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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节庶女重生:修仙不如休夫全文在线阅读

萧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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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庶女重生:修仙不如休夫 类型:古代言情 作者:萧穗安 角色:离献丽山为璟 简介:【转世重生】+【废柴庶女】+【成长逆袭】+【追妻火葬场】 九天神女离献带着前生记忆转世到人间,竟投胎为庶女帝姬! 她的母妃是天下第一丑妇,父帝以为她是私生女对她恨之入骨,竟将她幽禁15年 15年后她重返帝宫,兄弟姐妹以为她丑陋不堪对她百般嘲讽,她却在及笄大典上以一袭红裙惊艳众人! 她的身份成谜且灵力低微,兄弟姐妹...

来源:   主角:   时间:2022-05-26 21:19:52

小说介绍

小说:庶女重生:修仙不如休夫 类型:古代言情 作者:萧穗安 角色:离献丽山为璟 简介:【转世重生】+【废柴庶女】+【成长逆袭】+【追妻火葬场】 九天神女离献带着前生记忆转世到人间,竟投胎为庶女帝姬! 她的母妃是天下第一丑妇,父帝以为她是私生女对她恨之入骨,竟将她幽禁15年 15年后她重返帝宫,兄弟姐妹以为她丑陋不堪对她百般嘲讽,她却在及笄大典上以一袭红裙惊艳众人! 她的身份成谜且灵力低微,兄弟姐妹...

第1章

小说:庶女重生:修仙不如休夫

类型:古代言情 作者:萧穗安 角色:离献丽山为璟 简介:【转世重生】+【废柴庶女】+【成长逆袭】+【追妻火葬场】 九天神女离献带着前生记忆转世到人间,竟投胎为庶女帝姬! 她的母妃是天下第一丑妇,父帝以为她是私生女对她恨之入骨,竟将她幽禁15年
15年后她重返帝宫,兄弟姐妹以为她丑陋不堪对她百般嘲讽,她却在及笄大典上以一袭红裙惊艳众人! 她的身份成谜且灵力低微,兄弟姐妹对她欺凌辱骂、栽赃嫁祸,但她机灵腹黑,将众人逐一报复
她转世而来是为寻前世恋人烛龙上神,她还未寻得烛龙的转世之人,及笄当天却传来她的婚讯! 她的未婚夫竟是辈分大到可以当她祖父的丽山惟璟! 丽山氏为盘古后代,族长老来得子有了丽山惟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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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献为唤醒恋人记忆,开始对烛龙转世缙云尤死缠烂打,丽山惟璟却开始吃醋...... 正当丽山惟璟正琢磨怎么解决掉缙云尤时,此时又冒出一个炎国太子姜炎居! 眼见离献身边桃花朵朵,丽山惟璟不再故作高冷,开启漫漫追妻之路......

书评专区

末日之划水大师:无限流老司机 幻疾风秽土转生 王者归来呵护幼苗 粮草预定 道祖是克苏鲁:弱智流主角这种烂书还有6分,优书这一届不行啊 大学之道:这书名真是有点略屌啊! 庶女重生:修仙不如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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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初见


夜晚,离献坐在院中石阶上乘凉休憩,远处又传来那清亮悠远的歌声,听着曲中的薛荔,赤豹,文狸,辛夷,她不由轻轻一笑,这写得不正是那将她看押在青要山十五年的武罗大人吗?

武罗本是黄帝麾下战功赫赫的女战神,嫫妃曾于她有恩。

当初嫫妃被流放青要山,黄帝欲派遣神荼前往看守,神荼原是看守鬼门之人,为人心狠手辣、铁石心肠,武罗担心嫫妃受欺,便辞去将军职务,请求黄帝将她派往青要山看守嫫妃。

武罗虽常年征战久经风吹日晒,但她的皮肤却白皙光泽,她的腰肢盈盈一握,皓齿雪白锃亮,耳上穿着几个小金环,耳环相撞的声音犹如玉佩的叮当声,很是好听。

她美丽独特、爽朗热情,因此追求者多不胜数。

离献望向歌声方向的宫墙,看来即便是身份尊贵的大殿下,亦要为她倾倒。

身后忽然传来易巧的声音:“帝女,明日还得早起训练仪姿,早些歇息罢。”

“好。”

翌日天色微亮时,易巧便将离献唤醒。

易巧拿来一个比她的头还大一倍的发冠给离献戴上,迈脚演示该如何优雅行步,又该如何保持头部不动,又该如何放摆放双臂,她一步一步领着离献从大堂走到庭院。

“呲溜”一声,离献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幸好易巧及时将她扶住。

易巧看着地上的青苔,愧疚道:“奴婢已向丽妃娘娘说明此处情形,但娘娘说近日宫中事务繁忙,人手不够,修葺之事暂且延后......”

“没事。”离献取下发冠:“去宫门外的长廊上练吧。”

“是。”

主仆二人来到长廊,离献重新戴上发冠,学着易巧的模样走路。这发冠极重,离献被压得摇头晃脑,身子也跟着左摇右晃。

许是她的模样太过滑稽,旁边传来一声轻笑。

离献警惕道:“何人!”

“抱歉。”一个青衣男子从角落走出来,他扬了扬自己手中的书:“我原本是想在此处看书的。”

易巧向他行礼:“大殿下。”

这青衣男子便是大殿下轩辕青阳,他的生母方雷氏生帝女时难产而去,年幼帝女也因婢女看管不善落水而亡,青阳连失两位至亲,元妃可怜他年幼,便将他收养在自己宫中,将他抚养成人。

离献对此有所耳闻,她心中泛起一丝同情,她望着他,诚恳道:“大殿下,我叫离献。”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宫门,笑道:“落魄帝女,暂住此处。”

青阳看着那处杂草丛生的宫门惊讶不已:“此处竟住人了!”

离献猜出他心中所想,她暗暗窃笑,假装打了个呵欠:“大殿下,我得告辞了。”

她又连打三个呵欠:“近日我事项繁杂,整日身心疲惫,一到傍晚便昏昏入睡,睡着以后更是雷打不动。我现下得加紧练习,否则待会睡意袭来,今日便又荒废了。”

青阳长松一口气:“你去吧。”

“告辞。”

当夜,隔壁寝宫果然再没传来男子歌声。

离献接连三日都在走廊上训练仪态,青阳每日也在那里看书,几天下来,二人虽算不上亲密,但也能聊上几句。

这日,云儿前来请离献前去元妃寝宫试衣,青阳正好也在,二人便一同前往。

离献在内室由云儿伺候着试衣,青阳则在大堂与元妃唠家常。

试衣时,离献总隐隐约约闻见屋内有两种独特气味,这味道极浅,普通人定是闻不到,但她曾在母亲教导下闻遍百草,因此嗅觉十分灵敏,只是这两种气味夹杂在一起,一下子无法判断是何种花草。

她用力深吸好几口气,发现这味道竟有些像......

离献瞬间恍然大悟,她沉思默想了许久,云儿连唤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试过衣裳,离献、青阳二人与元妃寒暄了一阵才离开。

二人在回宫路上,青阳忽然道:“听闻父帝将在大典上宣布你与震蒙磊的婚事。”

青阳望向离献,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阴沉郁闷,他安慰道:“莫要担心,你才满十五,按照规矩,帝姬年满二十才可出嫁。”

离献这才长舒一口气,五年时间应是足够了。

正当二人交谈时,一行人迎面走来。离献站定一看,原来是迦瑶、云梦两位帝姬,云梦身边还有一个陌生男子。

青阳凑近她,低声道:“那是老三夷鼓。”

云梦见离献、青阳二人如此亲密低语,心中一阵嫉妒!明明大哥最宠爱的是自己,如今怎会和这个丑八怪这般亲近!

云梦朝青阳飞奔而去,亲密挽上他的胳膊,虽是对着青阳说话,眼睛却炫耀挑衅地盯着离献:“大哥回来几日怎么也不来找云梦玩耍?”

青阳不知云梦早已对离献心存芥蒂,便耐心解释道:“这几日我在带你五姐熟悉宫中事务,并非有意冷落你。”为证事实,他还转头望向离献:“是吧,五妹。”

离献心中暗叫不好。

果然,云梦一听“五妹”二字怒不可遏,她狠狠瞪向离献:“大哥竟也帮你做事,是你主动勾引的我大哥?”

青阳训斥道:“胡闹!怎能乱用‘勾引’二字!”

云梦错愕地望着这个最疼爱自己的大哥,以前即便要星星要月亮,大哥也会给她摘下来,这么多年他对她宠爱有加、言听计从,甚至连重话都未曾对她说过,此时竟因一个外人训诫自己!

云梦委屈不已,她憎恶冷冽地瞪着离献,怒声道:“也对!你这个丑八怪配不上‘勾引’二字!”

青阳一听怒不可遏,一把推开云梦:“从前我只当你是年幼无知,才对你百般包容,不想你如今说话竟如此粗俗浅薄!”

云梦听见青阳的吼骂,顿时双眼盈盈,泪光闪闪,但她并不恼怒青阳,只将委屈全都怪在离献身上。

云梦气急败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法术将离献困住,见离献挣扎几下也无法逃脱,她便嘲讽道:“堂堂帝女竟然毫无灵力,真是个废物!”

青阳欲上前阻止,却被夷鼓拉住。

夷鼓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大哥,女人的事,咱们便不要插手了。”他暗暗用灵力将青阳按住,青阳灵力低微,反抗不能,动弹不得。

云梦望着离献的面具,突然冷笑一声,轻轻一甩手,一道光立刻朝离献的脸上飞来!

离献心中暗暗叫苦,看来云梦不只想毁掉她脸上面具,还想毁掉面具下的容貌,自己真要变成她口中的丑八怪了。她将目光投向青阳,此时青阳虽面色焦急,却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她的心凉了一大截,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光越来越近......越来越刺眼......

离献似是眼睛被光束刺痛,又似是心中绝望,她缓缓闭上眼睛......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空中突然飞来一道金光!瞬间将云梦的法术化作一团烟雾!

一个身影缓缓走来,烟雾遮住他的面容,只能看见他身穿白衣,衣袂飘飘,超尘脱俗。

烟雾散去,众人定睛一看,此人面如冠玉、凤表龙姿,他竟是......

丽山惟璟!

第5章 酒后动心


离献发现自己安然无恙,身上的禁锢法术也被解开,她惊喜地睁开眼,只见身旁正站着一个陌生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约摸比她高一个头,她半仰起头望向他,此时男子恰好也望向她,二人面面相对,四目相视。

他黑亮长发高高束起,剑眉英挺,俊眉之下是一双细长清澈的黑眸,仿若晶莹的黑曜石,挺拔修长的鼻梁,红润轻抿的嘴唇,棱角分明的下颌。

他的皮肤白皙无暇如千年古玉,脖颈处的肌肤更是细致如美瓷。

离献微怔,除了前世那人,她再未见过如此惊艳绝伦之人。

丽山惟璟面无表情地挪开目光,他眼神锐利地望着对面众人,突然高声道:“玉昆。”

一个人影从天而降,离献一看,是那日护送自己回宫的玉昆。

丽山惟璟的声音不紧不慢:“方才为何不现身。”

玉昆为难,虽然丰逅大人命自己暗中保护离献姑娘,但对面众人都是宫中身份显赫之人,自己岂敢以下犯上。

“那日丰逅是如何吩咐你的?”

“丰逅大人说,离献姑娘是丽山氏请回来的,若有人意欲伤害姑娘,即便同归于尽也要护姑娘周全,但是......”

丽山惟璟瞥视了一眼众人,他的眼睛干净清澈,却露出一种刀锋般的光芒,他看着玉昆,声音平淡如水:“丰逅所言,服从便是。”

“遵命。”

此时众人脸色迥乎不同。

离献困惑,她不知丽山氏为何要保她一个被囚禁于青要山的落魄帝女。

青阳欣慰,离献现下十分安全。

夷鼓惊讶,丽山氏如此袒护方相氏女子,莫非是与方相氏有着何种秘密联系?为何自己并未收到与此相关的情报?

云梦胆怯,母亲曾千般嘱咐绝不能招惹丽山氏一族,自己平日再目中无人,也从不敢欺负丽山氏子弟。方才她如此侮辱丽山氏请回来的人,招惹到丽山氏,不知母亲得知后会不会对她施以惩戒。

迦瑶却一脸痴迷陶醉地望着丽山惟璟。

离献向丽山惟璟轻轻一拜:“多谢大人。”

丽山惟璟只向她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玉昆朝离献惭愧作揖一拜,飞身再次隐于暗处。

对面众人不敢再招惹事端,匆匆离去。

离献望着丽山惟璟的背影,看向青阳:“他是丽山氏何人?”

“他叫丽山惟璟,我们只知他是丽山氏之人,不知他的具体身份,他的年龄与丰逅大人相仿,应是丰逅的同辈之人,二人或许是堂兄弟。他素来闲云野鹤,不问政事,并非王侯高官,但因是丽山氏一族,世人便尊称其一声惟璟公子。”

“原来如此,怪不得云梦脸都吓青了。”

“唉,云梦本性并不坏,只是被娇宠惯了,性格有些跋扈,你多担待。”

“嗯。”

“快走吧,我得回去换身衣服前往玄圃赴宴。”

“赴宴?”

“大典仪式前,宫中要连续宴请来客三日,今日是第一日,除了即将封号的帝女,宫中众人都要前往......”

青阳绘声绘色地为离献描述着宴会盛况,离献望向他的侧脸,心中长叹一声,她原以为她已经成功拉拢大殿下青阳,但经过此事,她才看出他并不会为了她而得罪丽妃一宫,自己仍然微不足道。

夜色降临。

玄圃内古树参天,绿树成荫,树上挂着海中明珠,明珠光芒明亮,将玄圃照得清楚透亮。

玄圃东面坐着主家,黄帝坐在中间,左右坐着元妃和丽妃。

玄圃南面坐着贵族之人,有显赫氏族亦有别国王孙,丽山惟璟坐在第一个,丽山丰逅坐在他身旁。

玄圃北面坐着殿下帝姬和诸侯高官,青阳坐在第一个。

此时乐声悠扬,清歌曼舞,台基上点着檀香烟雾缭绕,如临仙境。

迦瑶目不转睛地望着对面的丽山惟璟,丽山惟璟刚好目光飘过她们这一席,二人目光短暂相接,丽山惟璟平淡如水,迦瑶却是面红耳赤,害羞不已。

一旁秀瑶靠近迦瑶耳边,低声道:“你跟着你三哥去给丽山氏敬酒,不就可以跟他说上话了?”

迦瑶立刻起身,但因腼腆羞怯,起了一半又缩了回去。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一张张盈盈笑脸来到丽山惟璟和丽山丰逅面前敬酒,丽山惟璟向来不胜酒力,推托了几杯都由丰逅替着喝下,但丽山丰逅渐渐有些头晕,他晃着脑袋又将酒推回惟璟手中。

丽山惟璟向来维护氏族脸面,无可奈何便接过喝下。

几杯烈酒下肚,丽山惟璟已经晕头转向。

丽山丰逅找了个借口,与丽山惟璟双双离席。

丽山惟璟拽着丽山丰逅朝寝宫踉踉跄跄走去,走着走着忽然醉倒在地。丽山丰逅推了推他的胳膊:“惟璟......惟璟......”

见丽山惟璟不省人事,丽山丰逅得逞一笑,眼下一片清明,哪还有半分醉意......

夜深人静,离献寝屋外。

夏夜聒噪,屋外的虫鸣蛙叫吵得离献有些失眠,她在床上翻来覆去,长吁短叹。

屋外突然传来异常响动声,紧接着传来敲门声,离献警惕坐起,披上外衣,通过门缝朝屋外看去,但并未看见任何东西。

她小心翼翼打开门,一个异物顺着门倒在她脚下,她惊吓到连连后退,仔细看去,这竟是一个人!

她靠近半蹲下,将那人翻过身现出清晰的五官。

竟是丽山惟璟!

离献“砰”的一声赶紧将门关上!

离献明白,之前丽山惟璟虽然表面是在帮她,实则是为了维护丽山氏的颜面,可见他是一个极其顾及颜面之人,若被人看见他这副模样,他定会措颜无地。如今丽山氏是她的靠山,她自然得好好巴结。

她挽起袖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丽山惟璟扶到床上。她抬腿正欲起身时,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突然拉住她,天旋地转之间她被丽山惟璟压在身下,他像抱一只枕头一般,将她牢牢困住。

此时离献并未戴面具,丽山惟璟那温热、带着酒味的气息便因此蔓延在她的脸上、她的耳畔,惹得她酥**麻,浑身战栗。

她的心脏怦怦直跳,似乎每跳动一下,那跳动的感觉就会从胸膛传到脖子,传到耳朵,传到指尖,蔓延全身。

她紧张极了,这感觉与前世那人带她坠入万丈深渊时一模一样。

但他是丽山惟璟,也仅仅是丽山惟璟......

离献清醒过来,用力推开他,大大喘了几口气,好半天才将呼吸缓了过来。

她望向床上那张俊逸的脸,忽然想到丽山惟璟怎会醉倒在她的房前?

她戴上面具冲到房门前,将门扒拉开一个细缝,试探地向外喊道:“玉昆?”门外并未传来任何声音,她便以为玉昆外出还未归来。

她警惕地侦伺门外,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转念一想,或许是这宫殿外看起来荒凉杂乱,丽山惟璟以为无人居住,加上神志不清,于是走错了路。

夜凉如水,离献给他盖好被子后转身离去,看来只能去易巧那里暂挤一晚了。

皎洁的明月高高悬在空中,月光映着宫墙上两个躲藏着的身影,其中黑衣男子大失所望道:“她怎么出来了!”

另一个健壮男子摇摇头:“属下不知。”

“唉!真是白白忙活!”

黑衣男子纵身一跃,转眼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第6章 春心再次萌动


翌日,东方欲晓。

丽山惟璟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他以为是丽山丰逅给他换了屋子。他坐起身,目光无意瞥见桌上的女子发簪,这才反应过来这似乎是一间女儿闺房。

他匆匆站起身,环顾四周,这屋子虽不如自己住的那间华丽奢侈,但也是干净敞亮,整洁舒适,衣柜旁的横架木杆上挂着一条女子长裙,木杆一侧挂着一个粉色香囊,看来这确是女子住处。

他端详着桌上发簪,觉得十分眼熟,似是昨日那位帝女头上所戴,莫非这是她的屋子?

他轻叹一声,懊恼地以为是自己酒后乱闯,趁着天色未亮,匆匆离去。

易巧房内。

窗外传来一阵鸡鸣声,易巧睡醒,担心惊醒身旁的离献,她便将胳膊撑在床沿上,慢慢地起身。

突然,一只手死死搂住她的腰肢,易巧回头望的瞬间,离献立刻将整个身子贴了上来。离献用一只胳膊狠狠压住易巧的身体,怕她离开,伸出另一只手紧紧拽住她的衣角。

易巧轻柔地慢慢扒开离献的手,却在即将脱身时,听见离献梦呓喊道:“别过来别过来!求求你别过来!”

易巧一愣,昨日半夜帝女说她做了噩梦,害怕地钻进她的被窝,要与她同眠,这噩梦竟一夜未散。

她缓缓躺下,任由离献紧紧抱着她,她安慰地轻拍着怀中人的后背,轻声哼唱着家乡童谣。

离献在心中长舒一口气,若是被易巧看见丽山惟璟在她屋里,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离献就这样一直装睡到晌午,她心想这个时辰丽山惟璟应该已经离开了,于是睫毛扑闪两下,假装从睡梦中醒来。

一旁的易巧如释重负......

夜色再次降临,玄圃内灯火辉煌,裙舞飞扬,众宾客兴致高涨,席间酒香四溢。

丽山惟璟仍坐在首席之位,昨日那些敬过酒的又前来敬他,想要混个面熟,昨日没敬上酒的,拼命往人群前面挤,抢着想要与丽山氏公子聊上一句。

丽山惟璟喝了几杯,渐渐感到身体发软,眼前发晕,他心知自己不能再喝,不能再像昨日那般出丑,于是找了个理由欲起身离席。

突然,一只白皙滑嫩的手端着酒杯递到他面前,丽山惟璟抬头一看,是一个面熟的女子。

女子穿着云霞般的锦绣宫装,长裙及地,秀发如云,她凝脂般的肌肤之下,隐隐透出一层胭脂之色,双睫微垂,秋波如月,她面色绯红,一股女儿羞态,娇艳无伦。

她的声音如涓涓泉水:“小女子轩辕迦瑶,敬公子一杯。”

丽山惟璟对自己的酒量感到十分为难,见他迟迟未动,丽山丰逅凑过来在他耳边道:“迦瑶帝姬向来害羞,众目睽睽下,你若不喝,人家一个小姑娘岂不是容颜扫地,下不来台?”

丽山惟璟看着迦瑶羞红的双颊,双眸一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将酒杯递回去,指腹无意间划过她的手背,他不冷不热道:“我还有事,告辞。”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迦瑶呆愣地望着他的背影,悄然放下手,抚摸着他轻触过的手背,上面似乎还留有他的余温。此时她的心随着他的背影,也渐渐飘远了。

丽山惟璟朝着住处踉跄走去,幸好众人都在宴会,无人看见他这副醉酒模样。

但他越走越困,眼中的道路越来越扭曲,终于酒意袭脑,双眼一闭,“咚”地一声倒地不起,昏醉不醒。

暗处出现两人身影,一个强壮健硕的男子将丽山惟璟扛上肩头,另一个黑衣男子赞叹道:“今日他的酒量倒是不错,昨日走了一半便倒了,今日竟快走到寝宫了!”

二人趁着四下无人,赶紧将丽山惟璟扛离此处。

三更半夜,离献寝屋外。

白日睡太久,导致离献此时神清气爽,毫无困意,她拿起一本医书认真钻研,正看得入迷时,门口竟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她甩掉手中书籍,“蹭”地一下站起身,飞奔去打开门,脚下果然又是丽山惟璟!

她猛地将他拉入屋内,迅速关上门。

离献望着地上的丽山惟璟,发出一声无奈苦笑。她再次将丽山惟璟扶上床,为他脱去鞋袜,盖上被褥,她正欲起身离去,手腕突然被他抓住!

离献低头望去,只见丽山惟璟沉睡着,墨色碎发散落在耳边,他的睫毛细长浓密,随着呼吸微微扑闪,他的鼻梁高挺,嘴唇微动,唇瓣好似泡在清水中的樱桃,红润且诱人。

屋中的烛光轻轻跳动,跳动在他的嘴唇上。那唇上的浅浅黄晕,令离献瞬间窒息......

丽山惟璟在睡梦中咳嗽了两声,吓得离献慌张地移开目光!此时她的心怦怦直跳,就像一个偷摸心虚的窃贼。

她扯下丽山惟璟的手,倒上一盏茶放在床边,然后戴上面具,穿好外衫,匆匆离去。她轻叹一声,看来今夜又要委屈易巧一晚了。

正在宫墙上窥伺的主仆二人,见离献再次离去,其中黑衣男子失落道:“咱们惟璟公子如此俊美,这小帝女竟然头也不回地走了。这要是换成迦瑶帝姬,我保管她一夜都舍不得出来。”

他“渍渍”了两声:“看来咱们惟璟公子不合小帝女胃口啊,曾祖父好像是打错算盘了......”

另一个健硕男子沉思片刻道:“大人,不如明日咱们将房门锁了吧。”

黑衣男子豁然开朗:“平日里看你正儿八经的,不想暗地里竟是个如此卑鄙下流之人。”

健硕男子战战兢兢道:“属下......属下胡说八道......大人恕罪!”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说的,十分有用!”

翌日,天刚蒙蒙亮,丽山惟璟发现自己再次在此处醒来时,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他起身穿着鞋袜,瞥见床边有一盏醒酒茶。

他轻笑一声,莫非眼前一切皆是这帝女所谋,为的便是讨好拉拢自己,好让丽山氏护她周全?

但转念一想这并不能说得通,昨日他已在众人面前承诺丽山氏会护她,她不必画蛇添足。并且玉昆一直在她暗处,绝不可能让她如此顺利地将自己带回寝宫。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

“丽山丰逅!”

第7章 谁的局


第三日宴会后,离献寝宫外。

夜色朦胧,月影宫墙下,丽山丰逅和玉昆架着烂醉如泥的丽山惟璟翻过宫墙,二人双脚刚刚落地,正欲抬脚前行时,突然发现脚下沉如千斤巨石,一步也迈不开!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二人前方传来:“丰逅,这是为何?”

丽山丰逅心中大惊,他抬眼望去,面前竟站着一个眼神清朗的丽山惟璟,他与玉昆架着的这个“丽山惟璟”转眼化作一阵烟雾散去,原来这只是一个傀儡。

丽山丰逅望着丽山惟璟讪讪一笑:“惟璟你听我说,那日听闻你英雄救美救下这帝女,我便以为你对她心生爱慕之意,你我二人情谊深厚,我自然要帮你抱得美人归,故才出此下策,你莫要生气。”

丽山惟璟淡淡一挑眉:“哦?”

担心丽山惟璟不信,丽山丰逅继续解释道:“我知你这人生性腼腆冷淡,不好意思向那帝女倾诉爱意,我想着封号大典在即,那小帝女又与震蒙氏有婚约,若王上在大典上宣布帝女婚讯,那便为时已晚,你后悔也莫及。”

他顿了顿,又继续解释:“况且,我听闻那震蒙磊风流倜傥,独爱美人,这帝女若下嫁给他,定会受尽冷眼相待,我丽山氏相护的人,又怎能受这等委屈?倒不如将她娶进我丽山氏,永护其周全。”

丽山丰逅紧张得手心直冒汗,他如此胡编乱造一通,只因不愿说出幕后指使是曾祖父,若出卖了曾祖父,自己的日子怕是更加不好过。

丽山惟璟摸了摸下巴:“你说的在理,的确不能让丽山氏的人下嫁与那震蒙氏。”话落,他指尖一动,一束光立刻将丽山丰逅绑住送至空中,缓缓朝离献的寝屋而去!

似是知道他要做什么,丽山丰逅慌乱大喊:“惟璟惟璟!你莫要开如此玩笑!”

丽山惟璟担心他吵到屋中之人,立刻用法术让他昏睡,然后将他放落在离献寝屋门外,再用法术挪起地上石子,“嘣”地一声弹到门上。

正在房中看书的离献被这声音惊得一下站起,她以为又是丽山惟璟,便匆匆放下书,打开门,将门外地上一坨黑漆漆的东西拖了进来。

此时“丽山惟璟”背对着她躺着,她看着他的一身黑,微微诧异他今日未穿白衣。她使劲将他拖到床上,为他翻身时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她不由惊声道:“丰逅大人?”

此人竟然并非丽山惟璟,而是那日替自己解围的丽山丰逅!

她惊恐地抓起面具戴上,使劲拉门欲逃离此屋,但这大门却如何也拉不开!

她使劲摇晃着大门,大门依然纹丝不动!她高声叫喊着易巧,但易巧的屋子离此处隔得有些远,她喊了半天也没有得到回应。

一股凉意自脚底传来,她颓然地坐在地上,心中惴惴不安。前两日她只当丽山惟璟酒后走错了门,并未多想,但今日看来,似乎是有人在算计自己,可她绞尽脑汁也猜不出此人是谁,也猜不出那人又为何要这样做。

屋外,丽山惟璟满脸笑意地望着窗户上离献的身影,他将玉昆身上的禁制法术解开:“她吩咐你的事,赶紧去办吧。”

玉昆惊讶地望向丽山惟璟,前几日离献吩咐他去办几件事,并千叮万嘱莫要将此事告诉任何人。

因那日未出手相救,他对离献心存愧疚便答应了她,此事他并未告知任何人,甚至未向丽山丰逅透露半分,为何丽山惟璟竟能一清二楚?

玉昆困惑不解地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丽山惟璟望着屋内的人影,喃喃道:“倒是有点小聪明......”

翌日,今日是帝姬封号大典之日。

卯时,一群人浩浩荡荡端着各种物品来到离献宫殿外,按照规矩,帝女封号当日,若是有婚约,便由未婚夫和宫中最小的帝女前来送至大殿,今日前来的便是震蒙磊与轩辕云梦。

震蒙磊一脸冷然,云梦则是一脸不屑。

易巧引着众人在庭院等候,她来到离献房前,轻轻敲门:“帝女,帝姬服已送到了。”稍早时辰她已提醒离献今日是大典之日,想必现在应该已经起身了。

屋内一片安静,易巧又敲了敲门:“帝女?您可醒了?”

屋内依然一片安静。

云梦不耐烦地上前,她正欲推门,里面却传来离献的声音:“站住。”

屋内的离献无奈地望着床上还未清醒的丽山丰逅,她长叹一口气,本想将他偷偷送出去,谁料那禁制竟一夜未解。

云梦见离献迟迟不肯出来,冷冷嘲讽道:“你屋内莫不是藏着一个男人?”她看戏般地望向震蒙磊。

震蒙磊果然受她挑拨,面色微怒地来到门前:“臣奉王上之命前来送帝女前往大殿,帝女若迟迟不出耽误时辰,臣担当不起,只能贸然得罪了!”说完,他直直上前,用力推门......

离献听着震蒙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中虽是不安,但一想到屋子有禁制,又放下心来。岂料此时丽山惟璟的禁制忽然解了,震蒙磊竟推开了门!

离献惊慌失措地站起身!

门缝透进一束阳光,那束光慢慢变大......

震蒙磊一进屋便被眼前一幕惊吓到!

此时离献站在桌前目光炯炯地盯着他,而她的身后,竟然坐着丽山丰逅!

丽山丰逅端起一杯茶,小啜了一口:“震蒙大人为何如此心急,我与帝女还未说完话呢。”

离献听见丽山丰逅的声音,猛地回过头惊讶地望向他,他什么时候醒的?又是什么时候坐过来的?

震蒙磊惶恐地作揖一拜:“属下是怕耽误大典时辰,还请大人赎罪!”

云梦进来,趾高气昂道:“丰逅大人怎与帝女同处一室?孤男寡女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丽山丰逅睥睨云梦一眼,冷冷道:“离献帝女乃我丽山氏请回来的人,今日大典派我相送,云梦帝女有何意见?”

云梦见丽山丰逅面色不佳,不敢得罪丽山氏,只好悻悻闭嘴。

震蒙磊为缓和气氛,端来一个华丽锦盒:“此为帝姬服。”

易巧小心翼翼接过,缓缓打开盒子,却惊讶地叫出声。

震蒙磊见易巧脸色奇怪,一把抢过盒子,匆匆展开帝姬服,众人大吃一惊!

这帝姬服上竟然全是刀痕!

第8章 帝姬服被毁


帝姬服竟被毁了!

众人惊恐万状,震蒙磊心急火燎地一把揪住身后婢女的衣领,咆哮道:“此盒一直在你手中!怎会如此模样!”

婢女吓得面色苍白,她“咚”地一声跪倒在震蒙磊脚边,颤颤巍巍道:“奴婢...奴婢从云儿...从云儿手中接过锦盒后...这一路从未...从未打开过...求震蒙大人明查!”

一旁云梦幸灾乐祸地看着这出好戏,她心中暗想:这下没了帝姬服,看这丑女在大典上如何丑态百出。想到这里,她不禁轻笑出声。

震蒙磊将怀疑目光投向云梦,云梦傲慢地摆摆手,嚣张道:“我即便当着你们的面也敢毁了这件衣裳,没必要使些下三滥的手段。”

震蒙磊铁青着脸,他实在想不通这一路走来盒子确实未被打开过,里面的帝姬服究竟是如何被毁的?莫非是在云儿交给他们之前便已经被毁了?

但此事他并无证据,况且帝姬服是在他的护送下被毁的,若因此耽误了大典仪式,不知王上会如何处罚自己?是否会牵连震蒙氏一族?

离献看着震蒙磊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里来回踱步,她心中轻笑出声,她走到门口,故作委屈地高声喊道:“震蒙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忽然响起:“帝女莫慌!”

众人朝门外望去,只见玉昆捧着一个精美木盒从远处走来,他将木盒呈到离献面前:“此前从青要山出发时,嫫妃娘娘曾私下交给属下一个盒子,说里面装着她亲手所制的衣裳,让属下在大典结束后作为及笄礼物替她赠与帝女,方才属下见帝姬服被毁,便前去寝屋将此物取了过来。”

离献拍拍胸脯,长舒一口气道:“母亲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震蒙磊如释重负,只要不耽误封号大典,不在四方来客面前丢脸,事情便不算闹得太大,而帝姬服被毁一事可以慢慢调查。

丽山丰逅目光深邃地看着玉昆,他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打在桌面上,冰冷的敲打声令玉昆心中发毛。丽山丰逅忽然望向震蒙磊:“今日我在此护送帝女,你与云梦帝女先行前往大殿吧。”

震蒙磊、云梦二人本就不想前来护送,听完丽山丰逅的话,云梦脸上挂着一副好戏被毁的神情悻悻离开了。震蒙磊向丽山丰逅一拜:“属下告辞。”

一行人离开后,丽山丰逅望向离献:“看来离献帝女将玉昆**得极好啊......”

离献朝丽山丰逅惭愧一拜:“玉昆不过是因为心中愧疚才会听我差遣,丰逅大人莫要怪罪于他。”

丽山丰逅笑着摆摆手:“既然丽山氏应允要护着帝女,那丽山氏的手下,帝女尽管差遣便是。”

离献忽然道:“丰逅大人昨夜为何会出现在此屋?此处又为何被布下了禁锢法术?”

丽山丰逅当然知道自己是被丽山惟璟扔进来的,他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昨夜我应是酒后走错了路,平时我在睡觉前都会在房内布下禁锢术,防止贼人夜里乱闯,昨夜可能......可能是我迷迷糊糊中也在帝女房里布下了禁锢术,我向你赔罪。”

他作揖一拜,转移话题道:“时辰不早了,帝女赶紧梳妆更衣吧,待会在下送你前去大殿。”

离献心中虽然疑惑,但看丽山丰逅如此吃瘪模样,她心觉好笑,声音中带着浅浅笑意:“有劳大人。”

丽山丰逅和玉昆二人离开屋子,玉昆关上门,留下易巧给离献梳妆打扮。

屋外,丽山丰逅目光冷峻地望向玉昆,玉昆以为他是怪罪自己欺瞒帝姬服一事,赶紧跪下认错:“大人恕罪!”

岂料丽山丰逅一手拍在他的头上,狠狠道:“昨夜你怎不帮我解掉禁锢?”

玉昆松了一口气,他委屈道:“惟璟公子的法术......属下实在是解不开......”

丽山丰逅再一掌拍上他的头:“无能!回去好好练功!”

“是......”

帝宫大殿,今日阳光并不毒辣,庭院中绿草如茵,树木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大殿内正上方坐着庄严肃穆的黄帝,他身穿黄色袍子,双目如猎鹰,薄唇锋利尖锐,帝王之姿,气势非凡。

他的身旁坐着两位妃子,元妃端庄优雅,珠圆玉润,极其贵态。

丽妃身着紫色华丽宫袍,皮肤朝霞映雪,弯弯新月似的黛眉,一双勾人心魄的凤眼,目光流转,妩媚至极,不愧为肜鱼氏第一美人。

大殿左边第一位坐着丽山惟璟,而后坐着炎帝派来的使臣,末尾坐着周边小国的使臣。

大殿右边前面坐着众位殿下帝姬,而后坐着朝中高官,其中坐着震蒙氏的震蒙明廷、震蒙磊,还有方相氏的方相敖、方相烁。

一个婢女匆匆从大殿后门进入,俯身在元妃耳边悄悄说了两句,元妃的表情微变,但目光触及到大殿来客时,立刻换上盈盈笑脸。

炎帝派来的使臣交头接耳道:

“听闻这帝女的母亲是天下第一丑女方相嫫?”

“可不是嘛,听闻黄帝正是嫌弃方相嫫生的帝女太丑才将这二人幽禁的。”

“黄帝真是无情,还是咱们王上专情,这么多年一直独宠听訞娘娘一人。”

“哎,你们看,那白衣少年就是丽山氏派来观礼的小辈丽山惟璟。”

“丽山氏不愧是上古氏族,果然人才辈出,即便一个小辈也如此气质不凡,有丽山氏相助,黄帝真是好福气。”

“黄帝有丽山氏,咱们也有娥陵氏,不必妄自菲薄。”

“......”

另一边的震蒙明廷和方相敖也正目光炯炯地看着丽山惟璟,震蒙明廷想起前几日王上与他商议磊儿与帝女的婚事,因这帝女极不受宠,自己本不愿同意此桩婚事,但碍于王上颜面,不敢说出退婚二字。

可如今看来那帝女有丽山氏相护,将她娶进家门,或许能与丽山氏交好,他想到此心中豁然开朗,满意地捋了捋胡子。

而方相敖心中满是期待,自己从未见过这外孙女,原本担心她在宫中会受尽欺辱,如今看来她有丽山氏作为靠山,宫中生活应是平安顺遂的。

丽山惟璟接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灼灼目光,他淡定自若地端起一杯茶,茶杯刚递到嘴边,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高呼:

“离献帝女到——”

众人纷纷朝大殿门口望去,一个纤细的身影沐浴着温暖柔和的日光,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

第9章 帝姬大典上的一袭惊艳红裙


在碎金般的日光下,离献长发垂肩,身披红色薄烟纱,逶迤拖地红缎裹胸长裙,胸前衣襟上钩出几片白色祥云,裙边用金丝线绣着展翅飞腾的五彩凤凰,脸上戴着雕刻九天玄鸟的白色面具,耳上戴着镶嵌红宝石的耳坠,玉颈挂着一条珍珠和红宝石相间的项链。

众人暗暗惊叹,她身段窈窕,步态雍容柔美,腰肢如杨柳枝儿般纤细柔美,她的肌肤皓如凝脂,颈项线条优美,锁骨清晰勾人,即使看不见她的脸,她的身段也是绝世惊艳。

她盈盈走来,丰姿尽展,所至之处,暗香袭人。

丽山惟璟放下已经递至嘴边的茶杯,只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了离献一眼,又饶有兴致地欣赏在座众人神色各异的表情。

黄帝怔怔地望着,她的仪态步姿竟与嫫妃有九分相似。

丽妃半眯着一双凤眼,盯着她身上的衣裳陷入沉思。

方相敖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从未见过的外孙女,他的眼眶竟是一红,忍不住流下两行老泪。一旁的方相烁见状默默为方相敖倒茶,用宽大的袖子遮掩他狼狈的模样。

震蒙明廷一脸满意地看着未来的儿媳妇,震蒙磊眼中满是藏不住的惊艳。

大殿高台上的仪官一声高呼:“帝女拜王上、元妃——”

离献缓缓跪下,双掌俯地,声音悠扬婉转:“帝女离献拜见父帝、元妃娘娘。”

黄帝轻轻抬手:“起吧。”

仪官高呼:“元妃为帝女及笄——”

元妃笑盈盈地站起身,她从云儿端着的锦盒中取出一支银色发簪,熟练地将离献的秀发高高束起。

仪官高呼:“王上为帝女祈福——”

黄帝从一个婢女端着的盘子中取出一支柳条,将柳条在另一个婢女端着的圣水中浸了两下,然后挥舞柳条在离献身上洒下水滴。

仪官高呼:“元妃为帝女祈福——”

元妃从一个婢女端着的盘子中捧了一把嘉美花,轻轻将花瓣从离献头顶撒下。

仪官高呼:“宾客为帝女祈福——”

在场宾客纷纷在手中结现一道白光,手指轻轻一挥,一束束白光朝着离献而去,耀眼的光芒瞬间将离献包裹。

离献暗喜,如此多的灵力,或许能帮助自己重启仙灵穴,她闭上眼睛努力吸收这团灵力。

突然!这团白光如遇结界般被一道一道弹回!

众人哗然!堂堂黄帝之女竟无法汲取灵力!

此人竟然是个废柴帝姬!

震蒙明廷微微皱眉,方才对离献的满意此时已烟消云散。

黄帝脸色有些难看,一旁仪官见状赶紧高呼道:“礼毕!五帝姬离献谢恩!”

离献心中失望,她慢慢俯身拜谢黄帝、元妃,转身颔首拜谢众位宾客。

黄帝忽然望向震蒙明廷,眼神示意他上前求亲。

震蒙明廷为难地低下头,震蒙氏向来以法力高强者为尊,这帝女竟然连一丝灵力也未通,怎能嫁入震蒙氏!她现在虽有丽山氏作为靠山,但谁知丽山氏打的什么算盘。

若有朝一日丽山氏将她摒弃,她不通灵力,母亲又是弃妃,她的氏族也已日渐衰落,若震蒙磊娶了她,不仅会被全族人耻笑,可能连未来的族长之位也不保。

见震蒙明廷一动不动,黄帝面色微怒,声如洪钟:“明廷。”

震蒙明廷踌躇着想要站起身,起了一半又停住了。

此时大殿上鸦雀无声,众人纷纷向离献投去同情的目光,震蒙氏与她的婚约众人尽知,震蒙氏却在此时迟迟不肯上前求亲,在帝姬封号大典上被地位低下的臣子嫌弃羞辱,四海八荒估计只有她一人。

离献低头垂眼,她仍然沉浸在不能汲取灵力的悲伤中。众人见她这副模样,以为她此时的情绪阴郁皆因被震蒙氏嫌弃,众人眼中的同情更深了一些。

丽山惟璟继续兴趣盎然地欣赏这出好戏。

丽山丰逅焦急地频频望向大殿门外。

方相敖见自己的外孙女被如此欺辱,气急败坏正欲起身教训震蒙明廷,却被方相烁一把拉住:“父亲息怒。”

黄帝的声音又抬高了几分:“震蒙明廷。”

震蒙明廷急得汗流浃背,他狠心一咬牙,猛地站起身,朝黄帝作揖一拜:“臣震蒙明廷,斗胆向王上求娶......”

“等等。”

殿外传来一个老态慵懒的声音,众人朝殿外望去,只见一个白发老者驾云而来。他挥散掉脚下云雾,步态蹒跚地朝黄帝走来。

丽山惟璟挑了挑眉,微微惊讶道:“他怎么来了?”

丽山丰逅连连摇头:“我不知道。”心中却长舒一口气,曾祖父再不来,这小帝姬就要被许配给震蒙氏那小子了。

黄帝赶紧起身,快步走下高台,来到老者面前深深一拜:“见过丽山族长。”

众人瞠目结舌,此人竟是丽山氏的族长丽山炎!

大名鼎鼎的丽山炎!

即便是仙族、鬼族、兽族亦要给三分薄面的丽山炎!

丽山炎用法术抬起黄帝的手:“今日我只为一件事而来,希望黄帝你能答应。”

黄帝笑道:“丽山族长但说无妨,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之事,定为族长办到。”

丽山炎摸着胡须,望向离献:“我想替我族之人求娶黄帝爱女——五帝姬离献。”

“什么!”在座有两人不由惊叫出声,众人对此更加惊讶,身份尊贵的丽山氏竟求娶一个废柴帝姬!

黄帝虽困惑诧异,但他表面平静如水道:“丽山族长既能看上小女,我自然答应,只是不知族长是为族中何人提亲?”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丽山丰逅,丽山氏只有他是小辈,况且今日是他护送离献前来大殿,想必这二人有些渊源。

丽山丰逅感受到众人炽热的目光,他如坐针毡,赶紧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尴尬。

黄帝也随着众人的目光望向丽山丰逅,他笑着望向丽山炎:“丰逅大人一直是我的左膀右臂,年轻有为,将女儿嫁给他,我自然十分放心。”

丽山炎摇摇头:“我并非是为我的曾孙提亲。”他将目光挪向丽山丰逅身旁那个正在兴致勃勃看戏的人:“我是为我的儿子提亲——”

“丽山惟璟。”

第10章 一纸婚约


此话一出犹如惊天响雷,人群里炸开了锅。

最令众人诧异的是,与丽山丰逅同岁的丽山惟璟不是小辈,竟是一个年纪轻轻的族中长辈!即便是贵为黄帝左相的丽山丰逅,也要尊称他一声祖父!

其次令众人诧异的是,地位如此尊崇的丽山惟璟明明可以娶天界女子或娶与丽山氏实力相当的娥陵氏女子,但丽山炎竟为他求娶一个人族女子!而且这女子并非嫡出,只是一个丑陋弃妃所生的丑陋庶女!

众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丽山惟璟与离献联系起来,在他们眼中,这二人就是云泥之别,一个是万人敬仰的丽山氏后人,一个是谁都可以踩上一脚的人族庶女。

此时丽山惟璟眉头微皱,他瞥了丽山丰逅一眼,原来这几日丰逅所为,都是受老头指使。

他又将目光移到离献身上,上下打量着她,当初娥陵氏向老头提出联姻都被拒绝了,这个人族帝姬究竟有什么本事能令老头主动前来提亲?

离献感受到丽山惟璟灼热的目光,她回望过去,二人四目交错,他的炯炯目光犹如盛夏晌午的太阳般炽热灼眼,她的心上像有一只巨鼓似的咚咚直跳,她慌乱地移开目光,浅浅将头低下。

黄帝的手心有些渗汗,他为难地搓着手,外人都以为他是因为离献模样丑陋才如此嫌弃她,实际上是因为他并不能确定此女真是神女转世还是嫫妃与他人所生。

若丽山氏发现离献并非自己亲生,她只是嫫妃与他人串通的私生女,丽山氏定会觉得颜面无存。若因此惹得丽山氏不快,反倒会为国家引来祸端。

黄帝踌躇半天才开口道:“宫中还有一位丽妃之女二帝姬迦瑶尚未婚配,迦瑶温婉柔顺,娴静端庄,不失为一个贤妻优选。”

众人将目光投向二帝姬迦瑶,只见她白嫩的脸蛋霎时飞上一片红霞,她羞答答地低垂着头嫣然浅笑,好似一朵出水芙蓉。

迦瑶转念想到方才丽山族长专门提了离献的名字,笑容戛然而止,眼中的光芒顿时变得恍惚低沉,忐忑不安地微蹙蛾眉。

一旁秀瑶见她这副失魂模样,在她耳边安慰道:“或许这丽山氏不过是想娶个帝姬回去,嫫妃地位比不上咱们母亲,方相氏实力也比不过咱们肜鱼氏,你莫要担心,相较于一个无权无势的帝姬,父帝肯定更愿意将你嫁与惟璟公子。”

迦瑶听完,眼睛一亮,全神贯注地盯着丽山炎,期待着他的回答。

相比迦瑶的满心期待,离献却是长舒一口气,她若与震蒙氏定亲,以震蒙氏低微的地位,等自己羽翼丰满后随时可以找个理由取消婚约。

但若与丽山氏定亲,以丽山氏尊崇的地位,这婚约定然很难取消,若她日后想要逃婚,在那丽山氏手底下,恐怕是无处可逃。

丽山惟璟则是一脸看戏的表情,仿佛此时丽山炎并非是为他求亲,仿佛他也不在乎求亲对象是谁,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丽山炎摸了摸胡须,他望向离献,眼神在开阖之间不经意流露出淡淡精光。

他望向黄帝,直截了当道:“此次我并非冲着‘黄帝之女’而来,而是冲着这离献小女而来。我儿惟璟出生时,我曾请天上星君为我儿算过星象,星君所得八字五行与离献小女一模一样,若将她娶回丽山氏,定会助我族繁荣昌盛、万古长存!”

丽山炎笑着拍了拍黄帝肩膀:“你放心,不论她身份相貌如何,我丽山炎只认定她这一个儿媳。”

“原来如此。”黄帝长舒一口气,他站上高台望向众人,朗声道:“五帝姬离献兰心蕙性,今日幸得丽山族长提亲,我宣布将五帝姬离献嫁与丽山氏惟璟公子,愿他二人鸾凤和鸣、白头偕老。”

黄帝用法术幻化出两份婚书和毛笔,他用法术将婚书毛笔送至半空中,一份送至丽山惟璟面前,一份送至离献面前。

丽山惟璟望着面前的婚书,腰板挺得笔直,平日温柔如水的眼眸此时竟带着几分慑人的气息。

丽山丰逅见他迟迟不肯下笔,凑近轻声道:“真不知曾祖父是怎么想的,竟让你娶一个人族女子,若这女子拒婚,那他那张老脸可就丢尽了!若让世人知晓丽山氏拒绝了娥陵氏,转头求娶一个人族帝姬还被拒婚了,咱们丽山氏的脸也丢尽了!”

丽山惟璟抬头,果然看见离献正满面愁容地盯着婚书,她似乎下了什么决定,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

离献抬脚正欲上前拒婚,却听见一个干净明朗的声音:“站住。”

是丽山惟璟的声音!她回望丽山惟璟,他的嘴巴丝毫未动,但她却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声音:“你的灵穴,我会帮你重建。”

离献眼中的坚定一点点磨灭,若丽山惟璟真能助她重建灵穴,等她重拾法术,或许可以前往章尾山寻求白泽帮忙摆脱这丽山氏。

她面容舒展,浅笑着拿起笔,在婚书上写下轩辕离献四字。

丽山惟璟见她落笔,嘴边勾起一个满意地笑容,他望着婚书,用法术在上面刻上丽山惟璟四字。

迦瑶见二人已签婚书,心如死灰地望着丽山惟璟。

五年前丽山丰逅前来帝宫上任,在上任仪式上,丽山惟璟前来庆贺。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

她永远记得那日的春风中飘着甜甜的香气,他飘动的发丝,他清亮的眼神,他的眉、他的唇,每一分每一寸都吸引着她。

那日她在宴会上弹琴,他赞了一句:“弹得甚好。”从此她便日日练琴,练到精疲力尽,练到满手伤痕,只为了他那一句“弹得甚好”。

后来,丽山惟璟每每前来帝宫看望丽山丰逅,她便要在他所经之处弹上一曲。有时他会回头看她一眼,只一眼,便令她觉得此生值得。

但如今,她的努力,她的死死追随,却抵不过一个生辰八字!

黄帝与丽山炎各自收回一份婚书,丽山惟璟站起身来到离献身旁。按照丽山氏规矩,丽山氏子弟定亲时,族长会为二人祈福。

迦瑶见二人并排而站,离献的头正好蹭着丽山惟璟的肩膀,她心中夹杂着嫉妒与憎恨,她望着自己纤细白嫩的手上满是划痕,愈加不甘!她缓缓伸手——

突然!一道光束直直朝着离献的面部而来!

有人想要毁掉她脸上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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