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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宫:二嫁皇后训夫忙》小说最新章节,沈玉辉福芸熙全文免费在线阅读

《凰宫:二嫁皇后训夫忙》小说最新章节,沈玉辉福芸熙全文免费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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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凰宫:二嫁皇后训夫忙 分类:其他小说 作者:凰女 简介:她意外身亡,看了一场逼媳代嫁的好戏,本想救人,却占了人家的身子,重活一回的代价是替这个身子的主人报仇!二嫁入宫面对的是薄情皇帝、凶残宠妃!你们竟敢欺负我,我是穿来的我怕谁?让你们一个个都跪在我脚下,踩死你们……福芸熙二嫁入宫,面对皇帝的薄情,面对宠妃的凶残折磨,她为保腹中骨肉,忍辱偷生,步步为营,只为能摘得那独宠后宫的凤冠…… 角色:沈...

来源:   主角:   时间:2021-12-07 01:33:05

小说介绍

小说:凰宫:二嫁皇后训夫忙 分类:其他小说 作者:凰女 简介:她意外身亡,看了一场逼媳代嫁的好戏,本想救人,却占了人家的身子,重活一回的代价是替这个身子的主人报仇!二嫁入宫面对的是薄情皇帝、凶残宠妃!你们竟敢欺负我,我是穿来的我怕谁?让你们一个个都跪在我脚下,踩死你们……福芸熙二嫁入宫,面对皇帝的薄情,面对宠妃的凶残折磨,她为保腹中骨肉,忍辱偷生,步步为营,只为能摘得那独宠后宫的凤冠…… 角色:沈...

第1章

小说:凰宫:二嫁皇后训夫忙
分类:其他小说
作者:凰女
简介: 她意外身亡,看了一场逼媳代嫁的好戏,本想救人,却占了人家的身子,重活一回的代价是替这个身子的主人报仇!二嫁入宫面对的是薄情皇帝、凶残宠妃!你们竟敢欺负我,我是穿来的我怕谁?让你们一个个都跪在我脚下,踩死你们…… 福芸熙二嫁入宫,面对皇帝的薄情,面对宠妃的凶残折磨,她为保腹中骨肉,忍辱偷生,步步为营,只为能摘得那独宠后宫的凤冠……
角色:沈玉辉福芸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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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含恨复生认休书

砰地一声,柴房门被推开,几个家仆把福云熙拖到院子里。她头皮一痛,家仆抓住了她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紧接着,口中便灌入甘苦的汁液。

那是折磨她又让她死不得的人参鸡汤,直到一碗汤见底,清脆地碎裂声响起的同时,抓着她的手也松开。

“咳咳……”

福云熙跌落地上,热烫的汤汁淌过干涩的喉咙,窒息般的疼痛让她伏在地上咳得起不来。

一张纸,飘落在福云熙眼前。

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

大大的休书二字立即模糊了福云熙的双眼……

沈家竟然连休书都准备好了?

她不甘地抬头,对上婆母沈夫人冰冷的脸。

为了不答应代替沈熙瑶入宫,她已经被关在柴房里饿了三天。

水米未进,满头秀发也粘结一团,浑身脏臭得如同乞丐。

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换来得竟然是恩爱夫君的一封休书?那她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我不信!夫君怎会如此?”福云熙拼命挣扎着想起来,她一定要当面问问,这不是真的。

“玉辉,我要见玉辉……”

沈夫人冷冷睇了福云熙一眼,闪开身子。

不远处站着一个男子,他低眉敛目,俊秀苍白,正是福云熙铭刻入骨的那个人。

“玉辉……”

看见她,她就想站起来,却因一阵头晕目线而跌倒。

双脚早已饿得发软,她咬了咬牙,努力爬向他。

一手高举那封休书,视线胶在了他身上,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不舍。

然而她错了,那张俊秀的脸上除了病态的苍白外没有任何表情,眼中也没有一丝怜悯……

福云熙爬到沈玉辉的脚下,抓着他,高举着休书问道:“玉辉,告诉我,这不是你真心的,你爱我,对不对?”

她满眼的期盼,奢望他能点一下头。

然而,沈玉辉薄唇蠕动了两下才吐出几个字:“你把我的衣服弄脏了。”

福云熙一愣,低头看到沈玉辉衣服下摆上自己留下的污印,心好像被针扎了一样得疼。

还不等她做出反应,沈玉辉已经拿走她手中的休书,冷漠地说道:“无所出的理由太牵强了,不如说你不守妇道,与人私通如何?”

刚才只是刺痛,此刻,福云熙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沈玉辉,这个男人真是她朝夕相对的温柔夫君么?

不等她想出头绪,沈玉辉把休书摔在福云熙脸上,对候着的家仆喊道:“你们还站着干嘛?既然她还是不肯,再给她吃点苦头。”

两名健硕的家仆架起福云熙,在旁边一直等着的沈家小姐沈瑶熙,给了侍女翠玉一个眼色。翠玉会意,飞奔进柴房找了根竹棍出来,幸灾乐祸地举起竹棍就要打下去……

“慢着!”

沈玉辉突然喝道。

福云熙心中一喜,眼中浮现希冀,却看到沈玉辉诡异一笑。

“在竹棍上缠一些布条,若打出外伤就不能入宫了。”

福云熙惊愕地看着沈玉辉,眼中的希冀灰飞烟灭,平时自己被针刺到他都会心痛不已,如今却说出这样无情的话来,他真的是那个柔情似水的沈玉辉吗?

“啪——”缠着布条的竹棍打在身上钝痛无比,可是却比不上她心中的痛。

她凝望着沈玉辉,奢望在他脸上寻找一丝怜悯。

可是他已经在旁边安置好的椅子上落座,低头把玩手上扳指,连一个眼神都不舍得给她。

可笑那枚扳指是她买来送给他的,他既还贪恋旧物,怎么就单单舍了她这个人?

翠玉打了几下便累得气喘吁吁,沈夫人见福芸熙紧紧咬着牙关,如小兽一般盯着他们,心中气恼,冷哼道:“说,你答不答应?”

福芸熙盯着沈玉辉,一字一顿地说道:“不-答-应!”

沈夫人咬牙说道:“好,你们两个去打,若不答应就打死她,就当我们沈家养了一年的野狗!”

两名家丁拿过绑了布条的竹棍,狠狠的抽打在福芸熙的身体上,男人的力道岂是女人能比的,福芸熙扑倒在地顿觉胸腔里刺痛,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然而那沈玉辉仍旧一脸淡漠,她抬起头用尽力气嘶吼:“沈玉辉,你是爱我的,否则你不会那么珍惜这枚扳指!”

沈玉辉嗤鼻:“福芸熙,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你只不过是沈家买来哄我开心的一条狗!我岂会爱你?”

“一条狗……”福芸熙重复他的话,这就是她一心一意爱着的男人……只是把她当成一条狗……她心中的那团火被泼灭,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冰寒……

沈玉辉从拇指退下那枚白玉扳指,冷然说道:“这扳指跟你一样,都是廉价货,本少爷怎会稀罕?”

他甩手抛了出去,无暇的白玉碎在福芸熙身侧。她呆呆的看着那洁白的碎片,心也如同那扳指一样碎裂了……

沈玉辉来到福芸熙面前,蹲下身子看着她:“痛么?”他的声音如暖阳春风,听着是那样舒服。

福芸熙美眸转动,望着眼前的男子,他有如初见时的温文尔雅,柔情似水,他的笑永远是驱散她霾的阳光。

“玉辉……”她伸出手想抚摸他的脸却被他无情地避开。

他脸上暖如艳阳的笑容瞬间变冷,残忍地说道:“拿针来。”

很快,就有人递上一包针,从大到小排列整齐。

沈玉辉捏起一根极长的针,然后抓起福芸熙的手,问道:“答应么?”

福芸熙立即明白了他要做什么,毅然摇头,不争气的泪水随着动作滚出眼角……她不信,她不信沈玉辉会这么残忍,她不相信……

“不……玉辉……不……”

沈玉辉眼神一寒,钢针飞快地没入她手指半寸!

“啊——”福芸熙的惨叫凄厉的荡在沈府大院。

“答不答应?”沈玉辉狠戾的问道。

福芸熙痛的身子缩成一团,泪如雨下,却仍旧摇头。

沈玉辉手上用力,钢针再次没入她手指,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用力,福芸熙感觉到钢针刺骨的滋味让她痛不欲生,浑身颤抖的打起滚来。

“来人,给我扎,直到她同意为止!仔细着点,别弄出明显的伤来。”沈玉辉猛地站起身背对着她。

福芸熙拼命地挣扎,嘶吼:“沈玉辉你为何如此对我?这一年来我自问从未对你不起,你就没有一点点爱过我吗?”

沈玉辉回头瞥了她一眼,俊颜上冷漠至极:“我说过,你很美,但是美丽的女人不会为我守住贞洁,所以你只有两条路,要么入宫,要么……死!”

他抬起脚无情地踹上福芸熙的胸口。

福芸熙孱弱的身子被踹倒在地,扑倒在那堆碎碗旁边,她口中喷出鲜血,洁白的瓷片上洒下无数红梅。

“福芸熙,你不过是一条母狗,养你是让你逗我开心的。既然你不识抬举,又知道了我沈家那么多秘密自然是留不得。这女人赏给你们玩了,哈哈哈……”

沈玉辉绝情的大笑着,两名家仆对视一眼,脸上皆浮现淫笑。

沈家是星月国第一富商,偏偏唯一的嫡子沈玉辉自小体弱不能人道,娶这么漂亮的少夫人也是干放着,他们可是觊觎很久了。

沈玉辉的话,如一把尖刀,直接插进福芸熙的胸口,痛的她无法呼吸。整个人如掉到冰冷的寒潭里,刺骨的冰寒,带着深深的绝望。原来……这便是心死的滋味!她用力闭上双眼,过往的记忆飞快的在脑中闪过……

是沈玉辉用他阳光般温暖的笑容驱走了她心中的阴霾,让她忘记继母的凌虐。

是他教她识字、作画,他总是爱出对联来为难她,看着她面红耳赤的模样然后开怀大笑……

她病了,他不辞辛苦的日夜守护,直到她痊愈……

他抚琴,她起舞,最爱那四目相对的柔情四溢……

可是,今天她才发现这一切不过是场梦!如今,梦醒了,心碎了……沈玉辉根本就不爱她,她对他深情厚谊,虽死无悔,而他……竟然要她死!

当她再次睁开双眼时美眸无泪,溢满仇恨,她迅速抓过一片碎碗架在脖子。

“哈哈哈……”

看清事实的福芸熙突然笑了起来,声音由低渐渐高亢起来,最后尖锐得直冲云霄,带着满腔的愤与恨,不甘与诅咒,令闻者战栗,听者惊心。

“假的,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什么缱绻温柔的夫君,什么鲜花着锦的富贵荣华,到头来,都是一场镜花水月的骗局!

她的笑声越来越尖锐,以至于她的血泪蔓延在苍白愤恨的脸上,燃烧怒焰的双眸,宛如幽冥厉鬼,死死地盯周围的人。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她用锋利的碗片划破了自己白嫩的脖子,鲜血喷涌,一地鲜红……

至死,她都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她要记住这里每一张脸,记住今天发生的一切,记住她所听到的每一句话……就算身入阿鼻地狱,化为厉鬼,永世不得超生她也要拉着这些人一起下地狱!

沈玉辉惊呆了,他难以置信的望着倒在血泊里的福芸熙,谁也没想到柔顺如水的福芸熙会说出如此恶毒的诅咒,他眼中浮现痛苦,他藏在袖子里的手早已攥的麻木,连指甲嵌入了肉里都没察觉到痛。

突然间,狂风大作,乌云如猛兽狂奔般迅速覆盖了天际,大雨如豆狂怒的砸着一切!闪电如游龙在天空蹿动,用利爪撕裂天空,上苍开始愤怒了,凌虐着万物,洗刷着罪恶……

一个闷雷在沈府上空炸开,震的人耳膜嗡嗡作响,就在此时,躺在地上的福芸熙忽然猛地坐了起来,一双美眸环视众人,红唇一弯泛起妖媚而诡异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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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入宫惊闻皇帝崩

夜,死水一般沉寂。

皎月挤出乌云笼罩,银辉覆盖无边宫房。

乌云忽如猛兽反吞月华,雷声咆哮响彻天际。

紧接着大雨倾盆砸下,仿若天河决堤,狠命地砸着屋顶。狂风卷着雨丝像无数条鞭子,抽打万物,闪电巨蟒一般飞跃云层,一个暴雷猛地在窗外炸开……

然而这一切,对屋里那个男人丝毫没有影响,他依旧稳稳地坐在书案前。

一张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俊美异常,直鼻丰唇,唇边漾着令人目眩的笑,但是他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光芒让人不敢小觑。

他就是星月国的太子——宫逸轩!

宫逸轩看着手中的奏折剑眉微锁,思索片刻后用御笔在“改堵为疏导”几个字上圈了一下并写了一个准字。

他自言自语地说道:“长河水患是该换个方式去治理了,这个新官破旧立新,是个人才。”

“太子殿下,皇上出事了。”东宫首领太监,祥福匆忙跑进来禀报。

宫逸轩头也没抬,淡淡的说道:“死了?”

祥福额头冒汗,这太子的反应太过于凉薄,却不敢指责:“没,御医说……说皇上挨不过这个夏天了,您看选秀的事?”

宫逸轩依旧淡淡说道:“选秀继续。”

“太子殿下……其余皇子如今都围在皇上榻前,皇上会不会一时糊涂……”祥福欲言又止,只能用余光打量着主子。

宫逸轩眼中闪过异光:“祥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本宫就看在你的面子上走一趟。”

外面大雨肆虐,宫逸轩看似不急,却不知不觉间加快了脚步。

皇帝寝宫被众皇子围得水泄不通,宫逸轩嘴角泛起冷笑,他从低贱的庶出爬上太子之位何其不易,怎么会在这最后时刻让他们夺了位子?

“儿臣参见父皇!”

宫逸轩躬身行礼,却不正眼看那榻上的皇帝。

“轩……轩儿,他们反对……咳咳咳……反对秀女入宫……”皇帝虽然满面病容,却依然可以看出他年轻时是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

宫逸轩眼中闪过鄙夷:“父皇放心,儿臣会让秀女尽快入宫。”

“嗯……还是轩儿知朕心意,只有你才配做太子……都下去吧……”

皇帝眼中闪着柔和的光,他看着宫逸轩却又像是从他身上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

“儿臣告退!”

宫逸轩片刻都不想多留,立即转身离开。

他没有回东宫,而是去了宫里最高的塔楼,他站在顶端双手藏入袖中,闭着眼睛感受高处的烈风穿体。

十五年了……十五年的隐忍终于看见曙光了……

他嘴角一弯,笑了,紧接着便是肆意张狂的大笑。

滚滚霹雳让这笑声听起来格外悲凉……

他眼角滑落一滴泪,也不知是喜极而泣还是为了那个男人的油尽灯枯……

宫外的人却不知道宫内的情况,一辆载着四位秀女的马车,依旧一路狂奔。

除了福云熙,另外三位都是大户人家的姑娘。

虽然比不上第一富商沈家地富贵,却也比低贱平民出身要好得多,这一路,她们都自持身份,指责福云熙矫情耽误行程。

福云熙对她们不理不睬,她一个从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幽魂,又怎么会跟这些眼皮子浅的古人计较。

她接收了这个身体的记忆,也接收了她的仇恨。

摆在面前的是一条不归路,她不知道这一条铺向万人之上的路能走多远,但,她发誓,总有一天要让沈家人如同狗一样跪在自己脚下,报这一命之仇……

到了宫门口,赶车的太监不待马车停稳便跳了下去大喊:“康爷……康爷别关门,行行好让小的带姑娘们进去。”

被唤作康爷的人体态颇胖,一脸肥肉把眼睛挤成细细的一条,看不出是睁着还是闭着。他抬手挥了挥,关门的两名小太监顿时停下,就让这偏门半开着。

“小起子,不是我没给你活路,是祖宗规定时辰到了就关门,如今时辰到了,可这门似乎坏了啊……”

小起子一听赶紧对马车里的姑娘们喊道:“快下车,都跑进去,迟了会被问罪的。”

姑娘们一听就慌了,也不顾什么仪态,下了车便往门里跑。福芸熙慢吞吞的,小起子却急了,一把扯住她就给拉进了门。

小起子进去后在康爷面前点头哈腰。

“小起子多谢康爷的关照,以后定当好好孝顺您老。”

康爷点点头道:“赶紧带她们进去吧,以后你若是被哪个主子看上领了去,可别忘了今个儿啊!”

小起子奉承道:“哪个主子能看上小的呢?要富贵也是康爷才有的好运,外面马车上有两坛陈年女儿红,是小起子特意寻来孝敬康爷的,只不过小的赶着带这几个姑娘领名牌,就劳烦康爷大驾,亲自去取一趟了,小的日后定当上门赔罪。”

康爷的脸上显出喜色,除了金银珠宝,他最好的就是这一口。

“行了,算我平日里没白疼你,快去吧。”

小起子和另外三位秀女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只有福芸熙神态悠闲不紧不慢,那康爷看着五人的背影一怔,便对福芸熙上了心思。

“这姑娘不急不躁,稳重端庄,模样又生的俊俏,怕是将来要当个大主子。”

他心思一动便低头对身边的小太监耳语了一阵,小太监领命而去。

五人到达内务府的时候就看见门口的太监在那里收拾桌子,首领太监把一卷名册抱在怀里准备离开。

小起子急地大喊:“李爷,李爷……您老等等,这里还有四位姑娘。”

那李爷似乎跟小起子没什么交情,斜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时辰已过,我也爱莫能助。”

小起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李爷,小的求您了,就通融一下,可怜这些姑娘背井离乡的来到皇城,给她们一条通路吧!”

李爷嗤鼻哼道:“哼,咱家看,你是怕掉脑袋吧?”

小起子额上的汗哗哗往下淌,福芸熙看不过去,便站出来规矩地行了一个礼:“李爷请息怒,都怪奴家途中生病耽误了行程。奴家是否能入宫不打紧,请李爷宽宏大量,饶了小起子的性命,奴家回去定当给李爷立一个长生牌位好生供着。”

李爷一怔,听她吐语如珠,声音柔和清脆,动听之极,仔细打量之下,见她衣衫普通,头上也未带什么值钱首饰,但那镇定柔顺的模样让人不忍拒绝。

再看那脸蛋儿,阳光映照之下,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环姿艳逸。娇柔婉转之际又美艳不可方物,这女子若入了后宫必定会得圣宠。

正暗想的时候,方才康爷身边的小太监跑了过来,附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李爷点点头笑道:“行嘞,你回去告诉康爷,多谢了。”

小太监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福芸熙,这才颠儿颠儿而去。

李爷笑道:“行了,小起子,算你有贵人,今个儿我就破例,当这事儿没发生过。起来吧,赶紧把她们的名字报上来。”

小起子伸手一抹额头上的汗珠子,谄媚地笑道:“多谢李爷,小的定当为李爷瞻前马后效劳。”

李爷似笑非笑地嗯了一声,重新坐下。摊开名册便有太监递上蘸了墨的毛笔。

那三个发呆的秀女此刻来了精神,一拥上前,争先恐后地报着名字,然而李爷脸色一沉:“没规矩,排好,一个个来。”

站在的前方的姑娘伸手把身边的两位秀女给推到身后,然后拿出一包东西放在桌上说道:“奴家叫应采莲。”

李爷斜了一眼那包东西,点点头,认真记下应采莲的名字,然后由身边的太监拿起一个竹牌递给她。应采莲兴奋不已,视如珍宝的捧着竹牌走开,还不忘向她们抛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就在此时,皇宫上空响起巨大的钟声……

所有太监皆是脸色一变,就连那李爷都猛地站起来。倾听片刻后突然跪地号丧道:“皇上归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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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峰回路转入东宫

福芸熙心里一怔,皇帝死了,那她们怎么办?

李福号丧了一阵便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来人,把应采莲带去妃园等待殉葬。”

应采莲顿时脸色惨白的哭道:“李爷,为什么我要殉葬?我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啊……”

李爷冷冷的说道:“这是祖上的规矩,你的名字已经记录在册,就是皇上女人了,没生育过的都会殉葬。”

两名太监无情的拖着哭闹的应采莲离开,福芸熙眼神一暗想求情,却被小起子一下子拉跪下。

小起子轻声说道:“别多事,在宫里规矩多。”他是看在福芸熙替他求情的份上才提醒她一下。

福芸熙点点头,她现在都前途渺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李爷看着这剩余的三个女人,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你们三个,算是好运,不用殉葬。不过这既然入了宫就不能出去了,所以你们先去浣衣局呆着,若是太子登基必定会大赦天下,届时你们就能出宫去了。”

三女皆松了一口气,再也没有人怪福芸熙的拖沓,反而开始感激她了。

小起子谢过李爷后带着三女赶往浣衣局,虽然走的是小路,但也必须穿过正殿前的广场。

忽然如雷的蹄声猛烈拍打着地面,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从她们身边疾驰而过。骑马之人身穿杏黄衣,可惜速度太快,福芸熙来不及看他的样子,只能看见其背影伟岸。能在宫里骑马又穿杏黄色衣服的人,除了太子便无人敢如此招摇了吧?

福芸熙没想那么多,反而是另一个女人花痴般的问道:“公公,那人是谁啊!若是能嫁给他多好?”

小起子低喝道:“休要多嘴,那是太子殿下,岂是你能觊觎的?快走。”

福芸熙心中一动,果然是太子,可是他为何没有陪在皇上身边,而是从外面匆匆回来呢?算了,宫中之事还是莫多问。

浣衣局的地方也很大,到处晾着衣服,还有许多宫女在努力洗着盆里的衣物。看来皇帝驾崩对这些人没什么影响,该干的活还得干着,假意哭两嗓子就算是表了忠心。

小起子跟一位年长的宫女说道:“苏嬷嬷,这三个先交给你,等太子登基后会送出宫去,您就先安排点活给她们,莫让她们闲着,免得乱嚼舌根。”

苏嬷嬷生的白白胖胖,风韵犹存,她点点头笑道:“知道了,交给我吧。”

小起子离开后苏嬷嬷突然变脸,严肃地说道:“你们三个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如今到了我这浣衣局就得乖乖听我的。那边有几盆衣服立即给我洗干净去,谁洗的快,洗的好我就分个好地方住,若是洗破了或者动作慢,就给我去柴房呆着。”

福芸熙的反应平常,所以当下就去洗了起来。

另外两个姑娘却黑着脸,挑挑拣拣,各占了一盆较少的衣服洗着。

苏嬷嬷看着福芸熙的反应暗暗点头,她比较喜欢听话的宫女。

浣衣局里一片平和,然而皇宫内部却乱成一锅粥,皇帝驾崩,殿内哭声一片。匆忙赶回来的宫逸轩却静静的站在床前,俊目中情绪复杂,是悲是喜无从得知。

服侍皇帝的近身太监手捧一个锦盒走出来跪在宫逸轩脚下说道:“太子殿下,皇上留有遗诏!”

太子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翻腾,伸手去拿锦盒。

“慢着,既然这是父皇的遗诏,就应该由母后宣读。”六皇子猛的站起来,双眼紧紧盯着那锦盒。

太子收回手,嘴角泛起冷笑,说道:“那就请母后代劳吧!”

皇后年约三旬,虽不是倾国倾城,却也是个天生尤物。她闻言便用丝帕擦了擦眼泪,起身说道:“拿来吧。”

太监把锦盒递给皇后,皇后打开上面的封印,拿出一卷圣旨展开,她飞快地扫了一眼,顿时银牙暗咬,眼中闪过激愤,一双玉手紧紧抓着圣旨,恨不得立即把它撕碎。

宫逸轩见到皇后的反应眼中闪过惊异,难道这圣旨另有玄机,而非自己想象般那样?

片刻后,皇后平息了怒气,缓缓念道:“朕已油尽灯枯,特立此遗诏。太子虽是继承大统的最佳人选,却不近女色,若想登基为皇必须接收新入宫而来的秀女,从中选出中意的十人入住后宫,否则这些秀女尽数给朕陪葬。

六皇子生性不羁,却是朕最疼爱的孩子,特赐安王之位,并赐予府邸一座,即日起搬出皇宫居住。

皇后与朕情深意浓,在朕归天后需带着未曾生育的妃子去安国寺诵经一年,一年期满许她们自行离去。”

皇后把圣旨放入锦盒后说道:“请诸位验证。”

宫逸轩钢牙紧咬,他没想到父皇会摆了他一道。自己若想当皇帝就必须从那些秀女里选十个人当妃子,若是不选就要看着她们给父皇陪葬,自己不是暴敛之人,岂会眼睁睁看着那些女子死去,他只能妥协。

六皇子看了圣旨后脸色苍白,他看向皇后,皇后摇摇头示意他安静。

宫逸轩把皇后与六皇子的小动作看在眼内却不动声色,他凝视床上的老皇帝,他的脸上竟挂着一丝微笑,是在嘲讽他吗?

他脸上一寒走了出去。

皇帝大丧,星月国上下哀声一片,但随着时间推移,人们的目光又转向太子,巴望着他早日继位。

星月国,东宫!

“太子殿下,秀女到齐了,一共一百九十七人。”公公祥福说道。

宫逸轩淡淡问道:“不是二百个吗?”

祥福说道:“回太子殿下,有三个因来晚了,没能记录上名字,如今送到浣衣局去了。”

宫逸轩大手一挥,说道:“这七个,加上那三个留下,其余的人送出宫去。”

祥福一怔,太子殿下根本就没正眼看这些女子,不过他还是依命行事。

送走那些女人,祥福赶到浣衣局,见到福芸熙等人,他躬身说道:“恭喜三位小主,请三位小主随奴才前往东宫等太子登基时封妃!”

福芸熙心里一怔,忙问道:“我们不能出宫了?”

祥福笑道:“小主,您将来前途无量,为何要出宫呢?”

其余两个女子则是满面欣喜,幻想着被封为妃子的情景。

福芸熙本以为会安然出宫,却不曾想会成为太子的女人。

她这个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孤魂,原本自己的人生就够凄惨了,没想到,死后竟然会来到这个世界,旁观着福云熙被沈家的人作践死,又莫名其妙在她死后附了福云熙的尸身。

更离奇的是,她一附身,原本福云熙身上那些伤,竟然都不见了。

原本入宫不成,她还想打消报仇的念头,没想到还是逃脱不了命运的安排。

既然老天都想让她复仇,那么自己一定要爬到高处,然后看着沈家的人趴在自己脚下,也算是对得起这个身体的主人了。

我非良善,却因良善被人欺,人生短短几十年,何必委屈了自己!

她神态自若的放下手中衣物,临走时还不忘向苏嬷嬷道谢,反而让苏嬷嬷受宠若惊了。

三日后,新帝的登基大典极为隆重,福芸熙没有资格去看,只能偷偷远望。那身穿明黄龙袍的男子便是自己的夫君,可是要如何才能获得他的欢心呢?

“哎呦,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啊!”

一道刻薄的女声在她身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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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即兴作诗惊圣驾

福芸熙听见声音便收回目光转过身去,眼前的女人着实让她吃了一惊,居然是应采莲。

应采莲冷笑道:“怎么?现在就巴不得飞上龙床了?”

她不喜欢福芸熙,一,是因为她太美。二,是因为她肯为一个小太监求情,却不肯为自己说几句好话。

福芸熙心知她是来找茬的,便淡淡一笑道:“应姐姐说的哪里话,妹妹姿色及不上姐姐半分,那飞上龙床之事怎会轮到我身上?”

她不想惹是非,言语上多了几分讨好。

应采莲被夸容貌美,心中欢喜,便打消了找茬的念头。她翘起脚看向远方,也只能看见一片明黄,颇有些失望的说道:“还以为能看见什么呢,真是扫兴。”

福芸熙淡淡一笑没有做声,她来看这些仅仅是因为好奇,想看看是否与电视上的一样。虽然没有看清楚,但那排场绝不是电视能拍出来的。

她不想与应采莲独处,便说道:“姐姐慢慢看,妹妹累了先回去歇着了。”

“嗯,去吧。”

应采莲被抬举了几句便把自己当主子了,她一脸不耐地挥挥手。

福芸熙回到东宫别院,那里的姑娘都打扮得花枝招展,期盼着新帝的圣旨。她不想凑热闹,便在后边的花坛沿上坐了下来。

直到日落时分,祥福才拿着一卷圣旨走入别院。

“圣旨到——众秀女接旨。”

祥福进来,并不理会那一双双期盼的眼睛,高声道。

众秀女跪了一地,祥福满意的打开圣旨,不过这一打开,他的额头便见了汗滴。他把圣旨的内容读了两遍,这才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他指着离自己最近的秀女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含羞带怯的说道:“回公公的话,奴家名唤秦明珠。”

“嗯,封秦明珠为昭仪。”祥福高亢的嗓音震撼着每一个秀女的心弦。

秦明珠欣喜中又带着点失望,不过昭仪乃是正二品,也算不错。

祥福看着身旁的小太监记录在册并发了玉牌,看了看秦明珠身后,他走过去问道:“你们两个叫什么?”

那两名女子分别报了性命,祥福点点头说道:“刘锡瑜、陈雨嘉封婕妤。”

“应采莲、黄雨婷封良娣。”

“安雨绯、林语嫣封美人。”

“赵红珠、韩凌菲封良媛。”

“福芸熙……封才人!”

祥福看着福芸熙一个劲儿的摇头叹息,皇上居然让他按远近封妃,这福芸熙运气不好,在最后面只能封个才人了。

封赏完毕,祥福说道:“稍后会有人带领各位主子到新的宫殿居住,奴才告退。”

祥福一走,这些女子便把秦明珠围住,假惺惺地说着客套话。她们早就打听过,太子不好女色,至今东宫无女主,如今这秦明珠虽然不是妃却也是后宫之首了。福芸熙仍旧静静地,一言不发,只是对她们福了福便回屋去了。

她哪里知道皇上会用如此荒唐的手法封妃,既然封号已定,她不得不接受现实。可是心中那股不甘压得她透不过气,她不是那种愿赌服输的人,可是眼下的境况她不得不低头。

稍后,太监们一一带着人离开别院,才人不过是个五品,根本就不能有单独的院子,不过先帝的妃嫔都搬出去了,所以后宫清冷,福芸熙分派的才人院里只有她自己。

才人,说着好听,是个有名分的,其实不过是个妾,还是最低等的妾。宫里连宫女都没给她分配,不过衣食无忧,日子过得倒也清闲。

这日,福芸熙兴致好,准备出门看看,宫里的景致不错,她便顺着小路乱闯。她以为这才人院地势偏僻,不会碰到什么人,这才大胆的闲逛着。

最南边有一清幽小院,里面开满了鲜花,却不是那些名贵品种,都是些寻常的山花,不过满满开了一院子,连篱笆上都开着蔷薇,放眼望去却比那些牡丹、芍药等还要活泛。

福芸熙小心地打开木门走进去,直通里面木屋的是一尺宽的青草路,踏上去如踩在云朵里一样舒服。

周围蝶舞蜂喧,好一副生气盎然的景象,却偏偏生长在这红墙之内。

福芸熙略有感伤的说道:“繁花似锦蜂蝶斗,碧草如茵满地伤。缱绻情深重垣锁,铅华落尽一夕欢。”

木屋内的人早就听见外面有人,忽又闻这伤感的诗词心中顿时一沉。

前两句他倒是可以理解。不过是暗喻深宫里的女人争斗,可这后一句他感到有些歧义,外面的女人是不是在感叹她的深情被这重叠的宫墙锁住,不能再与情人相会?

胆敢闯入这个地方的女人必定不是宫女,只会是那些新入宫,不懂规矩的秀女。

宫逸轩嘴角泛起冷笑,心道:“果然女人皆一般,既然有了心爱的男人又何必入宫?为了荣华富贵,为了权力地位,这些肤浅的女人抛却爱人,巴望着爬上龙床一朝变凤凰。哼,我宫逸轩最不齿这样的女人!”

宫逸轩想到此,面容一冷,他起身来到门前,缓缓拉开房门,他倒要看看外面这个贪恋富贵的女子到底是何等摸样!

然而宫逸轩打开门看到的是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

女子曼妙的身姿似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舞,又似是丛中的一束花朵,随着风的乐章摇曳生姿的绽放着光彩。

淡淡的笑容荡漾在女子的小脸上,宛如淡梅初绽,未见奢华却见恬静。双目犹似一泓清水与唇畔的气韵相辉,尽显雅致温婉,观之亲切,温暖中却透着几分淡淡的漠然。

福芸熙以转身射燕的动作结束舞步,回眸一笑系着万般风情绕眉梢,惊艳了宫逸轩的双眼。一舞完毕福芸熙站起身来微喘,用手拂过耳边的发丝,一双凤目对上了宫逸轩的双眸……

他一身月白长衫,滚着龙纹金边,贵气而优雅。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高挺的鼻,绝美的唇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那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束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但是他眼中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却让人望而却步。

福芸熙心里暗忖:“这男人是谁?衣服上能带龙纹的除了皇帝便是王爷。然而皇帝刚刚登基不可能会这么清闲,那他一定是先皇的某个皇子了!”

福芸熙轻轻一福,转身便离开院子,在她以为走出那男子视线的时候,再也无法优雅,提起裙角如受惊的小鹿一般逃了。

宫逸轩剑眉微挑,福芸熙故作镇定及仓皇而逃的样子尽收眼底,他此刻心中竟泛起一股征服欲,想把她搂在怀中,看着她的婉转莺啼!

“繁花似锦蜂蝶斗,碧草如茵满地伤。缱绻情深重垣锁,铅华落尽一夕欢。”

宫逸轩喃喃念完这首诗,忽然眼神一冷,嘴角也泛起嘲讽的微笑。

“来人。”

宫逸轩背负双手唤道。

只觉人影一闪,宫逸轩面前便跪了一个人,一身藏青色紧身衣,面容恭敬的跪在宫逸轩面前“奴才在。”

宫逸轩说道:“萧寒,去查刚才那女子的身份。”

跪着的人明显身躯一震,他与皇上一起长大,却从未见他为哪个女子费过心思,如今却派他这个暗卫去调查,难道说皇上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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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深夜感伤惹圣怒

宫逸轩似是看穿萧寒的心思,冷冷的说道:“天下的女人皆一般,不过是传宗接代的工具,朕,只欢不爱。”

萧寒额上冒汗,惊觉圣意不可任意揣测,顿时应道:“是。”

话音落,人影消。

宫逸轩关上门,回到桌前坐下。

桌子上摆放着一幅女子的画像,画中女子一身如霜的雪色衣袍,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枝干上怒放着一朵朵红梅,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止于玄色的腰带下。

长长的发丝在风中凌乱飞舞,毫无瑕疵的脸宠美艳绝伦,一双眼眸沉静幽邃,看不出一丝波动犹如两泓万年不化的冰湖。

她微微扬起的嘴角勾勒出一道淡淡的浅笑,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

宫逸轩眼中泛起星光点点,长长一叹收起了画卷,走出木屋……

逃回才人院的福芸熙轻拍着胸脯来平复气息,她回头望了望,见无人跟来这才放下心。

这个身体的记忆与自己融为一体,有时候就会不知不觉的被控制了身心。

刚才在那小院中就是如此,不然她一个现代人,如何能出口成诗,还边吟诵边起舞?

只是没想到,这尴尬的一幕,刚巧被人看到罢了。

希望那个看起来像是皇子的男人,没有记住她的模样,以后不要被认出来才好。

“福才人,您去哪里了?这送来的饭菜冷了,要不要奴婢拿去热一下?”

每日送饭来的绿竹从房内走出来说道。

福芸熙被惊了一跳,看见绿竹才放心的说道:“不用了,这大热天的也冷不到哪去。”

绿竹见福芸熙的神色有异,不似往日的淡定,便说道:“福才人,不是奴婢多嘴,您对宫中地形不熟,还是少出去为妙。若是嫌闷得慌,待奴婢有空时陪着您出去散心。”

福芸熙笑道:“多谢了,以后我不会乱跑了。”

绿竹点点头,她挺喜欢这个没架子的才人,便笑道:“才人还是先用膳吧,等过几日内务府闲下来就会给您分派宫女,到时候您就有个人说话了。”

福芸熙点点头,走进屋里坐下,饭菜依旧是两素一荤,外加一碗清如水的汤。

吃过饭,绿竹便收拾了东西离开才人院。

福芸熙来到院子里纳凉,太阳即将落山,清风徐徐吹得浑身舒坦。福芸熙索性闭上眼睛,听着风声,思绪却回到了前世……

她与老公的婚礼便是在这样惬意的风中举行的,那时候他们深爱着对方。可因为工作的关系,她没能陪在老公身边。半年后老公找到她,提出了离婚。她苦苦哀求,甚至愿意辞去工作跟他回去,可是他却拿着闺蜜怀孕的化验单和离婚协议书摔在她的脸上,决然离去……

她去追,却命丧车轮,一地鲜红换不到他的回眸一顾。她化作一缕孤魂四处飘荡……

情景一变,脑中又浮现这身体主人的回忆使她完全陷了进去。

沈玉辉俊秀孱弱的样子出现在眼前。

他作画,她研磨,中途二人还会相视一笑,情意浓浓……虽过着有名无实的生活,但是她的最爱可以守护在身边,这是何等的幸福?不知不觉间她脸上浮现柔情,泛起笑容,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谁了。

这一切都被暗处的宫逸轩看在眼里。

萧寒向他汇报了福芸熙的身份,他才想起自己曾给封号的十个女人。

只是不曾想到自己会鬼使神差的走到这才人院来,还不许人通报,躲在这里,默默看着这个白日在花海起舞的女子。

夜深了,她为何没有休息?

看她静静的坐在石凳上,眼神朦胧,眉头深锁的模样似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宫逸轩就觉得她的一蹙眉会让他的心随之一跳,有股冲动想上前抚平。可是她此刻又露出幸福满足的笑容,这又让他的心怒火冲天,这时的她是不是想起了宫外的那个男人?

宫逸轩的眼神恢复冷漠,嘴角也泛起鄙夷地笑……

这女人明知皇帝老迈却肯抛却爱人入宫来,定不是一个纯良之辈。那么她贪图的是荣华还是富贵?宫逸轩突然对这个问题起了兴趣,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揭开谜底。

然而福芸熙根本就没发现有人,更不会知道自己无意间惹了圣怒,从而导致她前路茫茫,一片艰辛!

她继续回忆着过去……

一年来,他们二人相濡以沫,可这恬淡的日子却被一个惊人的消息打乱了……

丫鬟嫣儿迈着碎步走进来,欠身一礼说道:“少爷,少夫人,老爷请二位到花厅一趟。”

沈玉辉放下书本,抬头说道:“知道了。”

他起身,用双手扶起福芸熙,柔柔的笑道:“我们走吧,不要让爹久等了。”

福芸熙一笑,与沈玉辉并行,款款走向花厅。

沈老爷是个随和乐观的人,今个儿却愁容满面地坐在上方。他身侧的沈夫人也是蛾眉深蹙,薄唇紧抿。就连平日里刁蛮刻薄的小姑都安静的坐在一旁,一双素手不安的绞着手帕。

“儿子/媳妇给爹娘请安。”二人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礼数还是要做的。

沈老爷有些烦心地摆摆手说道:“嗯,坐吧。”

沈夫人开口说道:“玉辉啊,方才官差来过,说瑶熙被选上秀女了,十日后就要来领人入宫去。你说这皇帝都七十多岁了,怎么突然又开始选秀了呢?造孽哦……”

她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做母亲的哪个愿意送女儿去服侍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哪怕他是皇上也不行,若是万一这老皇上死了,她女儿岂不是要陪葬?

沈玉辉俊秀的眉也皱了起来,语气与往日一样温和地说道:“娘,是不是那官差想讹些银子?”

沉默的沈老爷终于愤愤的开口道:“此刻不是银子的事,是皇上突然要选秀,并规定所有云英未嫁的姑娘都要入宫。我若不是塞了银子给官差,今日你就见不着你妹妹了。”

福芸熙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适宜开口,便在一旁默默听着。小姑虽然待她不好,但她也不希望小姑入宫受罪。

“爹,娘,女儿不能入宫,若是入宫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沈瑶熙再也忍不住站起来说道。

沈老爷无奈地说道:“爹也不想让你入宫,可是这皇命难为啊!”

沈瑶熙低下头,咬了咬嘴唇,猛的抬头说道:“实不相瞒,女儿此刻已经有了身孕,若是入宫定会被查出来,到时候女儿……女儿……”

她用手掩面,说不下去了。

“什么?你这个孽障……我……我打死你……”沈老爷闻言噌的一下站起来就要扑上去。

沈夫人护女心切立即拉住沈老爷,哭求道:“老爷、老爷要怪就怪我吧,是我没有把女儿教好,事到如今我们必须保住女儿的命啊,还有我们的外孙,那可是我们沈家的香火啊!”

提到香火二字,沈老爷眼神一黯,方才的怒火全消,取而代之的是心酸与无奈。

沈玉辉眼中闪过伤痛,悲痛的说道:“是啊,爹,那是沈家的香火,您想办法救救妹妹吧!”

沈瑶熙感激地看了一眼哥哥,却看见一脸淡然的福芸熙,她脸上闪过一丝阴狠,猛的扑过去跪在她脚下,哭道:“嫂嫂……嫂嫂救救我……”

福芸熙伸手去扶她,可是她却紧紧抓住福芸熙的手说道:“嫂嫂如今仍旧是处子之身,请嫂嫂代替我入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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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误会重重病缠身

沈夫人闻言脸上浮现喜色,帮腔道:“对了,芸熙的名字里也有个熙字,不如我们就买通官差让芸熙代替瑶熙入宫!”

“不行,娘,芸熙是儿子的媳妇啊,您怎么忍心推她入火坑?”

沈玉辉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沈夫人沉着脸喝道:“玉辉,她只不过是我们沈家买来的丫头,你的身子又不能传宗接代,难道你要我们沈家断子绝孙吗?”

沈玉辉闻言如雷灌顶,颓然跌坐在椅子上不再言语。

福芸熙甩开小姑的手,冷冷的说道:“让我入宫,不可能。”

沈老爷默不作声,似乎是认可了这个方法。

沈夫人见他没出声反对,胆子壮了起来,冷哼道:“福芸熙,你别以为嫁给玉辉就可以安稳的做少夫人了,你不过是我们沈家买来的一等奴婢,如今沈家用得着是抬举你,别给脸不要脸。”

福芸熙压住心中的怒火,和气的说道:“娘,您先别生气,您先听媳妇解释。一来,这街坊邻居都知道芸熙是沈家的媳妇,如果媳妇入宫他们会怎么看我们沈家?玉辉的事情岂不是要闹得满城风雨?到时候沈家的颜面何存?这二来嘛,小姑不想入宫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比如在去京城的路上得了重病,不能上京了也是不无可能的。若是找人代替入宫了,那么小姑这一辈子都不能走出沈家大门,她将来如何嫁人?”

沈老爷双臂一甩,重重叹了口气,福芸熙的话句句在理,他也没了办法。

然而沈夫人眼珠一转,冷笑道:“这些不用你操心,我就不信多使些银子还买不动官差,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福芸熙在沈家一直都是逆来顺受,但今时不同往日,她若是再不反抗,就会被送入宫,从而失去沈玉辉了。

“我不答应,你们休想让我入宫。”福芸熙冷冷的说道。

沈夫人闻言眼睛一瞪,哼道:“来人,请少夫人去柴房反省一下,我就不信你宁愿饿死也不答应!”

两名精壮的家丁扭着福芸熙的胳膊就往外拖,福芸熙只能向沈玉辉求救:“玉辉……玉辉救救我……”

然而,沈玉辉咬着牙,闭上了双眼。

福云熙原本以为夫君只是无法违抗父母之命,一时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为了沈玉辉,她在柴房里被整整饿了三日。

却怎么也想不到,等来的,却是最爱的人的一纸休书……

福芸熙想到这里,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握住,沈玉辉根本就不爱她,他就如同她前世的老公一样对母亲唯命是从。

福芸熙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就像有一张无形的网把她拢住然后慢慢收紧,坚韧的网线切割着肌肤,她终于忍不住啜泣出声,惨淡的飘在才人院的上空……

宫逸轩冷眼看着她,这个女人哭的如此伤心,是不是为了那个男人?既然你心里有他又何必入宫?哼,果然女人都是趋炎附势的东西,既然如此,朕就跟你玩玩……

他转身,佛袖而去,再也没回头!

福芸熙哭的惨惨戚戚,不知不觉就在院子里睡着了,虽然是夏天,但清晨的雾气颇重,第二天,她就感染了风寒。

宫逸轩处理好政务,一时兴起来到御花园散心,却看见一群陌生的女子在荷花池畔嬉闹。

他皱眉问身旁的祥福:“御花园怎会让闲杂人等进入?”

祥福额头冒汗,躬身说道:“皇上,这些女人是皇上的妃嫔,不算闲杂人士。”

宫逸轩淡淡一笑,他又忘记自己有妃嫔一事了。

如今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是该考虑子嗣的问题,只是这些女人是否有资格为他生下子嗣还有待斟酌。

荷花池畔的情势一看便知,八个女人围着一个女人打转,那女子生的明眸皓齿,仪态端庄,对周围的女子只是报以微笑,不骄不躁的模样颇有些母仪天下的风范。

宫逸轩问道:“祥福,那女子叫什么名字?”

祥福望了一眼,说道:“皇上,她是您封的昭仪,叫秦明珠,乃是中州刺史的女儿。”

宫逸轩点点头道:“好名字,人如其名,美如明珠一般灼灼生辉,另外几人家世如何?”

祥福早已把这些女人的身世背景熟记在心,就等皇上提问,如今到了用武之地便款款道出。

宫逸轩笑道:“其余女子的身份虽不比秦明珠却也家世清白,看来朕没有留错。”

祥福心中郁闷的想到:“怎么会没留错人?这些人样貌虽属上等,但也有家世更好的,可是皇上您大手一挥就把丞相孙女都给遣回去了。难道就要留这中州刺史的女儿当皇后?”

宫逸轩突然问道:“不是还有个才人么?今日怎么未见?”

祥福立即回道:“回皇上,福才人感染了风寒卧病在床,奴才已经派了太医前往。”

宫逸轩心中一动,那个女人生病了?

强压下心中那一抹担心,他假装无事地又问:“可有宫女照顾?”

祥福说道:“这几日内务府比较忙,而且那几位主子还未选定宫女,所以没有轮到给福才人分配宫女。”

“哦……让绿竹和卿姑姑去伺候着。”

宫逸轩淡淡地说道。

祥福心里一惊,口中应下,心里却在想:“皇上这是见过福才人了?否则怎么会让卿舒姑侄一起去照顾一个才人?这卿舒姑姑一直都是照顾着皇上的生活起居,那是何等的重要,如今就轻易的拨给了一个才人,恐怕那个民间女子要上位了。”

然而病中的福芸熙却不知道身前伺候的这一老一小是皇上专程指给她的。

绿竹自己早就见过,只是这个姑姑面生得紧。

她年约四十,左脸有一道伤痕,从眉骨一直延伸到下颌,看样子有些年月了,只是一条淡淡的细痕。这一条伤疤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气韵,凤目流转间显出威严及冷漠,让人肃然起敬。

卿姑姑见福芸熙在打量她,便上前福了福说道:“奴婢叫卿舒,是绿竹的姑姑。”

福芸熙以前在电视里看过有的宫女岁数大了不想出宫,便留下做事,有身份的被唤作姑姑或者嬷嬷。那么眼前这位便是宫女里的姑姑了?

她开口说道:“芸熙初来宫中,尚有许多规矩不懂,还请姑姑多多教导。”

卿姑姑见福芸熙吐气如兰,声如莺啼,一副温顺有礼的模样便打心眼儿里喜欢,她微微一笑道:“才人身子可好些了?能否起床用膳?”

福芸熙感到头昏脑涨,但起床还是没问题的,便说道:“可以的。”

绿竹伸手扶起她,给她披了件衣服后说道:“才人病着只能吃些清淡的,不知这白粥小菜能否入口?若是吃不下,奴婢就去御膳房求点补品来。”

福芸熙闻言摇头道:“不必了,我只不过是个才人,你去了也争不过旁人,何必去自取其辱?白粥小菜也是粮食,有何不能入口的?”

说罢,她就吃起来,粥还不错,清甜绵软,小菜微酸的口感很开胃,她一口气吃了两碗。

卿姑姑见状笑道:“才人的胃口不错,看样子能赶上三天后的宴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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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家书报丧恨意浓

福芸熙放下碗筷,问道:“什么宴席?”

卿姑姑说道:“皇上近日才得闲想与主子们见见面,特别摆了家宴,只是才人身子虚弱,那日到恐怕也不能献艺,会被别的主子夺了风头去。”

福芸熙淡淡一笑道:“是我时运不济,不能怨天尤人,况且我身份低微,去争那一时风头反而有害无利。”

卿姑姑暗暗点头,对于福芸熙这不强求的性子倒是很满意。她伺候皇上多年,知道皇上喜欢柔顺淡然的女子,这便不难解释为何皇上突然把自己赐给一个小才人了。

只是,她不明白,既然皇上见过福才人了,又觉得喜欢,为何不直接招来侍寝,还要让自己过来照顾着?难道皇上是想让自己来试探一下这个福才人的人品?

福芸熙感叹自己的时运不济,封妃时只得了一个才人,其它秀女个个都比自己封位要高,如今家宴是个绝好的表现机会,可自己偏偏病了。

难道上苍就如此不待见她吗?那为何还要设置各种障碍逼自己入宫?

她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滋味。

卿姑姑见她脸色不好,便劝道:“才人若是不舒服就去床上躺下,否则家宴上出丑就不好了。”

福芸熙点点头道:“嗯,姑姑放心,家宴上我会谨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嗯,才人歇着吧。”

卿舒喜欢乖巧的女子,既然她对自己有礼那么自己就好好指点一番。

福芸熙刚躺下,门外就传来绿竹的声音:“怎么我家主子有信?”

“嗯,这信送来有些时日,那时福才人还在浣衣局就压下了,如今才人有了封号,怎么说也是主子,我就抽空给送来。”一个小公公低声说道。

绿竹笑道:“多谢了。”

绿竹拿着两封信走进来说道:“才人,您家里来信了。”

福芸熙接过信,是这身体主人的弟弟写来的,她打开一封,里面没什么大事,就是嘱咐她万事小心,莫强出头,事事以自保为先而为之。第二封信刚打开福芸熙就傻了,第一行字居然写着“父亲病逝”!

福芸熙呆愣半响。

福云熙被关进柴房后她后母也来过。

当时坐在太师椅上的沈夫人一个眼神,穿着布衣的后母就打了个哆嗦,不由分说小跑到福云熙身前,掐着她的胳膊,狠狠地说道:“死丫头,这入宫是多好的事情,你怎么就不答应?”

随即她又压低了声音说道:“那沈少爷根本就不能人道,你跟着他怎么生儿育女?现在沈家是怕那沈小姐未婚先孕的事情败露才找你顶替她,入了宫你就是娘娘,要什么没有啊?”

当时福云熙恨这贱妇贪图星月国第一富商沈家一百两银子的彩礼,明知沈玉辉不能人道还逼着她嫁入沈府,又胡搅蛮缠让软弱的爹爹只能听她的话,坚决不允。

那贱妇当时怎么说的?

“我已经用一千两银子把你卖给沈府了,是生是死你自己看着办?”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一千两银子一条人命,她是要怪福云熙命薄?还是要怪福云熙的命值钱?

现在想想,她都替那个惨死的身体先主嗟叹。

只是,福云熙的后娘明明收了一千两银子,难道没请大夫给她爹爹看病?怎么会这么快就去了呢?

“父亲病逝,沈家来家里大闹,逼要彩礼。结果父亲得知你入宫,顿时气愤交加一口气提不上来就去了,沈家见闹出人命便未再提彩礼一事。

此信看过一定要毁掉,未免泄露姐姐身份,愿姐姐平安。”

福芸熙愤怒的捏皱了信纸,沈家好无情,逼她入宫也罢了,如今你们沈家又欠一条命,你们该怎么还?她心中如一锅翻滚的水,沸腾不已。愤怒的气泡一个个炸裂开来,轰击着她的理智。

卿姑姑皱眉看着福芸熙,这个丫头的反应很奇怪,家书上到底写了什么让她如此激愤?

然而福芸熙下一步的动作更是惊到她,福芸熙居然当着她的面,把两封信叠在一起折成细条,拿到烛火边,眼睁睁让火焰将家书焚为灰烬。

在宫里呆久了,卿姑姑也知道几乎每个主子都有不想让身边人知道的秘密,只是当着她这个宫里老人的面烧毁家书,也不知道福云熙是蠢,还是聪明了?她这阅人无数的姑姑也无法看穿福芸熙的心思。

等那些灰烬被风吹走,卿姑姑一抬头,就看到了福云熙眼里的泪水,心里一软,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大概是那封家书里写了些让她这个只封为才人的小主子难堪的话。毕竟送女入宫的,哪个不是冲着一步登天后的荣华富贵?

正感叹着,福云熙竟然又做了令卿姑姑惊讶的事,只见,她从床上下来,盈盈跪在卿姑姑和绿竹面前。

“我要练舞,希望能在家宴上吸引皇上的注意,请你们帮我。”

她迫切地想上位,想拥有权势。

卿姑姑皱眉,一面上前想把她扶起来,一面说道:“才人如今的身子怕是不能跳完一曲,若中途闹了笑话会适得其反,才人三思啊!”

福芸熙却摇摇头,抓着卿姑姑的手,坚定说道:“求姑姑指教,如何能获得皇上的欢心。”

卿姑姑打量一下福芸熙,心中更是怀疑,那两封家书的内容逼迫了福云熙,让她不得不如此。

想到这里,卿姑姑决定试探一下,也不急着扶她起来了。

“奴婢不知道才人为何如此,如果想上位也不急于一时,养好了身子还有许多机会。是不是才人有什么苦衷?才人仔细想想,若是家宴上你勉强去出风头,中途闹了笑话不单是皇上对您的印象大打折扣,还有那些比您地位高的主子,她们会以为您刻意争宠,从而处处为难您啊!”

福芸熙咬牙把泪吞到肚子里,卿姑姑说的对,如今她必须忍。这二嫁入宫可不是小事,欺君之罪当诛,必须小心谨慎才行。

入宫时她是以沈家大小姐的身份入宫的,不知道沈夫人用了多少银子才买通官差把自己的名字与沈瑶熙的替换了,难道那官差就没注意姓氏的不同么?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为今之计只能忍,忍到时机到来,一飞冲天,到那时,就是沈家付出代价的时刻!

卿姑姑紧紧盯着福芸熙的双眼,她眼中那一闪即逝的恨意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她心中又起狐疑,这孩子心里到底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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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良宵美景佳丽忙

据卿姑姑所知,福芸熙是沈家庶出之女,近年来才寻回府中,因沈老爷的正室不许她认祖归宗才一直跟着母姓。这样的女子本没有资格入宫,恐怕那沈老爷花了不少银子疏通吧。

忽然,卿姑姑脑中灵光一现,便问道:“才人是不是恨沈夫人不让你认祖归宗,所以才想着尽快上位?如果是这样,主子大可不必急在一时,凭借才人的姿色,只要不出过错总有一天会跻身于妃位,那时便可以让您的母亲风光入沈府了,说不定还可以搬倒沈夫人让你娘成为正室呢?”

福芸熙反应迅捷,从卿姑姑的话里她听出了自己的身份,原来沈夫人编造了一个庶出女儿的故事。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借着这个身份存活下去,她要的不仅仅是扳倒沈夫人,她还要让他们尝尝那走投无路的滋味…

卿姑姑轻轻拍着福芸熙的后背,说道:“才人去睡一会儿吧,莫多想,机遇到了何愁上位难?”

福芸熙乖巧的点点头,躺倒在床上,她侧身背对着卿姑姑,不希望她看见自己的泪。然而卿姑姑早已看见她在哭,却没有出声,只是摇头叹息。

她来到院子,看着天上一对儿雀鸟掠过,勾起她的二十年前的回忆……

她的第一个主子也是个绝世美人,却因是庶出,没能得到一个好的封号最后惨淡收场。福芸熙的处境与她太像了,那时自己没能力帮助主子,可今时不同往日,她决定帮助福芸熙上位,不想再让历史重演。

绿竹向屋内张望了一下,见福芸熙睡了,这才小声的对卿姑姑说道:“姑姑,是不是想起以前的事了?”

卿姑姑点点头道:“没错,绿竹,你恨不恨我?”

绿竹被问的一呆,茫然的说道:“姑姑何出此话?”

卿姑姑叹道:“宫中险恶,稍有差错就会命丧黄泉,我不该带你入宫。”

绿竹微微一笑道:“绿竹只有姑姑肯收留,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恨呢?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姑姑都是绿竹的至亲。”

卿姑姑欣慰的笑了笑说道:“你呀,还算机灵,不过你那小狐狸性子可别让人看出来,千万别耍小聪明,否则会害了主子,也害了你自己。”

“是,绿竹遵命。”

绿竹狡黠地一笑,福了福身子。

卿姑姑淡淡一笑,看那福才人虽然心里有极大的委屈,却肯听自己的劝,不冲动行事,想必也是个城府深的主,若是好好调教一番他日前途无量,只是她也有些担心,会不会扶持了一只白眼狼。

这样的顾虑并非杞人忧天,住在深宫二十几年,什么样的主子都见过,哪个不是踩着白骨上位的,她不想做无谓的牺牲。

三日后,福芸熙的身子大好,她在卿姑姑和绿竹的帮助下整理容装。身着一身浅蓝色纱衣,肩上披着白色轻纱,微风吹过,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一头青丝散散披在双肩上,身上缠着黄丝带,显得恬静淡然。

卿姑姑满意的点点头道:“如此甚好,在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主子里,您的恬静定会引起皇上的注意。”

福芸熙淡淡一笑,掩去哀愁,绿竹走进来说道:“才人,时辰到了,我们起身吧,莫去晚了。”

福芸熙站起身,心中虽然充满不甘,但又无力回天,只能埋怨这个身子太娇弱了。她现在只期盼宴席上不会被情绪影响,做出傻事来……

卿姑姑没有跟着,只是嘱咐了绿竹几句就目送她们离开才人院。

福芸熙与绿竹到达御花园的时候,御花园里已经燃起宫灯,因为今夜月华大盛,周围只点了几盏宫灯,将一些需要光的地方照亮。

此刻福芸熙已经完全从悲伤中走出来,她知道自己必须过得好才行,否则最开心的会是沈家,她要活得漂漂亮亮的,将来让沈家的人跪在自己脚下仰视。

抬眸看向前方,戌时不过刚到,设宴的地方已经很热闹了。

宴席上,座位分作三排,面北朝南的主位只有一张龙椅。

福芸熙压低头,偷扫了前头一眼,那些女人居然到的都比她早,个个打扮得鲜丽耀眼,此刻正先聊着,谁也没注意到福芸熙。

福芸熙这一身清淡的妆容反而如百花丛中的一点绿,既衬托出那些女人的华丽又不失优雅。她默默地落座于离龙椅最远的座位,如卿姑姑所说,今日真不是出风头的好时机。

片刻后只见宫逸轩刚走进席间,众人的目光便一齐看了过去。

他穿着一身玄黑色纹龙服,将他身上的王者之气如数衬托出来,原本话语吵杂的宴席上蓦然静了下来,顿时鸦雀无声。

宫逸轩坐定,众女起身齐齐行礼高呼:“参见皇上!”

“免礼,坐。”

宫逸轩的威严之声,一下子散开,敲击着每一位女子的芳心。

福芸熙偷偷望了一眼上方,只觉那里灯光刺眼,根本就没看清皇帝长什么样。

绿竹低声说道:“才人谨慎些。”

福芸熙点点头,安静地坐着,再也不敢乱看。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便是自保,要争就让那些女人去争吧。兴许鹬蚌相争,最后得利的是自己呢!

宫逸轩坐定后宣布开席,宫女整齐步入,手中拿着托盘,每个托盘上放着四碟菜,样式精美,但一看就是冷的。

白玉酒壶镀着一层莹莹冷光,内里却盛满可以燃烧心肺的琼浆。

福芸熙玉指轻捏,端起酒杯,那杯中的液体似水般清澈,似泪般苦涩,饮入口中又如火般灼着一切,最后焚着心肺,让人变成没有感觉的行尸……

喝到第三杯,福芸熙的衣袖被人扯了扯,一回头看见绿竹满是焦虑的脸。

她淡淡一笑,今世的身体真不适合喝酒,前世的她为了业务能陪着客户喝两箱啤酒而不倒。此刻不过是三杯酒下腹就已经脸红心跳了。

她吃了几口菜,却如同嚼蜡,正如这皇宫一般,外表华丽让人向往,但只有亲自进来的人才会知道这里有多苦,多清冷。

高坐龙椅的宫逸轩早就注意到自斟自饮的福芸熙,她的衣着素雅,妆容清淡,难道她就那么不希望引起自己的注意?还是清高得不屑于与这些女人斗艳?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福芸熙今日的装扮胜却那些女人的金钗锦服,成功的吸引了他的目光,或许这便是福芸熙的厉害之处吧,懂得以退为进。

席间明眸浅笑、风情流转、华衣翩翩,只为博得龙颜一笑,期盼着良辰美景化春宵!

福芸熙冷眼旁观,心中烦闷却又不能离席。耳中是曲乐莺啼,眼中是乱花迷影,心中是苦楚酸涩。

宫逸轩对眼前的莺歌燕舞丝毫不感兴趣,他的双眼一直望着远处的福芸熙。她到底在想什么?别的女人都卖力地博他一笑,而她却静静地坐在那里独酌。

坐在宫逸轩身旁的秦明珠机敏的发现了他的异常,循着他的目光望去,便看见远处的福芸熙。

她的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的红扉令她如花般娇嫩可人,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好似清灵透彻的冰雪……矛盾的让人一眼便刻骨铭心!

秦明珠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恐慌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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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帝心难测春宵冷

秦明珠被封昭仪之后,那些个趋炎附势的看她是后宫十个女人中地位最尊的,又看在她身为中州刺史之女的身份上,对她处处讨好。没多久,就有人将那日封妃时,宫逸轩所下旨意的内容透漏给她。

在得知宫逸轩的荒唐封妃后,她不知庆幸了多少日夜,然而也担忧了诸多日夜。一怕自己不能顺利侍寝;二怕被人夺去地位;三怕另一个女人爬到头上。

如今嗅到了危险所在,她开始坐立不安,内心惶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却呛得涕泪交流。

宫逸轩大手一拉,秦明珠顿觉头晕目眩地跌坐在他怀中,日盼夜盼的俊颜近在眼前,让她抛却了矜持,抛却了羞涩,看得痴了……

宫逸轩对秦明珠的反应很是受用,他微微一笑,轻柔地说道:“今夜美人侍寝如何?”

秦明珠闻言双眼闪着光,羞涩地点点头,顺势把头埋进宫逸轩的胸膛,然而她的一双眼却冷冷的看向福芸熙……这个女人留不得!

福芸熙感受到一道冷光袭来,顿觉周身冰寒,她抬起头,望向前方对上秦明珠的双眸。她感觉到了杀意,这个女人如今不是躺在皇上怀中么?为何如此敌视她?

抬眸,她浑身一震,终于看清了皇上的脸,居然是那日木屋中的男子。为何他也在看着自己?为何他眼中闪着不明的情愫?似嗔、似怒、似张狂!

不知为何,看着他坐拥美人心里居然刺痛了一下,她知道自己不爱他,所以自然的把那一点刺痛解释为出师不利的挫败感。

福芸熙不想继续呆下去,她对身边的太监说了几句,那太监便去禀告皇上。宫逸轩得知她要离席,居然准了,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离开宴席,福芸熙没有立即回才人院,月色下的御花园有着另一番景致,让她沉闷的心得以舒缓。

“美人儿,何以孤身赏月?让本王陪陪你如何?”

一声轻佻在她背后响起。

福芸熙皱眉转身,想看看这口气轻浮的男子何等摸样。

那人年约十五六,一身玄色绣龙衣袍,贵气笼罩。

月光照在他脸上,映出那一抹轻笑。

他没有宫逸轩那样的冷峻,却有着另一番灵秀。

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明珠一般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如瓷娃娃一般惹人喜爱。

这个人是谁?他自称本王,定是皇上的弟弟了?

可这瓷娃娃一般的王爷脸上挂着一丝不相称的轻浮,令福芸熙的印象大打折扣。

绿竹悄声在她身后说道:“他是六皇子,安王。”

她福了福:“参见安王。”

安王浅浅一笑说道:“本王果然名声显赫,是人就识得,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

福芸熙不想过多纠缠,便说道:“妾身是皇上封的才人,方才宴席上喝了些酒水,此刻身体不适正欲回去歇着。”

安王听到皇上二字眼神变冷,明珠眼内光华一变,射出一股寒光,笼罩福芸熙周身。令她有种想逃的念头,却生生止住了脚步,故作镇定。

安王眨眼之间隐去寒光,恢复了轻佻,他伸手抓住福芸熙的手腕用力一啦,两个人顿时紧紧相贴。

“既然皇兄冷落佳人,不如随本王去了,本王定会视你如珠如宝!”

福芸熙皱眉想推开他,无奈他是男子,仅仅推开一点又被他另一只手环腰压了回去。看着他一点点凑近的红唇,她脑中翁的一下玉手就挥了出去……

“啪——”

这一巴掌响亮而清澈,打得安王一怔。

福芸熙也愣了,她居然打了王爷。

安王冷然说道:“你敢打我?母后都没有打过我,你居然敢……”

绿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道:“王爷息怒,才人初来乍到不懂得宫中规矩,还请王爷宽宏大量饶了才人吧!”

安王冷哼一声猛地把唇压向福芸熙,福芸熙偏头躲过,他却顺势在她白皙的颈上咬了一口,留下一圈紫红的牙痕。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暴喝响起。

安王抬起头,看见宫逸轩,他顽皮的一笑说道:“皇兄,臣弟看上一个美人儿,你就赏了我吧!”

宫逸轩俊颜黑沉,紧紧盯着他怀中的人儿,冷声说道:“皇弟还不足十六,等你到了选妃年龄朕定会寻尽天下美人儿与你做妃。”

安王嘿嘿一笑道:“不用了,我已经寻到,皇兄就把她赐给臣弟吧!不过是个才人,份位又不高。”

宫逸轩忽而淡淡一笑道:“臣弟,这可不行,若是几日前你提出这个要求,朕定当满足你,只是她已经被朕宠幸过,不配做你的妃了。”

福芸熙浑身一震,皇上如此说是在护着她么?

宫逸轩望见福芸熙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心头一寒,这个女人难道是自愿投往安王的怀抱?否则岂会半路离席,又如此“巧合”地遇到安王?

想到此,他缓步上前,出其不意地一把扯过福芸熙拥入怀中,似笑非笑地说道:“朕近日才得闲,本来是想在家宴上晋封她的,无奈她身体不适,朕便让她先回去歇着,明日一早她就是朕的昭仪了。”

安王望了望宫逸轩怀中的福芸熙,脸上显出一丝不舍。他不明白为何会不舍,也许是因为福芸熙是第一个打他的人,他想报复而已。

宫逸轩搂着福芸熙走向才人院,福芸熙有些慌乱,他这是要宠幸自己吗?可是这也来的太快了,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卿姑姑远远地看见福芸熙和皇上一起回来吓了一跳,她立即隐身暗处,并拉住欲跟往屋内的绿竹。

绿竹疑惑的问道:“姑姑,我不用进去伺候吗?”

卿姑姑笑道:“没想到才人这么有本事,居然把皇上带回来了,你就莫进去打扰了。我看你还是去烧些热水,待会给才人沐浴用。”

绿竹点点头,乖巧地去烧热水了。

宫逸轩拥着福芸熙进入屋内,他大手一挥,房门便自动关上,隔断了外面那一双眼。

福芸熙见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心里开始有些慌乱,皇上虽然英俊,但对于自己来说就是个陌生人,难不成他们就要那个了?

宫逸轩见到她脸上的红晕,不禁莞尔一笑,抱起她走向大床,把她放于床上。

他身上的龙涎香如潮水般扑来,溢满福芸熙的口鼻,让她神智混乱,忘记了他的身份,紧张的抓住他放于胸前的大手。

宫逸轩察觉到她的反抗,心中一沉,她居然不愿意?

眼光瞄到福芸熙白皙的脖子,那一圈紫色的齿痕如魔咒一般撞击着他的心。怒火如贪婪的巨蛇蜿蜒在心头,他眼神冰冷用力一扯,单薄的纱衣顿时如风中的蝴蝶翩然飘去……

福芸熙感觉到他的怒气,她心中慌乱,不知道该如何迎合。他的大手肆虐游走周身,痛在身上却又点起心中一股无名的骚动。前世的新婚之夜是在酒醉中度过的,然后便分开忙着工作,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洞房花烛是什么心情。

当二人裸裎相对,福芸熙浑身战栗,眼前极快的闪过沈玉辉的脸,她长长一叹,闭上眼,泪珠儿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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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险中上位封昭仪

她要面对现实,把那两世容颜从心中驱逐,换上眼前这个伟岸的男子,这个男子是她的夫君,是她的男人。

宫逸轩吻向红唇的动作因为那滴泪戛然而止,她就这么不愿意做他的女人么?亦或是她已经不纯,害怕事情败露?

他的目光瞄向她左边肩膀处的守宫砂,这是每个入宫女子都要点上的,若是非处子这一点红痕遇水则化……

他低头吻上那点红印,由温柔转为粗暴,福芸熙咬紧牙关忍受着他的暴敛。

许久后,宫逸轩抬起头,看着那雪白的肌肤变得青紫,而那一点红印依然鲜艳欲滴,他眼中闪过异光猛然起身,离开福芸熙的身体。

福芸熙顿觉身上一凉,浓浓夏夜却让她身心颤抖。

她睁开双眼,对上那双冷眸,他在笑,笑得是那样诡异。

宫逸轩一件一件穿好衣物,视线却一直盯着福芸熙,他们的目光就那样胶着在一起,没有火花,反而像两只猛兽的对决。

“福芸熙!”他清冷的开口。“朕不碰你,让你一直保守处子之身,这样你就不能背叛朕爬上别人的床!”

宫逸轩的话让福芸熙坠入冰窟,他为何要如此对自己?

看着宫逸轩离开,她再也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哭出声音……

卿姑姑见宫逸轩冷然而去,心中一沉,推开门便听见福芸熙撕心裂肺的哭声,她皱眉走过去,看见她裸身蜷缩在床上,雪白的床单上不见落红。

她的神色也随之变冷,声音不再温婉:“原来你已经是不洁之身,我真是看走了眼。”

福芸熙抬起头看向卿姑姑,眼中的恨意与委屈还未消退,把卿姑姑吓了一跳。

“我福芸熙对天发誓,若非处子,必定下十八层地狱!”

她说得狠戾,语气中无限委屈。

卿姑姑也看见她肩膀上的守宫砂,放缓脸色,上前拉过被子给她披上,柔声说道:“出什么事了?”

福芸熙扑在姑姑怀中泣道:“姑姑,我的命好苦啊,皇上为何认为我会爬上别人的床?他为什么如此对我?”

卿姑姑听着,心里便有了计较,她拍拍福芸熙的后背,说道:“今天都发生了什么事?皇上是怎么说的?”

福芸熙抽抽搭搭的把经过原委说了一遍,卿姑姑深思片刻说道:“才人不要哭了,依奴婢看这也不是坏事。”

福芸熙不明白了,皇上对她无情怎么会不是坏事?

卿姑姑对外喊道:“绿竹,准备热水给才人沐浴。”

绿竹应了声,去搬木桶了。

卿姑姑说道:“才人也不用介怀了,其实皇上也很可怜的,以后你慢慢就会明白他的苦心了。”

福芸熙摇头哽咽道:“我不明白,我不能释怀啊!”

卿姑姑一叹说道:“现在不是跟你说这些的时候,既然皇上说要封你为昭仪,那你就安心做你的昭仪。只要不惹是生非,皇上还会提高你的份位。”

福芸熙问道:“姑姑,皇上有那么多女人,说不上哪天就喜欢上别人了,我即便是做了昭仪也只是空有名分。”

卿姑姑拍拍福芸熙,叹道:“不奢望就不会有失望,后宫争斗无止尽,你如今的处境不是很好,必须先自保才能反击。奴婢觉得皇上还是很中意你的,若非如此也不会有今日之事。”

福芸熙懵懂的问道:“姑姑为何说皇上是中意我的呢?”

卿姑姑柔柔一笑说道:“这个要说的话可要说很久呢。先沐浴吧,以后慢慢跟你说。现在你要做的就是自保,明白吗?其实这段日子奴婢看出你是个外表柔顺内心刚强的女子,皇上喜欢柔顺的人,所以你要利用自己的外表去吸引皇上。

还有,奴婢说一句不该说的话,不管你在宫外有什么青梅竹马,你都要忘记,时时刻刻都铭记你是皇上的女人,你心里只能有这一个男人。”

福芸熙点点头,跨入木桶,肌肤遇到热水产生刺痛,但很快就被舒适取代。

福芸熙感叹地说道:“实不相瞒我以前的确有个刻骨铭心的男人,可是他负了我。当我跨入宫门的那一刻,我就封闭了自己的心,再也不去想了。”

卿姑姑一边给她擦背,一边笑道:“这就对了。”

“姑姑,谢谢你。”福芸熙回头望着卿姑姑,真诚的道谢。

她发誓,绝不会再让以前的那些记忆来控制自己!

卿姑姑微微一笑继续给她擦背。

第二日,果然来了太监宣读圣旨,福芸熙分派到秦明珠所住的宫殿,永宁宫!

秦明珠先来的,占了最好的院子,福芸熙也不争抢,便在她对面稍小的院子安身。

秦明珠是中州刺史的女儿,入宫带来两个丫鬟,宫里还派了几个宫女听其调遣,她们的院子很是热闹。

相比下,福芸熙这边清冷了不少,只有绿竹和卿姑姑。不过没多久便来了第一个访客,是秦明珠。

福芸熙正在跟绿竹一起挪动摆设,见秦明珠带着两个丫鬟过来颇为吃惊,赶紧上前施礼说道:“秦姐姐。”

对于福芸熙的礼貌,秦明珠很是满意,点点头道:“福妹妹不必多礼,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自然要多走动些。这点薄礼还请妹妹笑纳,莫嫌弃啊!”

绿竹接过丫鬟手中的托盘,福芸熙不好意思的说道:“多谢秦姐姐,本来该是妹妹去向姐姐请安的,只是今日刚到此地还未打扫完,请姐姐包涵。”

秦明珠眼波一转,笑道:“妹妹娇柔婀娜,真是我见犹怜,难怪皇上会喜欢,不过妹妹的性子太过于柔弱,日后难免会被人欺负了去。不过你放心,姐姐为你撑腰,欺负你就等于欺负了姐姐,有什么委屈尽管跟姐姐说啊!”

福芸熙满脸感动,眼泛泪花地说道:“多谢姐姐关照,日后有用得着妹妹的地方姐姐尽管开口。”

“嗯,我不打扰你了,想必一会儿还有人来给妹妹道贺呢。”

秦明珠热络的拍拍福芸熙的手。

福芸熙眼中闪过受宠若惊的情绪,不好意思地说道:“今日冷落姐姐了,明日妹妹定当登门赔罪。”

秦明珠点点头,转身离开院子,福芸熙一直送到门口。

待福芸熙返回屋子后,卿姑姑笑道:“果然是她第一个来的,幸好奴婢提点了主子几句,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招惹到强敌,往后就没好日子过了。”

福芸熙吐了吐舌头,说道:“幸好有姑姑,不知道我方才的表现如何?”

卿姑姑笑道:“主子的表现好极了,总之在秦昭仪面前必须要柔顺点,至于其她的主子就不用这样委屈,毕竟她们的背景都没有秦昭仪硬。”

“嗯,我记住了。”

福芸熙拍拍胸脯,原来还有这么多学问。

果然,一个时辰后剩余的八个人都陆陆续续的来道贺,坐了一屋子。

应采莲今日显得颇为热络,进门便拉着福芸熙问长问短,还送了一份厚礼。

福芸熙对于她没什么好印象,只是客气地应对。她的脸都笑僵了,这些人坐到日落时分都没有要走的意思,不知道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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