问那不知廉耻的妇人一番,可一想到其行为乖张怪异,又立刻打消了想法,这样思虑着竟合着衣囫囵间坐在冰冷的凳子上睡了一夜,待许青浦喊了几声不应,打开门一看,自家这身子单薄的外甥竟已经着了寒凉发烧了。
......
第10章 去镇上药店
这边豆菀拿了银钱,用着最快的速度到了村东头的许二伯家。
这边许二伯架着牛车,已经站在院门口焦急地等着了,看到来人这才放下心来。
“大勇媳妇,我亲自跟你跑一趟,只是看病的钱——你、你可筹到了?”
豆菀冲许二伯点点头,后者心下讶异,以为是从铁公鸡连氏那边弄到的。
“那我们这就走,来——上车,咱拖你那大野猪去。”
许二伯系好车绳后,转身看着满身狼狈的豆菀,心想这大勇媳妇怕是一刻都没歇着,说不定这回真改了好吃懒做的性子了。
靠近山脚下,牛车不好走了,豆菀便和许二伯招呼一声,转身冲进深山里头。
许二伯在后头着急,“大勇媳妇,那野猪你一个人哪抬得动啊!”
“二伯,您在山那头的路上等我,我抬得动!”
豆菀跑得飞快,很快就没了身影,许二伯叹了口气,只得将牛车赶到前面山头去,这样离镇上也近些。
等豆菀到后山时,看见野猪的头上还插着箭,旁边还歇了几只老鸹。
那野猪还未成年,但膘肥体壮的,也有个一百好几十斤,豆菀用绳子将它绑在身后,就赶紧起身去赶许二伯的牛车。
身后的野猪散发着腥臭,重量更是如同大山一般压在豆菀身上。
她的肩膀被绳结勒得生疼,脚上的鞋早已破败不堪,只能先用麻绳绑住不掉。
就这样,豆菀拼尽全力跑着,实在撑不住便走几步,哪怕她喉咙干得冒出火来,仍踉跄着步伐往前赶,用最快的时间赶上了许二伯的牛车。
许二伯瞧着浑身血污的豆菀,只见她身上背着一头比她自己还重的野猪,额头的碎发被汗打湿贴在脑门,身上也满是腥臭味。
“快快,我来接一把,放车上。”
“嗳,谢谢二伯。”
豆菀将猪放在牛车上后,这才缓过气来,用袖子擦擦额头的汗。
许二伯套好牛车,转头看向猪头上的血洞,不由惊叹。
“不愧是马家村猎头儿家的闺女,竟然还能把这害人的野猪给射死了,来擦擦脸。”
“谢谢二伯。”
豆菀接过许二伯递来的巾子,胡乱擦了把脸,猪血糊了自己一脸一身,怕是现在的样子不人不鬼的。
许二伯驾着牛车瞧着车上的野猪,估摸着快有200斤了,这大勇媳妇竟然能一路背着过来,。
“大勇媳妇啊,二伯我可真是佩服,我家大壮背个几只鸡都喘气不大上来了,你这么大个猪子,就这么背过来了?”
豆菀一时也有些愣住,原主似乎本没有这么大的力气啊,反倒是自己曾经号称“实验室女金刚”,难道也把那身蛮力给带过来了。
“二伯说笑了,我也是背得差点没了半条命哩。”
豆菀一时打岔了过去,许二伯也没深究,只默默嘀咕着那马家村的豆猎户天生大力能举千斤缸,看来还是真的啊,这姑娘都这么厉害。
牛车走得不快,终于在天黑前进了镇子里头。
“大勇媳妇啊,前头就是莲华镇上最大的医馆了。”
许二伯指着前头一块写着“葆和堂”门匾的排屋说道。
这葆和堂天黑了门外依旧人头攒动,不少百姓或领着或抬着患者进去,看来医术还是得到这莲华镇人的认可的。
“二伯,麻烦您去问个诊可以,我怕我这副模样吓着人家。”
豆菀稍微清理着衣衫,奈何猪血臊腥,灌得自己满脸满身净是脏污,还是让许二伯出面比较好。
“好,我这就去。”
许二伯跳下牛车,微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凑到门口的跑堂跟前问道:
“这位少生,敢问看医找哪位大夫?”
那跑堂的小郎不过十二三岁,一双绿豆眼上下打量着许二叔,偏过头再望望,看到后头牛车还坐着个满脸血污的女人,登时嫌弃地往后退了退。
“噫,先把这牛车赶边上去,臭死了,你当我们葆和堂门口是你家泥巴地啊。”
许二伯讪笑着递了几枚铜板过去,那绿豆眼的跑堂斜睨了眼那钱,嘴里冷嗤一声,手却很快伸了过去,赶忙往腰间一别。
“行了,行了,咱们葆和堂也不是见死不救的,到西边那屋去找熊大夫,这是号牌,等去吧。”
“唉唉唉,多谢小哥,多谢小哥。”
“快走快走,别挡着道。”
那跑堂的不耐烦地摆手,转脸又去接待其他人,变脸速度十分之快。
“哎呀,张员外您来了,蒋大夫就在后院等着,快把小公子带进去吧。”
......
许二伯点头哈腰地谢了又谢,这才将牛车赶到角落,那边也有人代为照料,只不过要给十个铜板子。
许二伯顾不上心疼,连忙招呼豆菀进去开药,自己走到牛车旁去。
那牛可是农家人的命根,哪里敢给外人看护,更何况车上还有那野猪呢,可别被人偷了去。
“二伯,那我先进去了。”
“好嘞,好嘞。”
许二伯站在牛身边,憨笑着与豆菀招手。
豆菀也不耽搁,立刻去西边的屋子里走去,待进去后,发现那屋里头只有一个大夫连着个抓药的小童。
坐在中堂长条板桌边的青须老者应该就是那熊大夫,身材微胖,脸方鼻子红,此刻正皱眉给一个青年诊着脉。
“肺内阻滞,腔中淤血不通,身子又亏得厉害,治也无需治了。”
那青年身边的妇人登时哭作一团,一下子就跪了下来。
“大夫,求您救救我相公,求您开些药吧。”
那熊大夫双目一翻,嫌这妇人吵闹,提笔就写了一串药方,冷漠地往地上一丢。
妇人当作宝贝般地捧在手里,抹了把泪就递给自己丈夫看。
那瘦削青年是个识字的,轻咳了几声仔细瞧着那药方,登时咳地更加厉害了,拉着自己妻子就要离开。
“相公,相公,我们要去抓药啊。”
“倩倩,我们走,这药、我们吃不起。”
长衫青年拉着哭哭啼啼的妻子离开,众人却已经见怪不怪,这年头病死的哪有饿死的多,能囫囵活着就不错了。
豆菀却眼尖地瞧了眼那药方,里头竟有鹿茸鳖精等一些名贵药材,哪里是普通百姓买的起的。
按照这熊大夫诊出的病灶判断,左不过是体虚又患上了肺痨,那药方虽算不得错,却是开了等于没开了,怪不得那熊大夫说“治也无需治了”。
豆菀研究生读的是草药学,后来读博开始跟着那位世界一流的农学大师身后研究可食性植物。
虽不精通诊病,但是豆菀对症下药却是十分在行,当初中药学的研究生导师钱教授不知做了多少工作都没能留下她,最后知道她跟到袁老后头学习,这作罢。
不过现在的豆菀哪里顾得上旁人,焦急地等着叫号。
继续阅读《在异世种田养娃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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