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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探花郎的丑媳妇【穿越】》小说章节目录熊大,小夏全文免费试读

《成了探花郎的丑媳妇【穿越】》小说章节目录熊大,小夏全文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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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成了探花郎的丑媳妇【穿越】 分类:种田 作者:水木青 简介:一朝穿越,成了新婚之夜红杏出墙被发现,要被浸猪笼淹死的丑媳妇。喻夏看到走进门的浪荡子,她抄起桌上的剪刀,抵在脖子上视死如归道:“我生是夫君的人,死是夫君的鬼!你别逼我与你同归于尽!”病床上,昏迷不醒但仍有意识的熊炎内心os:感动。丑八怪配短命鬼,全村都等着看笑话。谁料他们日子越过越好,就连半死不活的熊炎也醒了。多年后,新晋探花郎轻点...

来源:   主角:   时间:2021-08-31 22:40:31

小说介绍

小说:成了探花郎的丑媳妇【穿越】 分类:种田 作者:水木青 简介:一朝穿越,成了新婚之夜红杏出墙被发现,要被浸猪笼淹死的丑媳妇。喻夏看到走进门的浪荡子,她抄起桌上的剪刀,抵在脖子上视死如归道:“我生是夫君的人,死是夫君的鬼!你别逼我与你同归于尽!”病床上,昏迷不醒但仍有意识的熊炎内心os:感动。丑八怪配短命鬼,全村都等着看笑话。谁料他们日子越过越好,就连半死不活的熊炎也醒了。多年后,新晋探花郎轻点...

第1章

成了探花郎的丑媳妇【穿越】
小说:成了探花郎的丑媳妇【穿越】
分类:种田
作者:水木青
简介:一朝穿越,成了新婚之夜红杏出墙被发现,要被浸猪笼淹死的丑媳妇。喻夏看到走进门的浪荡子,她抄起桌上的剪刀,抵在脖子上视死如归道:“我生是夫君的人,死是夫君的鬼!你别逼我与你同归于尽!”病床上,昏迷不醒但仍有意识的熊炎内心os:感动。丑八怪配短命鬼,全村都等着看笑话。谁料他们日子越过越好,就连半死不活的熊炎也醒了。多年后,新晋探花郎轻点丑媳妇眉心,笑问,“今日给你画朵海棠可好?”
角 色:熊大,小夏

《成了探花郎的丑媳妇【穿越】》第1章 喻夏穿越被迫嫁人免费阅读


要说喻夏这么多年来,做过最后悔的事,莫过于大学选错专业,才会导致英年早逝。

高中,学习美术,成为艺考生,经过三年折磨,高考结束的喻夏误以为终于摆脱熬夜的宿命。

却不料,这才是痛苦的开始。

填志愿,被产品设计几个高大上的字眼唬住,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至此,喻夏光荣地开启秃头之旅。

木艺,铁艺,陶瓷,泥塑,雕刻,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产设学不到。

熬夜成了人生常态,并且头发越发稀疏。

终于,在甲方爸爸又一次不满设计稿,顶着黑圆圈通宵修改后的第二天,喻夏猝死。

想到还没来得及发出的设计稿,喻夏有些幽怨。

又看着年迈的父母痛哭,喻夏擦擦眼泪,心中暗道:女儿不孝。

本想再看父母最后一眼,没想到眼前出现一片亮光,紧接着浑身疼痛难耐。

喻夏想,大概……这就是超度吧。

等再次张开眼睛,喻夏有些许迷茫,好半天视线才慢慢聚焦,从模糊到清晰。

迎面对上妈妈关心的眼神,她哭着问,“小夏啊,你没事吧?”

“妈?”喻夏疑惑,“我不是死了吗?”

“你这孩子,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说完又抱住喻夏哭着说,“娘知道你不愿意嫁给熊家老大,但你也犯不着寻死啊,爹娘把你养大容易吗?”

娘?喻夏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周遭的环境,以及老妈的穿着,怎么看都不是她所处的年代。

暂时藏起心里的疑惑,在还没弄清楚情况之前,只能按兵不动。

喻氏哭够了,才发现女儿一声不吭,在她看来可不就是心灰意冷了吗!

“小夏啊,你听娘说,爹娘不是不疼你,熊家虽然苦了点,但是正经人家,熊大也是个好孩子,长得俊俏,只不过现在暂时没醒,他娘说以后会醒的。”

熊大……这称呼让喻夏实在难以和俊俏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他们村子离我们这也近,上下村,以后方便走动,熊大他娘和我从小认识,性子不难相处,等你嫁过去,要懂事点,多帮着些,知道了不?”

喻夏依旧一肚子疑惑,但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垂眸遮住自己的视线,不吭声,看上去安静又虚弱。

看女儿这样,喻氏也心疼,“娘知道你不想嫁,嫁过去不是守活寡吗?”

说着说着她又哭了,喻夏轻叹一口气,伸手拍拍老娘的背,“妈…娘,你别哭了。”

喻氏一听,哭得更凶了,伸手轻抚女儿的右脸,“都怪我,要不是我没注意,你脸上怎么会留下这么大的红印,又怎么会到十七还嫁不出去。”

听到她的话,喻夏一愣,脸上有红印?十七岁?熊大媳妇。

让她听得云里雾里的几个关键词连在一起,让喻夏猜到了一种可能。

她或许,穿越了。

“娘,你和我说说熊大吧。”

喻氏认为女儿认命了,这样也好。

喻氏擦干眼泪和女儿说她的未来夫婿。

“熊大这孩子打小就聪明,村里的秀才先生都说他是小神童,他十三岁那年本来要去参加县试,谁料他祖母一病不起,走了。”

“他要守孝三年,三年没法参加科举,等着到十六,刚结束丁忧,打算好好考试,谁想得到他祖父和老爹又摔下山崖,祖父当场身亡,他爹摔断腿,考试又给耽搁了。”

“他爹摔断腿,膝下孩子又小,家里伯伯们闹着分家,都有小家要生活,没法供着他们,所以他家日子越发地难。”

说到最后,喻氏叹气,“这孩子命不好,半年前又不小心摔着脑袋,到现在昏迷不醒,他娘去算命,说你的八字好,可以给他冲喜,他们家这些年连着都是倒霉事,也难怪他娘会信这个。”

喻夏默默藏起眼里的诧异,科举,守孝,应该古代才有,但不知道具体在哪个年代。

而且听娘亲的意思,似乎她还要嫁过去冲喜,封建迷信,包办婚姻,要不得。

“可以不嫁吗?”喻夏抬眸问了句。

她想要独自美丽。

原本还好声好气说话的喻氏一瞬间火气上来,觉得女儿怎么看怎么不懂事。

“你这孩子,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懂爹娘的苦心呢,你说不嫁就不嫁,这叫你妹妹怎么办,叫你大姐在夫家怎么抬得起头,叫老四怎么娶媳妇,爹娘一张老脸又往哪放!”

喻夏不懂这些,她不嫁人,全家都要遭殃,这是什么道理。

“你就说我一头撞死了吧,然后我偷偷离开这,到一个谁都不认识我的地方,会时常给爹娘写信的。”喻夏不想嫁给陌生人,只想简单过小日子。

喻妈妈伤心又难过,女儿怎么能说出这些不孝的话。

“小夏啊,你一个姑娘家,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叫爹娘怎么能放心,你终究要嫁人的,离家近些,受委屈了也能回来找爹娘帮你撑腰。”

不嫁人不就不受委屈了?还没等喻夏说出更大逆不道的话来,喻父咳嗽着走进门。

父女俩对视一眼,喻夏眼眶有些发红,她老爹怎么瘦成这样了,一点都不像她认识的那个有啤酒肚的中年老男人。

“你怎么起来了,也不怕风大,赶紧坐下喝杯热水”喻氏上前搀扶着自家男人。

喻父坐下后又猛地咳嗽几声,喻氏给他拍着背。

喻夏看着眼前的一幕不是滋味,因为眼前的两人,和她的父母长得一模一样。

不知道是咳嗽,还是其他,喻父红着一双眼睛说,“小夏,是爹对不住你。”

对上父亲的眼神,喻夏鼻头酸涩,她老爸可从来没这么低声下气地和她说过话。

“爹……”

“都怪爹不中用,没有出息,要不然怎么会让你们也跟着受苦。”喻父情绪激动,又猛地咳嗽几声。

吓得喻氏忙倒水给他顺顺,喻夏也在一旁愣住不说话,显得有些局促。

等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喻氏吓得掉眼泪,“孩他爹啊,你要好好养身子,如果你真出什么事,叫我们一大家子怎么活啊!”

66s

喻父长叹一声,也不敢看女儿一眼,只是念叨着,“爹对不住你,爹对不住你。”

“爹你别这么说。”喻夏听不下去、

上辈子,她老爸在得知她死亡的消息时,也一直说这话,痛哭流涕的模样喻夏现在都忘不了。

耳边的声音和老爸的痛哭懊悔声重叠,弄得喻夏也想跟着哭。

喻氏看到父女俩都这副表情,她擦着眼泪拉住女儿的手,“小夏,不是娘逼着你嫁人,但…村里头没多少人愿意娶你,半月前,好几个混混来家里一趟,说要娶你回去,你说这娘能同意吗?”

“那些地痞无赖找不到媳妇,就开始打你的主意,还说些混账话,你爹气不过要去打他们,结果被推了一把,推出毛病来,外加受了刺激,大病一场,这些爹娘都瞒着没和你说,就怕你多想。”

说着说着,喻氏又哭起来,“好在这时候熊家来提亲,娘立马一口应下,你赶紧嫁过去,虽说熊家老大现在躺在床上,但他们家好歹是正经人家,不会欺负你。”

喻氏心疼地看着女儿,要不是小时候坏了脸,现在哪至于成了嫁不出去的丑姑娘。

她带着哭腔拉住喻夏的手,“如果你不嫁,那些混账玩意就要把你强娶回去,爹娘护不住你啊!!”

喻父虚弱地站起身,“小夏,如果你真不想嫁,爹就和他们拼了这条老命!”

喻夏赶忙把人拦下来,“爹,你别急,先坐下来。”

真闹出什么事来更麻烦,还是坐下来好好商量吧。

可没想到老爹激动得咳嗽出血,脸色涨得通红,把母女二人吓得不轻。

喻氏扶着丈夫哭,一边哭一边对女儿说,“快去请大夫,赶紧去请大夫!!”

喻夏压根不认路,更不可能知道大夫在哪,好在看到外头的妹妹,拽着让她带路。

妹妹跑得快,喻夏在后头追到大汗淋漓,还没等追上,妹妹已经带着大夫回来,喻夏没起到任何作用,略微颓丧。

好在大夫请来得及时,给喻爹看了之后开了些方子,不算太严重,但要好好调养。

大夫临走之前还肃着脸说,“怎么不早些抓药,拖到现在,再晚些神仙都救不回来。”

喻氏也没法解释,只能一而再地道谢。

等煎完药,给老爹喂下,他神色才好些,躺在床上睡着。

看到爹这样,喻夏心里难受,给他掖了掖被子,又偷偷擦掉眼角的眼泪。

喻氏进来,看到喻夏通红的眼角,略微无奈地叹气,“小夏,你爹之前病了一直不肯医,因为药钱太贵,咱家花不起。”

犹豫片刻后,她才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下去,“娘拿了熊家六两银子做聘礼,你爹不肯用这钱治病,他舍不得你嫁给一个不知死活的人。”

喻氏哽咽住,梗着脖子说不出话,掉了几滴眼泪宣泄情绪后才说,“娘舍不得你,但也做不到看着你爹眼睁睁没了。”

“还有你大姐,好不容易生个儿子,日子才好过些,哪里想得到她自己受凉病了,娘想接济接济她。外加你弟弟读书要交束脩,都要钱。”

喻夏懂了,聘礼钱已经回不来,她如果现在不嫁,等于把一大家子都逼上绝路。

也难怪娘要死要活逼她嫁人。

“小夏啊,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家里,去熊家都是你最好的选择啊。”喻氏看她表情不善,被逼无奈到只能给她跪下,“小夏,娘求你,求你了。”

喻夏赶忙将人扶起来,“娘,你起来说话,别这样。”

“娘没办法,娘对不住你,下辈子,下辈子娘做牛做马服侍你。”喻氏说完还打算磕头。

喻夏心里憋着一股火,“我嫁,我嫁还不成吗!何必用这种方式!”

听到女儿说这话,喻氏满脸泪痕地看着她,喻夏把她扶起来之后,语气不善道:“女儿先回房了,等着明日嫁人。”

喻夏不再管娘亲传来的哭声,径直回到房间,说不上心里头什么感受。

理解娘亲的做法,但还是忍不住生气,这和把她卖了换钱有什么区别?

这大概就是理性和感性的斗争。

喻夏坐在床上冷静,伸出手掐了一把腰,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痛。

她现在才能确定自己确实得到上天垂涎,重活了一次。

而且父母还和上辈子的父母长得一模一样,就连性格也相差无几,上辈子的遗憾,没能尽到的孝道,这辈子要尽量弥补。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喻夏看到外头正探头探脑的弟弟妹妹,她觉得有有必要弄清楚这里的情况,不能当个两眼抹黑的瞎子。

喻夏对着他们招手,见他们还有些犹豫,不禁催促,“愣着干什么,进来说话。”

两人扭扭捏捏地走进来,都不敢看喻夏的眼睛,觉得对她有所亏欠,害怕被二姐记恨。

姐弟俩相互推搡一番,喻秋失败,只能开口说话,“二姐…你别气了。”

“没气,你们不用这副表情,我又不吃人。”喻夏见他们不安,还挤出一个笑安慰。

谁想得到两孩子吓得发抖。

好吧,被吓着也有好处,至少喻夏问什么,他们答什么,三两下就把喻夏想知道的都交代了。

这里是一个架空的时代,就他俩口中所说的生活水平来看,应该大致与明朝相近。

还有一件值得喻夏庆祝的事,这个时代的食物,和现代的叫法没有什么差别,这样也好,避免暴露。

喻夏还了解了一下她要嫁的人,熊炎,十里八村有名的神童。

相貌好,脑子好,为人勤快,品性上挑不出毛病。

甚至曾有算命断言,此子必定高中探花郎!成为京都炙手可热的贵婿。

想来熊炎也看不上她这种村中妇人,喻夏心里有了打算,与其嫁给不知道底细的人,倒不如先嫁给熊炎。

既解决家中窘况,又得了清净,等他醒来一路高中,成了探花郎,自己再贴心做个下堂妻,支持他寻求真爱。

和离之后,以伤心为由,选择云游四海,何乐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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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熊炎一直不醒,她多养一人,总好过嫁给地痞无赖,也能得个贤良淑德的美名,又叫父母放心,她依旧可以悠哉过日子。

天才,天才!!

喻夏想开了,嫁,必须嫁!她要嫁给熊炎为妻!

心情一好,难免燥热,喻夏出了些汗,想要清理一番,弟弟稀奇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主动去外头接盆水。

啧,瞧这孩子,多好。

打来水,喻夏正打算清洗,结果低头看到自己的容貌,瞬间被吓到。

脸还是上辈子的脸,只不过右脸上有一大块红印,一直蔓延到脖子。

刚刚她听娘亲说了什么红印,什么十七岁没嫁出去,但那时候仍处于恍惚状态,直到现在,才弄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喻秋带着哭腔说:“二姐……你平日都不愿见自己的脸,今日干嘛为难自己。”

听了她的话,喻夏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平常不会做的事,不过她很快冷静下来,“也没什么,只是想着明日要出嫁,今个仔细瞧瞧自己,想着会不会惹婆家嫌恶。”

弟弟妹妹一听,开始难过痛哭,他们家二姐这般好的人,为何要受如此委屈。

从他们胡乱说出的话中,喻夏弄清了始末,大致上是家里大人出去干活,年幼的喻夏独自在家,不小心碰到烧好的热水,烫伤了脸。

印记随着长大也没能消除,就这样,喻夏成了全村最丑的姑娘。

打量着自己的脸,喻夏觉得其实还好,也没丑到惨绝人寰的地步。

像一大块胎记,虽然说视觉上看有些许影响美观,但也好过五官难看,算不上全村最丑,夸张了。

不过古人和现代人的思想上总有些许不同,喻夏不多纠结。

丑点也没事。

说不准熊炎睁开眼,看到她丑陋的模样,分分钟就选择和离。

她还乐得自在。

喻夏没忍住对着水盆笑出声,让原本哭得伤心的弟弟妹妹愈发心酸。

“三姐,二姐是不是受刺激了?”喻冬泪流满面难过地问。

喻秋哭出鼻涕泡答,“别说了,二姐这是苦中作乐呢。”

毕竟哪个姑娘家愿意脸花了,又有谁十七岁如花的年纪嫁给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当天晚上,喻夏没能睡好觉,毕竟这床哪有现代席梦思睡着舒服。

第二天不用人叫自己就早早起来,娘亲进来给她梳妆打扮,母女俩谁都没有开口。

毕竟是乡下人家,嫁衣也没能有多好。

顶多算穿件红衣裳,走个过场,意思意思。

娘亲给喻夏插了一只银簪子,“这是当年娘成亲的时候你爹送的,我们家唯一值钱的宝贝,你好好带着,往后去熊家要好好过日子,多帮着些婆母,不要耍性子。”

看着满脸泪痕的母亲,喻夏还是心软了,轻轻抱住她安慰道:“好,女儿明白了。”

没过多久,熊家迎亲的队伍就过来,喻夏被弟弟背着出门。

喻冬才九岁,喻夏都怕压坏他这小身板。

“姐姐沉不?”喻夏给他擦擦汗问。

喻冬脖子上青筋浮起,实在说不出假话,“忒沉了。”

喻夏轻点他的脑袋,“胡说,你姐轻得很。”

算不上瘦,但也不胖,不过对小孩来说确实有点沉。

坐上轿子,喻夏探出脑袋看了一眼,看到前头被人抱在怀里的公鸡,脖子上还带着红球,只觉讽刺。

听媒婆说,冲喜可有很多讲究,熊炎十九岁,这公鸡就要找个九斤重的,还得是鸡窝里第一批生下来的“嫡长子”。

这可找了好几个村子才找到,这只公鸡啊金贵着呢。

人和鸡拜堂,简直就是笑话。

喻夏已经在脑子里盘算着要怎么炖了这只鸡。

两家离得很近,没走多久就到了熊家。

熊炎家院子挺大,今天喜宴来的客人也不少,瞧着热闹。

古代习俗多,喻夏还跳了一次火盆,累得慌。

拜堂的时候,看到对面的公鸡,喻夏怎么也不愿意弯腰。

不管在什么时候,人就该有个人样。

她不愿动弹,场面一时间有些难看,熊炎的母亲林氏不满地对喻父说,“怎么?你家姑娘这是对我们家不满意?”

喻夏不等父亲开口,抢先一步回答,“喻夏只愿嫁青年才俊的熊炎为妻,不愿与只鸡将就拜堂。”

她上前对林氏说,“夫人,喻夏受委屈没关系,可熊炎是读书人,要的是明媒正娶的妻子,若哪日他高中,别人得知他妻子是个与鸡拜堂成亲的人,您这让他如何自处?”

“这……”倒也不无道理,喻夏这话说到了林氏的心坎上。

喻夏趁热打铁,跪下磕头,什么也不说,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林氏陷入沉思,这丫头倒是会考虑大局,知道为老大考虑以后的事。

“这样吧,老二老三,你们去将哥哥背出来,成婚,新郎官当然要在场。”林氏发话,其他人只能听从安排。

当看到被背出来的熊炎时,喻夏可算明白为什么他会让京中那些贵女们放下身段去追求。

确实俊俏,娘亲诚不欺我。

弟弟犹豫几秒,将熊炎放在喻夏身边,撒手就跑,好在喻夏反应快,将熊炎揽住。

熊炎倚靠在喻夏身侧,脑袋搁在她肩膀上,全凭喻夏撑着。

此时喻夏想起她弟说过的话,忒沉了。

长辈们看到这一幕很满意,笑着说,“瞧瞧这两孩子,相互扶持,多好啊。”

“是啊,我瞅着阿炎的脸色都好了许多。”林氏欣慰,越发觉得老道说得对,喻夏这孩子的八字,确实冲喜!

喻夏悄悄低头,发现熊炎脸上确实染上两分红晕,她怀疑是病号累着了。

“一拜天地!”

喻夏搀扶着他低头,转头看向身边的人,终于有了成亲的实感。

“二拜高堂!”

喻夏不用看都知道,父母肯定红着眼眶,因为她已经听到母亲抽噎的声音。

“夫妻对拜!”

转过身子,同眼前的人面对面,磕头的时候,喻夏故意用额头碰熊炎的脑门,算是泄愤。

直到送入洞房几个字响起,才算艰难地拜完堂,喻夏的胳膊快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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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炎的弟弟上前要将哥哥背回去,没想到被喻母拦住,她笑着说,“没事,我们家喻夏从小干活可利索了,别说一个熊炎,背两个都不成问题。”

喻夏:“……”

我可谢谢您嘞。

在众人欣赏的目光中,喻夏一人把熊炎这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硬扛回房,险些丧命。

给他摆正,躺好,喻夏没忍住轻拍他的小白脸蛋,“哪有新娘背着新郎回房的,也不怕我累着。”

不过很快她又皱眉,“看来你这一年确实受了很多苦,居然这么瘦,难怪我都背得动,回头醒来多吃些长胖点,那样更俊。”

长得俊俏些,才能卖个好价钱。

休息够了,喻夏去倒两杯水,一杯放在熊炎手上。

“你身体不好,我喝不来酒,咱俩的合卺酒就用水代替,想来也没啥差。”

反正他们也不需要什么好的寓意。

喻夏自己喝完,还把熊炎的嘴巴掰开,给他灌进去。

瞧,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这不就喝进去了,干嘛非要嘴对嘴呢!

其他都还好,就是有点饿,喻夏抓着床上的花生和红枣吃,红枣只有两粒,花生也只有两颗,都不够塞牙缝。

不过这个架空的朝代里现在居然已经有花生,看来比想象中要好些,说不准海上贸易都已经开始了。

喻夏在屋里饿得眼冒金星,外头的热闹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林氏怕饿着自家儿媳和儿子,去厨房打了点东西打算送过去,却被夫家嫂子拦下。

“诶诶,弟妹,你等等,我刚刚听到个不得了的消息!”范氏拉住林氏不让她走。

“二嫂,什么不得了的消息都要往后头放放,我儿媳大概都快饿晕过去了。”林氏从锅里拿出两个煮好的鸡蛋,不是大日子哪会煮这个呢。

范氏抓着她,着急地说,“诶诶诶,你别急啊,我说的正和你儿媳妇有关系呢!”

林氏对范氏一直没有什么好感,嘴太碎,不知道她现在又要瞎说什么。

见她不走,范氏立马说,“你都不知道,你那个儿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啊?瞧着挺好的。”林氏冷哼一声,想要去给自家儿媳妇送鸡蛋吃。

“诶,你这人别急着走啊,我和你说,你那个儿媳妇可有个老相好的,刚刚我可瞧见那奸夫去阿炎屋子里了,你说这种人咱家能要吗!”范氏不带停地把话说完。

说完,瞧见林氏的神色变了,这才去后头喝碗水。

“弟妹,我们都是一家人,难不成还能拿这事骗你?你且先等等,咱叫上人一起去,抓他们个现形,到时候让老喻家赔钱!!”

这赔钱才是重点,熊炎娶个媳妇,他们全家都帮着,凭什么啊,她也有儿子呢,凭什么一直帮着这个侄子。

原本这口气只能吞下去,但现在,熊炎媳妇自己做龌龊事,正好给了理由让她拿回钱。

“这不可能。”

林氏羞恼不堪,老喻家是什么样的人她自是清楚,再加上刚才拜堂时喻夏的做法,给她留了个不错的印象。

“怎么就不可能啊,不信咱就去看看,眼见为实。”范氏拖着她走,非要抓个正着。

虽然不情愿,但林氏还跟着去了,毕竟心里头也不安,像范氏说的那样,还是亲眼瞅瞅才行。

带上几个人,走去后院,刚巧看到一个人偷偷摸摸地走进熊炎的新房,脸上还带着猥琐地笑。

范氏激动了,“你瞧!你瞧!我说什么来着!!”

林氏的脸色难看,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喻夏这边还在给熊炎编小辫子玩,没想到门口走进来一个流氓,脸上还带着狞笑,时不时地擦擦口水,看得叫人作呕。

“小娘子,是不是等久了?小爷已经好久没碰过女人,今天便宜你了。”流氓一边走一边脱衣服。

喻夏很快从震惊中镇定下来,打量着眼前的人,瞧着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你是什么人,出去!!”

登徒子笑得更欢,“你不必管我是什么人,我不过是来闹洞房,这不是习俗吗?再说了,你相公躺在床上也起不来,今天晚上你不得寻个男人伺候?”

从他的话里喻夏明白了,他们俩压根不认识,更不是什么老相好的,不禁让她松下一口气,这就好办了。

“登徒子!你就不怕我喊人吗!”

对方听完这话大笑,“喊啊,你敢喊吗?如果你喊来人,我就说是你勾引的我,你不守妇道!我倒要瞧瞧,是信你的人多,还是信我的人多!”

登徒子见喻夏不敢动弹,笑得更欢,“你最好乖乖听话,咱俩都能爽爽,否则被人发现,我是没什么,你恐怕要被沉塘淹死。”

这个不公平的年代,女人说的话没有多少人会听。

他们只看眼前的结果。

喻夏看到屋外有脚步声,知道有人靠近屋子,要洗刷干净和眼前这流氓的关系,就要趁现在,不然可就说不清了。

她一把抓起桌上的剪刀,抵在自己的脖颈间,视死如归地高声喊道:“我生是夫君的人,死是夫君的鬼!你若再靠近,别逼我与你同归于尽!”

话音刚落,门就被踢开,她婆母带着人冲进屋里。

林氏看到自家儿媳妇紧握着儿子的手,另一只手上拿着剪刀抵在脖子上,还出血了。

小脸哭得全是泪痕,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模样。

那个登徒子看到这么多人,想要开溜,却被人从后头踢了一脚,摔在地上。

他耍无赖地说,“你们凭什么动手啊!你们这样小心我去官老爷那告你们!”

“你调戏良家妇女还问我们凭什么动手!”熊家堂哥气得又给了他一拳。

这个登徒子看到这么多人已经怂了,他指着喻夏说,“是她,都是她勾引我的!你们家出了个娼妇难不成还能怪我吗!”

刚才喻夏说了什么,他们在外头可听得一清二楚,人家已经拼死反抗,这人居然还在颠倒黑白,不要脸!

众人愤怒,还不等他们动手,只见喻夏拿着剪刀冲上前,“遭你如此诬蔑,我也无颜苟活于世,今日我先取了你这狗贼性命为民除害,再一头撞死在衙门前头自证清白!!”

66s

别人还没反应过来,喻夏的剪刀已经猛扎混球的肩膀两下,惹得他惨叫一声,脸上也带上恐惧。

这丑娘们发疯真要他命啊!!

其他人看到血这才心中一惊,赶忙上前阻拦,“使不得使不得,可不能在今天闹出人命啊。”

“为了这种人搭上性命不值得啊!!”

“放下刀,放下刀,咱好好说话,别怕,大家伙都在呢,哪能让他欺负了你。”

林氏拿着布上前,给喻夏擦拭着脖颈,“没事了,别怕,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那个流氓也跪坐在地上磕头,说他知道错了,求放他一马。

没曾想,喻夏是个不好惹的主,“不行!你必须和我到官老爷面前说个清楚!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种地痞无赖,小偷小摸的事情做得多了,压根就不敢去见官,哪怕身上被扎了几下,依旧不敢去公堂。

把事情闹大对村子声誉也不好,不论是宾客还是其他人都开始劝着,都说把这混球揍一顿算了。

连那登徒子都磕着头说,“不能去衙门,不能去啊!我宁可你再扎几刀!!”

所有人都劝喻夏退一步算了,有人走上前揍着登徒子给喻夏解气,让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等到登徒子差不多丢了半条命,喻夏才做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忍让的模样,只能大气地选择将这事不了了之。

爹娘婆母还想同她说两句话,却见喻夏摇摇头,眼角还挂着眼泪,“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同夫君单独待着。”

见她这么说,其他人也没法再厚着脸皮留下,只叫她别想太多。

走出门,喻母擦着眼泪对林氏说,“我这姑娘从小就是个认死理的人,既然嫁给你家儿子,就认准了他,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

林氏也只觉亏欠儿媳妇,先前竟然还相信了范氏说的话,差点冤枉了人家姑娘。

“是,小夏是个好姑娘,我儿能娶到这样的媳妇是他的福分。”

屋里, 喻夏打开婆母带来的小篮子,里头装着饭菜,还有两个水煮蛋,天知道她有多饿,恨不得连壳生吞了。

喻夏一边吃饭,一边感慨鲁迅先生的伟大,果然他说得没错,在想要打开一扇窗的时候,先说要拆屋顶。

没有更激烈的主张,他们就连平和的惩罚都不会实施。

她下手的地方都控制着呢,不会要人命,但也不好受,不能让那种烂人太好过。

吃完又给脖子上了一点药,想要达到效果,视觉首先要来点刺激的。

苦肉计,向来好用。

也正因为这一遭,外头对喻夏的评价变了,都说她不仅丑,性子还特别烈,没事别去招惹,惹急了是会拿命搏的。

喻夏洗漱完,将熊炎往里头推,床不算小,躺两个人绰绰有余。

她才不要委屈自己,为了什么狗屁名节躺在榻上。

他们现在是夫妻,虽然说迟早会和离,但并不影响他们躺在一张床上。

“多有打扰,还请包涵,以后你就习惯了。”喻夏还从他那扯来一些被子,给自己盖上。

喻夏没注意到,躺在她身边的熊炎手指轻微一动。

熊炎一直有意识,只不过身体并不受控制,无法醒来,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

喻夏对他情深义重,他却无以为报,对她也没一点感情,只能在心中长叹一口气。

而此时,旁边响起了喻夏细小的呼噜声。

成亲太累,外加最近有点鼻塞,发出一点小呼噜也是情有可原的。

熊炎默默安慰自己,至少,说明她睡得好。

看来今天的事对她影响不大,是好事,是好事吧?

第二天,喻夏起来,将自己清理干净,又去打盆水给熊炎擦洗,这张脸可要好好保养,以后才能卖个好价钱。

只不过莫名发现熊炎眼下多了些许乌青,难不成一直睡觉还会睡眠不足吗?不解。

昨天一整晚都睡得很好的喻夏自然不懂熊炎的痛苦。

梳妆好,喻夏才出门去找婆母和公公敬茶。

林氏自从昨天那件事之后,对喻夏是越发满意。

今天一大早就看到她去打水给阿炎擦脸,多上心的一孩子啊。

敬完茶,林氏拉着喻夏说了几句体己话,让她不用在意昨天的事,还说过两天回门带些东西回去,给她自己长长脸。

也让喻家和村里人知道,他们家很看重这个儿媳妇。

“谢谢娘。”喻夏听话地答应下来。

林氏瞧着喻夏低头顺眼的模样,怎么都想不到骨子里居然那么烈。

这个儿媳妇吧,就是脸上有印记不大好看。

别的地方倒没什么可以挑,瞧着也不是瘦麻杆,以后应该好生养。

“娘,家里有什么要我做的吗?您要教教我。”喻夏抓住林氏的袖子,瞧着有些不安。

谁都不希望家里养着一个懒媳妇,喻夏刚嫁进来,就想着分担家里的活,是个勤劳的好孩子。

“这三天先不急,你熟悉熟悉家里,照顾好阿炎就行,等回门之后,娘再慢慢教你。”林氏亲切地拍着喻夏的手,对这个儿媳妇越发喜欢。

“好,喻夏都听娘的。”

林氏满意点头,用六两银子娶亲,换来这么个乖巧的孩子,值。

“来,娘带你认识一下家里的人。”林氏拉着她坐下。

门口几个小孩子探着脑袋看,在林氏眼神示意下这才进来。

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年纪瞧着都不大,瘦得很。

几个孩子齐声喊了声嫂嫂,喻夏也将从娘家带来的糖分给他们,也就只有成亲一般家庭才能吃到糖块,其他时候可不敢这么奢侈。

小姑娘舔了一下糖,眼睛瞬间发亮,“嫂嫂,这好吃!”

瞧她可爱又讨喜,喻夏一咬牙,打算等会偷偷地把自己留下的一块也给她。

对漂亮又可爱的小朋友一点都招架不住。

林氏瞧了她一眼,皱眉说了句贪吃,就不再给眼神。

然后拉着孩子们给喻夏介绍,“小夏啊,这都是熊炎的弟弟妹妹,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给你介绍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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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娘您说,我一定好好记着。”喻夏揣着期待的眼神看向林氏。

林氏眼角的皱纹又笑深了几分,“诺,这个是我二儿子,也就是你们二弟,今年十一,叫熊源。”

喻夏听自家老娘说过,熊炎的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身子受损,后来调养了许久才生下二儿子。

所以熊炎和弟弟妹妹的年龄差比较大,身为长子的责任也就更重。

“嫂嫂好。”小小少年偷偷抬眸打量着喻夏,瞧着也没传闻中那么丑呀。

喻夏给他一个铜板,这是改口费。

林氏又招呼一个小一点的小男孩到喻夏面前,小男孩调皮,林氏还轻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叫他安分些才做介绍:“这个是老三,今年九岁,叫熊圭。”

老三精神地喊了声,“嫂嫂好!”

喻夏同样给了他一个铜板,小孩乐呵地跑去和二哥炫耀。

最后站在林氏身边的是小姑娘,林氏的口气也冷淡很多,“她是老幺,今年六岁,叫熊苗。”

据喻夏所知,林氏不大喜欢这个闺女,倒不是重男轻女。

想当初林氏还盼着生个闺女出来,毕竟家里已经有三个儿子,再来个女儿,凑个好字。

但没想到,女儿刚出生没多久,她祖母就走了,接着没过几年,祖父和爹又一同摔下山崖。

半年前,连熊炎也出了意外。

他们都说,是熊苗出生之后,才给家里带来的霉运,要不然他们日子过得好好的,会成这样?

说不准熊炎早就已经考上秀才,他们一家子也能跟着享福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残的残,病的病。

家里发生的倒霉事越多,林氏对这个女儿的态度就越冷淡,虽然算不上苛待,但也没什么好脸色。

喻夏笑着摸摸小姑娘的脸蛋,“长得真好看,来,铜板拿着,可以去买好吃的。”

“谢谢嫂嫂~”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声音,听得喻夏心都酥了。

“不客气,你可真乖。”喻夏舍得了,那糖必须让给小妹妹。

林氏让他们几个该干嘛干嘛去,她还有事情要和喻夏交代。

等着几个小的离开,她才拉着喻夏坐下来谈,“小夏啊,你也知道我们家情况,祖父祖母都已经离开,所以已经分家。”

喻夏点点头,“有听我娘说起过。”

林氏继续说:“熊炎啊有五个伯伯,熊家别的不多,就不缺男丁,虽然说已经分家,不过他们还是很照顾我们的,这次熊炎娶亲,也是各家帮衬着的,这些都是恩,咱们要记着。”

知恩图报,这个婆婆蛮好。

“诶,好,娘你放心,我都记下了。”喻夏笑得灿烂,给人心生好感。

林氏越发觉得这是个明事理的孩子,不会为难人。

“虽然说老熊家男丁多,但会读书的没几个,只有大伯伯家的堂哥中了个秀才,咱们家的田也挂在他名下,可以免赋税,其他的也差不多也都是泥腿子,只有你三伯在镇上做生意,有点小钱。”

熊炎他爹是家中最小的,这个堂哥年纪和他差不多大,考了几十年也没考上个举人,只能在村里头当个教书先生。

但这在普通人看来已经是了不得的出息。

三伯经商,很多人看不起,毕竟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

家庭关系相对还算简单,现在分家之后更是清净,一家几口人住在一起,婆婆也不刁难人,喻夏挺满意。

“都是自家人了,娘也不瞒你,咱们家没什么钱,把你娶进门差不多已经掏空家底,你也知道熊炎他爹躺在床上,起不来,每日要人照顾,熊炎也得吃药,两个弟弟还需要上学堂,家里条件不好,以后你怕是要跟着受苦了。”

林氏说完甚至不敢看喻夏的眼睛,冲喜是一方面,更多还是想家里娶进门一个能干的媳妇,帮衬帮衬家里。

这一家老小,恐怕只能她们俩顶着了。

“不过你放心,娘会织布,还会做衣服,刺绣,也能赚不少钱,饿不着你。你呢在家里只要帮忙做做饭,看着点弟弟妹妹,照顾好阿炎,我就省心了。”林氏怕她压力太大,赶忙笑着安慰。

“而且老二和老三之前也跟着他们爹和大哥去打猎,现在他们偶尔也能打点小兔子之类的东西回来。”

从她三两句话里,喻夏了解了家里的真实情况,一家子只靠林氏一人养活。

喻夏还知道,两个男孩子说要出去干活,林氏不同意,非要他们读书,宁可负担重些,也要供着他们读书。

在这个社会,穷人想要有地位,想要改变家里的生活,读书确实是最稳妥的出路。

喻夏看出林氏的不安,笑着说,“娘,以后我会多帮着些,您也别太辛劳,等用过午饭,我就跟着弟弟们去山里转转,熟悉熟悉,以后我也好去摘点菜还有果子,到时候拿出去卖。”

林氏拉着喻夏的手,“好孩子,你有心了。”

婆媳二人围在一起说了不少话,喻夏哄得婆母高兴。

中午要做饭的时候,她又开始犯难,乡下烧火,她不会啊。

想喻夏之前可是能点外卖就点外卖,节省时间味道还不错,就算有时候真要动手,也是电磁炉一弄完事,根本用不着烧柴火啊。

好在林氏没让她动手,只是在一旁帮忙洗洗菜。

喻夏松下一口气,还好没露馅。

她一边洗菜,一边偷偷打量着林氏的动作,看来之后要找机会练练,免得到时候被人察觉出异样。

被人误以为是妖怪,分分钟要拉去沉塘。

中午这顿基本吃的是昨天的剩菜,林氏还觉得可惜,“要不是天气热,有些菜放不住,也用不着昨天都分给了。”

孩子们吃一顿肉也不容易,老三还因为太久没吃肉,昨个一下子吃多拉肚子,这就是没有吃肉的命。

家里米也不多,白饭是精粮,是奢侈品,昨天喻夏能吃一大碗,那是林氏想给新媳妇留个好印象。

一般时候都只能吃粗粮,口感上自然和米饭没得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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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和平现代的喻夏,第一次知道了白米饭的珍贵。

不过在这个时代,能不饿着就不错了。

菜是昨天的,味道还可以,勉强还能吃点肉,在一堆菜里头找肉沫,不容易啊,且吃且珍惜。

用过饭,喻夏端着一碗稀饭回房,林氏当真疼这个大儿子,全家就属他吃最好。

喻夏将人扶起来喂他喝粥,虽然说碗里头也没多少粒米,但好歹是米啊!

这就应该知足。

“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会羡慕个喝稀饭的病人。”喻夏贪婪地闻米香味。

早知道家里情况这么差,她昨天一定把粘着碗上的饭粒都给舔干净。

喻夏絮絮叨叨地和病人说些酸话,比如,“诶哟,咱家阿炎还小呢,吃饭还带漏的。”

“诶嘛,阿炎你这样可不行,不吃进去怎么长大呢。”

“你想叫我也尝一口?这不大好吧……不过我也不好意思拂你好意,就尝一口,绝对不多吃。”

熊炎:“……”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说。

喻夏喝了一小口米汤水,都不带米粒,尝个味。

喝完发出老大爷咳痰声,随后豪迈地赞叹,“爽!”

熊炎内心感慨,家里什么情况他比谁都清楚,哪怕昏迷不醒,娘也会时常来他床边哭诉。

嫁给他,确实让喻夏受委屈了。

哪怕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也依旧有着为人夫的责任,熊炎想尽快起来,撑起这个家,让母亲和媳妇不再受累。

至少要让她们能吃饱饭。

“你要珍惜今个喝稀饭的机会,毕竟往后可喝不着了。”喻夏的语气里还有些伤感。

熊炎心情落到谷底,以前娘亲也常常和他说这些,他只能躺着什么也不能动弹,心里头憋闷着一股气,无力又无奈。

喻夏紧接着又说,“毕竟以后你要高中当大官的人,哪里还用这么抠搜搜地喝粥。”

熊炎:“……”

他还躺在床上呢,这刚进门的小媳妇对他这么自信,已经想到以后高中当大官了。

“以后大虾大鱼吃起来,让你的弟弟妹妹也能跟着享福,等你以后有钱了,苗苗也要送去学堂,怎么女孩子就不用学习了呢,谁说女子就是天生伺候人的命。”喻夏不满地抱怨。

家里三个男孩子都能去学堂,只有最小的苗苗要在家里帮忙干活,还不许她看书,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

屁话!全部都是屁话!!只怕女子太优秀,影响到了男人的地位。

熊炎羞愧,没想到喻夏居然说出这样的话,看来是他小瞧了人家,喻夏未曾读过书,尚且能有这样的思想,而他,似乎被束缚在了三纲五常之中。

等熊炎吃好粥,喻夏拿毛巾给他擦擦,擦完之后又感慨着皮囊生得好。

“我瞧你这模样,觉得那算命先生说得不错,你以后定然能当探花郎,多好看啊。”喻夏没忍住伸手揩油,对着他的脸蹂躏两下。

说不准熊炎还能成为状元,榜样呢,奈何他长得特好看,所以才委屈做个探花郎。

熊炎叹气,她是越来越敢想了。

没想到喻夏接着说,“等你成了探花郎,我就自请下堂,到时候你再寻个配得上你身份的妻子,对仕途大有帮助。”

可能有了得力的妻子,就不用辛苦地摸爬滚打,喻夏也能重获自由,双赢。

她没料到,这话宛如一个重弹,在熊炎脑海里炸开,炸得他思绪混乱。

昨日,喻夏为他坚守贞操,这尚且可以说是女子从小受到的三从四德有关,只有感动,却无震撼。

可刚才她说的话,竟然选择放弃原有的身份和地位,自愿做个下堂妻,只是为了成全他?

那她往后会被如何非议?一个女子又如何生存下去?她当真都不在乎吗?

想着想着,熊炎又有些生气,为何喻夏觉得他会为了仕途舍弃结发妻子,把他当做什么人了!

生气,决定下回吃饭的时候不再那么配合。

好半天没听到喻夏说话的声音,熊炎又好奇她在做什么,可没等多久,就听到关门声。

熊炎失落,看来她已经出去,屋里又只剩他一个人。

喻夏跑到外头,抓住了正在疯玩的熊圭和熊苗,“嫂嫂想找你们帮个小忙。”

熊圭拍着胸脯,像个小男子一样地发问,“什么事啊,嫂嫂你说吧,我现在可是家里的二把手,你说吧,我会帮你的!”

还二把手呢,这熊崽子挺会给自己抬身份。

“嫂嫂想去山里头看看,能不能摘到什么野菜和果子,如果运气好说不准还能逮两只山鸡回来,就是对这不太熟,你们能不能带路。”喻夏指了指自己背上的背篓,她都准备好了。

小孩没多想,一口答应下来,“好嘞,我也去拿个背篓,等会就给嫂嫂带路。”

熊苗跟在熊圭后面,迈着小短腿叫唤,“我也去,我也去!!”

喻夏带着两孩子出门,老二还在房间里看书,他现在承担着家里的期望,要好好读书考取功名。

林氏瞧着喻夏和孩子们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日头,外头正热着呢。

去煮点绿豆汤,晚上就吃这个吧,还能解暑。

到了山上,喻夏贪婪地猛吸两口气,空气都带着凉意,太舒服了。

天然降暑,不仅舒服,还惬意,能听到鸟叫蝉鸣。

“山上果然舒服,你们去找找有没有野果子,回头摘点回去。”喻夏拍着熊圭小朋友的肩膀说。

喻夏自己随意逛逛,发现林子里有零星几个香菇,带回去烧个香菇汤也是不错的。

毕竟现在天气慢慢有点小热,不是香菇大量生长的季节,少一些也正常。

看着自己手里头的香菇,喻夏在想如果能种植,就能增加产量,到时候不管是拿出去卖,还是吃都是极好的。

不过喻夏对这方面没有什么研究,只知道一个原木砍花法,不过这法子要把原木砍倒,再在树皮上剁上斧痕,香菇和木耳的孢子在斧痕上萌发,经在树皮内形成菌丝,经过两年以上养殖,就能形成大量香菇和木耳实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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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啊……喻夏大概都已经饿傻了,不过这种法子毕竟是古人智慧的结晶,而且让朽木得以利用,有空还是得钻研钻研。

如果能成,说不准会涌现不少以养菇为业的人,也算是一件大好事。

“嫂嫂,你干嘛对着烂木头发呆呀,快过来,这里有好多杨梅。”熊圭冲着喻夏招呼。

喻夏起身小跑过来,“来了来了。”

等到树底下,瞧着树上又大又黑的杨梅,看得叫人垂涎欲滴,瞧着就甜。

“来,多摘点,咱们带回去慢慢吃。”回头如果可以,再在院子里种上一棵。

“嫂嫂,我们运气可真好,这棵树长得偏僻,没人瞅见,要不然早被摘光了。”熊苗伸着小短手,也想帮忙,奈何身高不够。

喻夏从后头把她抱起来,让她也能摘上几颗杨梅。

喻夏一边让孩子们摘,一边问:“孩子们,可有人种植杨梅?”

熊圭诚实地说,“不知道,村里头好像没有。”

“这样啊。”喻夏叹气,看来大多数的人还是在田里打转,培育水果之类的事,没有经验,也不愿意去探索。

摘完杨梅,喻夏带着孩子们再四处逛逛,瞧瞧能不能再找到两只小兔子之类的,也能给家里带去点肉味。

不过很可惜,山里头的动物都聪明得很,好不容易看到一只兔子,三人撒欢玩命地跑,满心满眼都是兔子。

结果熊苗这小朋友不小心脚一滑,摔下山去,吓得喻夏赶忙扑上前,将人护住。

不过也正因此,两人齐齐摔下去,喻夏脑袋还磕着石头,渗出不少血。

熊圭被这动静吓到大哭,在上头叫着,喻夏眼前一片黑。

身边的熊苗哭到撕心裂肺,趴着抱住喻夏,哭得太凶,还呛到咳嗽。

喻夏好半天才缓过神,看清楚眼前的景象。

还好,看样子熊苗没什么大碍,至少还有力气哭。

坐起来揉了一会脑袋之后,喻夏才开始打量附近,没想到山底下这有一块平地,还长着几棵树,来了点缓冲,把两人给兜住了。

不然如果直接摔下去,恐怕她们俩都成了肉泥。

喻夏听到上头的哭声扯着嗓子喊,“小圭,嫂嫂和妹妹没事,不要哭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身影狼狈地摔在她面前。

熊圭这孩子,胆子真大,身上绑着一根树藤就敢下来,好在没傻乎乎地直接往下跳。

“你怎么也跟着下来了?没摔着吧?疼不疼?”喻夏将人拉起来,检查一遍,没发现什么伤口这才放心。

但又没忍住凶道:“熊圭,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还直接跳下来,如果出事咱们三都玩完。你在上头应该跑到村子里头找人救我们,而不是一同犯险!”

原本以为嫂嫂看到自己会高兴,结果被一通骂,熊圭不高兴地瘪嘴,委屈地抬头看天,不愿意承认嫂嫂说得有道理。

喻夏也意识到自己过于严苛,“小圭啊,你担心家人的心情嫂嫂能理解,但不管做什么事都不能冲动对不对?”

其实在听喻夏之前说话的时候,熊圭就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他含泪低头,“对……”

“记住,下次可不能再以身犯险,这次就算了,别哭了,苗苗也不要哭了。”喻夏脑袋还在发疼,她想暂时休息一会。

看嫂嫂虚弱地坐在地上,熊圭和熊苗急到落泪,“嫂嫂,你别睡啊,你到时候也变成大哥那样可怎么办……”

熊苗哭到气竭,“我果然是扫把星,如果不是我,嫂嫂不会摔下来,我,我现在就去一头撞死!”

喻夏无力地抓住熊苗的衣领子,好歹控制住想要撞墙的小崽子。

“我救你可不是让你撞墙的,你是一了百了,那叫嫂嫂怎么办?脑袋白磕了啊?还有嫂嫂回去怎么同你娘亲还有哥哥交代?”喻夏把小孩往自己这拉,“就当为了嫂嫂好,也要好好活着。”

熊苗趴在喻夏的肩头哭,一直说着对不起,小孩子心里头愧疚着呢。

大概从小听多了说她是扫把星的话,所以才会一遇到事就把责任归咎到自己身上。

可怜孩子,生老病死都是注定的事情,与她一个小朋友有什么关系呢。

熊圭已经起身去周围勘探,很快他小跑回来,“嫂嫂,前头有个山洞,咱们要进去看看吗?”

“你就不怕是蛇窝啊,还进去看看。”喻夏摇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不是蛇窝,我都已经进去一半了,瞧着挺干燥,不像蛇待的地方,而且也没啥东西呀。”熊圭一时嘴快,全部说了出来。

喻夏睁大双眼,这小崽子胆子也忒大了!!!

“嫂嫂就去看看吧,说不准我们能瞧见大老虎呢?然后我就成了打老虎的大英雄!”熊圭兴奋地扯着喻夏就要往里头走。

也不知道这熊孩子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拖着喻夏在地上挪动,“好好好,我去,我去还不成,你先松开!!”

再拽,她的衣服都要烂掉了。

喻夏勉强站起身,上下打量着熊圭,这孩子,对得起他的姓,有着一个熊胆。

等到洞口的时候,喻夏看了看,瞧着不像是有野生动物生活的样子,应该不是洞窟。

大着胆子继续往前走,没走多久,瞧见了日光,山洞两头是相通的。

人本能的畏惧未知,喻夏也不想在黑暗里待着,快速向前头走。

等着几人出来,被外头的景象震住,是一片花田,再往里头走些还有一片湖。

说是世外桃源,也不为过。

喻夏蹲下,发现地上长得全部都是野葛花,等到秋冬的时候,可以将其根部挖出来,制作成葛根粉。

虽然比不上米粉,但也不错了啊,在这个年代,能填饱肚子已经是万幸,而且葛根在古代应该是名贵药材吧?

说不准还能拿去卖钱,这么一大片,能卖多少钱啊。

旁边还有一小片树林,里头长着好几棵杨梅树,野生红菇更是多得数不清。

熊圭傻眼了,扯着喻夏问,“嫂嫂,这些我们恐怕都吃不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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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仅吃不完,他们还能晒杨梅干呢。

喻夏蹲下摘葛花,“小圭,苗苗,地上那些花瞧见了不,多摘点回去,和蛋一起炒,可好吃了。”

多摘点,回头可以晒起来。

熊苗无奈地说,“嫂嫂,娘亲说鸡蛋是宝贝,不能随意吃。”

“今天苗苗立了大功,娘亲会给你吃鸡蛋的。”喻夏心情大好,有这么一个地方在,至少能稍微改善一些他们家的生活条件。

小姑娘停下摘花的动作,震惊地看向喻夏,“嫂嫂……你不怪我,还说我立功了?”

喻夏指了指四周,“瞧瞧这里,如果不是你摔下来,我们如何能发现这地方,哦,对了,你们回头可不能和外人讲起来,这里暂时当做我们的秘密基地。”

这块地方没有人发现,正因为危险又隐蔽,也因此植物们才能肆意生长得这么好。

当了那么多年扫把星的熊苗,第一次被夸熊苗还有点心虚,“是…是三哥要进来看看,不是我的功劳,是三哥聪明。”

熊圭指了指自己,一脸惊喜,“啊,是我吗,我这么厉害?”

喻夏拍拍小姑娘的背,要她挺直腰板说话,“苗苗,如果不是你,小圭怎么会发现这个山洞,我们又如何找到这?说到底,这些都是你给我们带来的好运,你是小福星啊!”

谣言可以将任何事都扯到熊苗身上,把她塑造成扫把星。

那喻夏就要用同样的方式,让她成为福星。

什么好运与霉运,明明都是心理暗示罢了。

自己居然是福星?熊苗诧异到好半天说不出话,但看嫂嫂的神情又不像是骗人。

或许……或许嫂嫂说得对,她也能带来好运!

心情好,熊苗干活的速度都快了,摘了不少的花扔到小篮子里头,多摘点,回头嫂嫂肯定更高兴,说不准娘亲也会夸她!

喻夏被不远处的水潭吸引,大概因为没有人打扰,水里头的植物长得好,鱼也肥。

一个个傻乎乎的,不过见人靠近,还是一摇尾巴就跑远了。

啧啧啧,多肥的鱼啊,不吃多可惜。

“嫂嫂好多鱼啊!”熊圭捯饬着短腿跑过来,看到鱼眼睛都直了。

“是,等会儿我们回家找点工具来捕鱼。”喻夏话还没说完,就瞧见熊圭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打算下水潭去。

一个九岁的小孩子,哪能让他下水啊,喻夏赶忙将人拽住,“干啥啊干啥啊,都不知道这水有多深,也不知道底下有没有水怪,你这也敢随便下去?!”

如果底下有个水蛇之类的怎么办,这孩子胆子太肥了,回头应该敲打敲打。

“嫂嫂没关系,我水性可好了,都是大哥教我的,我想给大哥抓只鱼来补补,您放心吧。”熊圭还是想往下头跳。

喻夏死活不肯,这要是出个意外,她这种旱鸭子都救不了人,绝对不能放任一个小朋友去冒险。

“你如果刚跳下去,往后嫂嫂可就再也不带你出来,多危险啊,再说你拿一根木棍怎么抓鱼,傻不傻!”喻夏嫌弃地揉脑子,孩子就是孩子,傻乎乎的。

熊苗小朋友听到争执声也小跑过来,她还帮着哥哥讲话,“嫂嫂,我三哥抓鱼可厉害了,你就让他试试吧。”

喻夏知道自己动摇不了熊圭的想法,只能去不远处找来树藤,给小孩绑好,如果真遇到什么事还能拉上来。

千叮咛万嘱咐要小心。

“小圭啊,抓不到就算了,没事啊,记得嫂嫂拽绳子你就要上来。”喻夏拉着树藤比熊圭还紧张,她怕这树藤质量不好。

话音刚落,熊圭眼疾手快地用木棍戳中一只肥鱼。

喻夏目瞪口呆,是她没见识。

居然真的有人用木棍就能抓到鱼,这手速,这眼力,居然是一个九岁的小孩做到的。

看来确实是穷人孩子早当家,她还带着原先二十一世纪的思维,觉得九岁的小孩应该是哭着嚷着要吃炸鸡的年纪。

“怎么样,我厉害吧!!”熊圭带着鱼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上前,很享受嫂嫂和妹妹眼中的崇拜。

擦擦鼻子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多亏大哥教得好,大哥抓鱼更厉害,我这都是和他学的。”

喻夏回想起病床上躺着的熊炎,完全没法将那充满书生气模样的少年和抓鱼能手联系在一起。

原以为他那双手就应该写写字用,没想到居然还会抓鱼。

“你哥还挺厉害啊。”喻夏由衷地感慨。

他们家的小孩最崇拜地就是大哥,一提起大哥话都变多了。

熊圭抬着下巴骄傲地说,“我大哥是世上最聪明,最厉害的人,他不仅会抓鱼,还会打猎,比爹和爷爷都厉害。”

熊苗也跟着附和,“而且哥哥还会烧菜,烧得比娘还好吃。”

在夸哥哥这方面,熊圭不带输的,“大哥在田里干活也可快了,他一天能干别人两天才能干完的活!就这样读书也不曾落下!”

熊苗也上前一步,“大哥还会用草做小狗狗,他还会给我们买糖吃,大哥还会给我缝衣服,他最好了!!”

原先喻夏对熊炎有个模糊的了解,知道他是个各方面都优秀的君子,只是几句笼统的夸赞,她也没有真实感。

直到现在听弟弟妹妹说,他会捕鱼,会烧菜,还会用草做小狗哄他们开心,这才意识到,原来熊炎也是个有血有肉的少年。

像是终于被赋予灵魂,有了血肉,不再是简单的别人家孩子。

“就是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才会醒。”熊苗低着头失落地说,甚至又开始悲观地想,是不是真的像其他人说的那样,祖父祖母,爹爹哥哥都是被她克成这样的。

还没难过多久,就感受到手被牵住,抬眸看到嫂嫂带笑的眼睛,嫂嫂坚定地说:“你们大哥会好的。”

可能见他们不信,又补充了一句,“我向你们保证,一定会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嫂嫂说的这话特别具有信服力,他们真的相信了。

熊圭难过地擦擦眼泪,“嫂嫂,你肯定比我们还难过,你都还没能和哥哥说上一句话,哥哥很温柔,回头等他醒了,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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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可温柔了,要不怎么成为全村姑娘心中的白月光。

不过这温柔的给家人的,喻夏不敢奢求。

“喜欢,嫂嫂当然喜欢你们哥哥啦,我们毕竟是夫妻嘛。”喻夏哄着孩子们。

“嫂嫂脸皮真厚,苗苗,你可不能学嫂嫂这般讲话,以后会嫁不出去的。”熊圭捂住妹妹的耳朵,生怕她被喻夏给教坏了。

喻夏笑着把鱼放进篮子里,还拿叶子盖着,免得叫别人看出来。

鱼肉也是肉,是好东西,她暂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一块地方。

人在穷的时候要先为自己考虑,等着富有,有帮助别人能力的时候再考虑善心。

她还特意叮嘱两个孩子,千万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别人,要不然这块地方会被薅秃。

在回去的时候,要重新走过那个小山洞,不过这回喻夏比来时放松了很多,甚至有心情四处看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不得了,居然在进口处看到了一个蜂窝,很隐蔽地藏在石头缝里。

是啊,刚才那个地方那么多的花,而且这里不管温度湿度都很符合蜜蜂筑巢的要求,有蜂窝也不奇怪。

在这个连糖都吃不起的年代,能吃到蜂蜜是何等的奢侈。

看到这东西,喻夏怎么都舍不得走了,可又怕里头的蜜蜂。

喻夏只能让两个孩子先出去等着,避免等会被蜜蜂叮着。

见他们全部出去之后,喻夏才重新进来,小心翼翼地挪动,也不知道这些蜜蜂勤劳不勤劳,是不是都出去工作了。

不过如果真的一下掏了人家的老巢,这些蜜蜂也太可怜了些。

喻夏收手,已经有几只蜜蜂出来,她手上脸上都被叮了,看来这样不行,还是回头再想办法。

等走到外头的时候,熊苗吓到捂嘴,“嫂嫂!你的脸怎么多了两个大包!”

喻夏笑着让他们淡定,“小问题,不用紧张。”

熊圭眉头拧到一块,“嫂嫂,你现在这样更丑了,我怕大哥醒来就要休了你。”

那可太好了!喻夏一听这话恨不得回头再被多蜜蜂多蛰几下。

“胡说!哥哥才不是那种肤浅的人!”熊苗不高兴,她可喜欢这个嫂嫂了,大哥才不会休了嫂嫂。

喻夏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疼,看来这些小东西是挺厉害。

摸不得碰不得,回头再想办法弄点回去,也不会整个弄坏了,毕竟她也没想害死蜜蜂。

“嫂嫂,你这是被蜜蜂咬了吧,回头娘给你涂点草就好了,一点都不疼。”熊圭嘴巴叭叭地说个没完。

喻夏还在盘算着该怎么弄才好,不能放过这美食。

三人沿着熊圭下来时的那条藤蔓往上爬,虽然说吃力了点,但好在还都平安无事。

这处地方也偏,没有什么人会来,但喻夏还是将藤蔓给收起来,放进篮子里,等着以后来再用。

走了好半天才看到人影,是村里的大叔,和俩孩子打了招呼,又问他们今天有没有抓到什么好东西。

熊苗是个聪明孩子,立马高兴地说,“道笔叔,我们摘到了很多野菜,还有摘到了一点香菇!!”

熊圭还把篮子给大叔看,当作炫耀,“叔,你看,我们还运气可好摘到了杨梅!”

道笔叔嘚瑟地把背篓给俩小孩瞧,“看到没,山鸡,今天晚上我们家吃鸡肉,你们也过来喝碗汤,都补补。”

要说原先还没多羡慕,现在俩小孩眼睛都冒光了,真厉害啊,还能抓到山鸡。

喻夏笑着谢过道笔叔的好意,“叔,不用了,回头我给他们做点菜饼吃就行。”

道笔叔注意到喻夏额头上的伤,还有脸上鼓起的包,“诶呀,你这是怎么了?”

“不小心摔着磕到石头,肿得厉害吗?”喻夏为难地捂着脸。

“那赶快回家,赶快回家上点药,是不能磨蹭。”道笔叔催促着他们赶紧回去,等着人走远了才长叹一口气。

知道熊炎娶了个丑媳妇,但也没想到居然丑成这样了啊。

可真是委屈熊炎,长得多俊俏的小伙子啊,居然娶了这么丑的小姑娘,这也太难看了。

喻夏已经从道笔叔的眼神里头看出来,她现在丑得惨绝人寰,想必是包肿胀得更厉害了,她现在左眼都快睁不开。

回到家,林氏听到动静也放下手中的活走出来,“怎么出去了这么久……诶嘛!”

她看到眼前人的脸吓到往后退几步,还是因为扶住栏杆才勉强没摔着。

天呐,她家里头跑进来妖怪了!

喻夏尴尬地抬起手,“娘,是我。”

林氏也回过神,凭借声音认出了眼前的丑东西,哦不,眼前的人是她儿媳妇。

熊苗和熊圭背着背篓兴奋地跑到林氏身边,想要和她分享今天的收获。

没想到林氏一把抓住熊苗,语气不善道:“你又做了什么,怎么出门一趟就把你嫂嫂给害成这样了!”

小孩吓得愣在原地,她什么都没有干啊。

“为什么和你出去就没什么好事发生!你哥刚娶进门的媳妇,你难道也要害死她吗!”林氏越说越火大,举起手想要给熊苗一巴掌。

好在喻夏走得快,赶忙将人拦下,“娘,你在说什么呢,没人害我,真没。”

“没人害你你会变成现在这样!你出门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成这样了呢,这叫我怎么和你娘交代啊!”林氏说着说着心里头泛起委屈。

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公公婆婆走了,男人也残了,儿子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今天儿媳妇出门一趟回来就人不人鬼不鬼的。

“不用交代不用交代,是我自己……”喻夏想要解释,可林氏此时情绪激动,根本听不进去。

“我们家这是欠了谁啊,为什么事事都这么倒霉,家里这么多年就没一件好事!”林氏把这些年的苦闷都哭了出来。

喻夏只能抱着婆婆安抚,然后又使眼色让熊苗把背篓里头的鱼给拿出来。

“娘,你命好着呢,你瞧瞧苗苗手里拿的是什么。”喻夏哄着哭在兴头上的婆母。

“除了野菜杆子还能有什么好东西……”话还没说完,林氏就呆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熊苗手中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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