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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劫

美人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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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美人劫 分类:其他小说 作者:金九月 角色:慕芷月安世捷 简介:现代特工慕清歌一朝穿越,成为太师府当堂被修的废物嫡女大小姐重生而来的傲视芳魂,岂能容任何人欺负,从此我命由我,不由天!人虐我,我百倍虐人!当然,爱情和事业要兼顾,于是,慕清歌把那个看得比较顺眼的男人给睡了…… 《美人劫》免费试读免费阅读 太师府嫡女  痛……  一身火红嫁衣的女子躺在地上,无人理会,头部的阵阵剧痛,逼得她缓缓睁开...

来源:   主角:   时间:2022-02-05 05:29:06

小说介绍

小说:美人劫 分类:其他小说 作者:金九月 角色:慕芷月安世捷 简介:现代特工慕清歌一朝穿越,成为太师府当堂被修的废物嫡女大小姐重生而来的傲视芳魂,岂能容任何人欺负,从此我命由我,不由天!人虐我,我百倍虐人!当然,爱情和事业要兼顾,于是,慕清歌把那个看得比较顺眼的男人给睡了…… 《美人劫》免费试读免费阅读 太师府嫡女  痛……  一身火红嫁衣的女子躺在地上,无人理会,头部的阵阵剧痛,逼得她缓缓睁开...

第1章

小说:美人劫
分类:其他小说
作者:金九月
角色:慕芷月安世捷
简介: 现代特工慕清歌一朝穿越,成为太师府当堂被修的废物嫡女大小姐重生而来的傲视芳魂,岂能容任何人欺负,从此我命由我,不由天!人虐我,我百倍虐人!当然,爱情和事业要兼顾,于是,慕清歌把那个看得比较顺眼的男人给睡了……


《美人劫》免费试读免费阅读


太师府嫡女

  痛……

  一身火红嫁衣的女子躺在地上,无人理会,头部的阵阵剧痛,逼得她缓缓睁开眼。

  她……没死?

  不对。

  她清楚地记得在引爆炸弹的瞬间,她已经和轮船上的杀手同归于尽了!就算她是组织里最出色的杀手,也绝对不可能活下来。

  慕清歌猛地睁开眼,美眸如凤,虽还有些迷离,但眼底却折射出慑人的冰冷,却又美得动人心魄。

  疯狂的记忆像是潮水般涌了进来,和眼前欢歌笑语的喜堂融合在一起……慕清歌不自觉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脸,泪早已不受控制地滑落,原主人那痛苦的回忆,一点点地撕裂着灵魂。

  原主也叫慕清歌,本是太师府嫡女,皇上亲赐的将军夫人,生来就该高高在上,却在生母死后受尽凌辱,更被逼得撞死在本该属于自己的喜堂上!

  恨、不甘、痛苦,却又无能为力。

  “嗯……”心好痛,慕清歌蜷缩起身子,忍不住低吟出声。

  这一声痛苦的低吟像是惊雷一般,打破了喜堂喜庆的气氛。

  “晦气!”

  “竟然没死!”

  “女人,原来一直在装死!”

  这一道道尖锐刻薄的声音让慕清歌的身体忍不住颤抖,痛苦和愤怒被激到了极点。

  慕清歌,你的仇我替你报,你的恨我替你解,我发誓,我会让所有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仿佛是感受到她的承诺,身体的痛楚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切切实实的力量。

  既然老天给了她借尸还魂的机会,她怎么能白白错过。

  “就算你再装死一百次,安将军也不可能娶你这个瞎子的!”

  几乎是话刚落音,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慕清歌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头上的鲜血顺着滴落在地,如罂粟绽放,红衣拂动如地狱之火腾腾燃起,归来的是重生的傲视芳魂。

  但却偏偏还是有不识趣的。

  “没死就别装了,快把凤冠摘下来给我,免得我亲自动手,”庶女慕芷月伸出手,站在慕清歌面前,得意又冷毒道:“你放心,以后我和将军会记住你这份情的。”

  慕清歌嘴角微弯,美眸流转,“我倒有个主意,能让你更好地记住我的情。”

  “什么?”慕芷月觉得慕清歌的眼睛有些不对,但是又没有往心里去。毕竟慕清歌并不是真的瞎,只是视线不清楚而已。

  慕清歌道:“好妹妹,你靠近点,我才能告诉你。”

  一身嫁衣的慕芷月走过去,趾高气昂道:“说吧。”

  啪!

  慕清歌突然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慕芷月脸上!

  “这一巴掌,是我恭祝你这个好妹妹的结婚礼物!”

  慕芷月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但还来不及反应,慕清歌突然又抬手,“啪”一巴掌再次打在慕芷月脸上。

  “这一巴掌,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教训你的不知廉耻!”

  “啊!你竟然敢打我!”慕芷月尖叫着上前就想和慕清歌厮打,可是现在的她,哪里是慕清歌的对手。

  慕清歌轻易就将她的双手钳制住,慕芷月整个就像疯狗一样想抓慕清歌,却又没有丝毫办法,反而被慕清歌一把推开,随后又撞倒在地上。

  慕清歌这两巴掌一气呵成,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是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强悍的女子。

  这真的是传言中的太师府的半瞎废物嫡女吗?

  那双眼睛,看起来比任何人都要有神!

  事实上,慕清歌目前的视力的确是有些不清晰,但是她却能通过声音动静判断对方的方位,所以看起来丝毫没有影响。

  “慕清歌,你闹够了没有!今天是你妹妹大喜的日子,你还不快点把凤冠交给她!耽误了吉时,后果你承担得起吗!”坐在主位上的慕太师沉声开口,如果不是不想在宾客面前丢脸,他已经亲手打慕清歌了。

  慕清歌听着慕太师的话,只觉得好笑,“在父亲眼里,我的生死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吉时重要?”

  慕芷月的生母秦碧茹指着慕清歌道:“你有什么资格和芷月比!没半点教养的下贱蹄子。现在凤冠对你已经没有用了,还不快点交出来,你是想让太师府上下都陪着你丢人现眼吗!”

  慕清歌冷笑道:“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凤冠,凭什么给你们?抛弃妻女、背信弃义,究竟是谁更丢人现眼!”

  “你们想要它?”慕清歌将凤冠拿在手中,仿似随意的把玩动作让秦碧茹等人触目惊心,“哼,我不要的东西,宁可毁了,也绝不会让它落入别人手中。”

  “你住手!”慕芷月冲上去就想抢凤冠,但是又害怕慕清歌的手段。突然,一只手按住了慕芷月的肩。

  “慕清歌。”

  清凉又肃穆的男人声音响起,轻易地压下了喜堂上所有人的躁动。

  慕清歌顺着声音看过去,同样是一身火红的喜服,配上英伟俊朗的外表,不是她的未婚夫安世捷大将军还能有谁。

  慕清歌能感觉到原主身体的瞬间悸动,即便是这样,原主对安世捷还是没有死心。

  慕芷月顿时扑到安世捷怀中哭泣,“世捷,你不要生姐姐的气,她只是一时想不开而已。”

  安世捷抬手温柔擦去慕芷月的眼泪,再看向慕清歌时,目光变得冰冷无情,“女人,她可是你亲妹妹,你下手居然如此狠毒!”

  慕清歌心中划过一阵疼痛,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

  安世捷看着慕清歌的眼泪,心里却是一阵厌恶,此刻他极为庆幸自己娶的是慕芷月,否则像这么恶毒的女人,一旦娶进门,必定是家无宁日!

  况且他是金玉王朝堂堂的大将军,又怎么能够娶一个不受宠,又没有母族可以依靠的半瞎残废丑八怪。反观慕芷月,有才有貌,又温柔贤淑,更重要的是得慕太师宠爱,不止能作为一家之母,还能在朝堂上对他有所帮助,是慕清歌绝对比不上的!

  原本他还想着,看在慕清歌可怜的份上,以后娶她做个妾氏,现在看来慕清歌以往的顺从懦弱根本就是假装的。

  不过,只要慕清歌肯跪下来求饶道歉,他不是不能原谅她一次。

  却只听一声冰冷的讥笑,那个本该最狼狈不堪的人却抬起美眸,不卑不亢直视着安世捷,“这个称呼我看应该适合你,臭女人!”

  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着慕清歌,安世捷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当众休夫

  慕清歌将脸上的眼泪擦干,从此之后她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懦弱无能的太师府嫡女。

  “当初如果不是我散尽母亲留下的所有积蓄助你立下战功,你哪来今天的威风!可是你一朝得志,做的头一件事竟然是休掉我!还厚颜无耻地说是为真爱,要我成全你们!成全,也亏你说得出口!你和慕芷月分明早已暗通款曲,珠胎暗结,休我根本是算计已久,论贱,谁比得上你们!”

  安世捷震惊地看着慕清歌,“你……胡说!”

  慕清歌不可能知道他和慕芷月的事!

  慕芷月却是下意识地用袖子遮盖住自己的肚子,分明是有欲盖弥彰之嫌。

  在场的所有宾客都震惊地看着安世捷和慕芷月,如果慕清歌说的是真的,那这当朝的第一大将军,还有太师府的贤良小姐,可就成为天大的笑话了。

  慕清歌讥讽道:“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

  安世捷道:“你当众侮辱你妹妹,无非是觉得我对不起你,你有什么不满,对着我来。”

  “哼,你?你不配。”慕清歌看向躲在安世捷身后的慕芷月,嘴角微勾,步履轻迈。

  明明她此刻的动作一点威胁没有,慕芷月却不受控制往后退。

  “妹妹,为了证明你的清白,不如去请御医如何?”慕清歌的声音清婉动人,入玉珠落盘,听到慕芷月耳中,却像是地狱的催命符,“御医检查过了,就一清二楚了。”

  慕清歌在现代是职业特工,身手出色不说,一身医术更是出神入化,而且兼顾中西两道,她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判断出慕芷月的情况。

  而慕芷月,显然也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慕芷月半句话不敢说,周围的宾客顿时议论纷纷,如果说刚才只是怀疑,那现在简直就不要太明显。

  “住口,你这个孽女!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歹毒,这样诬陷你的妹妹,你究竟是什么居心!”慕太师一看宾客议论,当即出声,制止流言。

  可惜,慕清歌早已不是他那个被稍微一呵斥,就大气不敢出的女儿。

  “太师何必这么着急,迟早会轮到你。”慕清给脸上浮出一抹嘲讽,“说起来,太师和安大将军比,也是不相上下。”

  “你!”

  “不是吗?”慕清歌嘴角衔着冷笑,“你急着将妹妹嫁给安大将军,为的是掩盖她珠胎暗结的事实,也好保住太师府的颜面,这本情有可原,可是你还偏偏故意挑在今天让安世捷当众休了我,目的根本就是要我死。论歹毒,谁又能比得过你?”

  安太师气得脸色发黑,一时气不过,跌坐在太师椅上,指着慕清歌,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是,他本意就是想让慕清歌死,可是谁能想到慕清歌居然命这么硬,不止没死成,还跟变了个人一样,丝毫不顾太师府的颜面揭穿所有事。

  “没教养的jian人!谁让你跟父亲这么说话的!”

  慕清歌犀利的目光往秦碧茹身上一扫,看得秦碧茹心中一颤,笑道:“慕芷月会这样,其实也不奇怪。有你这个做娘的抢别人男人在前,又强占主母的家财在后,试问,生的女儿又能好到哪里去呢?正合了古人说的,有其母必有其女!”

  “你!”秦碧茹被气得直接冲上前,直接就要打慕清歌。

  慕清歌却是目光一愣,毫不犹豫一脚踢了过去,秦碧茹的身体顿时跟飞出去一样,撞在身后的椅子上。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根本没有人反应过来。

  慕清歌不再看她,捡起地上沾血的休书,笑道:“我慕清歌,不过一届孤女,竟要劳费各位有头有脸的人物,兴师动众演出此等休妻大戏,想必在场的各位都看得津津有味吧……”顿了顿,冷眼的美眸扫视一圈众人,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继续说道:“日后还有的是好戏看,可都别错过了。”

  众人看着慕清歌脸上的笑,觉得十分诡异,听着这细声柔语的话,心头直发寒。

  突然慕清歌提高了音量:“今日休妻的戏码到此为止,安世捷与慕芷柔成奸无耻在先,凭什么是休我?以前是我瞎了眼,才会那般死心塌地地爱着这个贪图美貌、唯利是图的贱男,这桩婚姻我也不屑要,今日是我!休夫!”

  “啪”慕清歌狠狠地将一纸休书扔在安世捷的脸上,打得清脆而响亮。

  大堂里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都屏住了。

  安世捷僵硬着脸,双眸通红,却不知是气的还是震惊,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慕清歌。

  只见她满脸血污,红衣墨发如日下罂粟,凛凛绝艳,傲然独立于人群当中,竟是十分地陌生,却令人不由得心惊。

  众人还未回神,却被慕清歌接下来的举动再次震撼。

  她轻轻地抚摸着怀里的凤冠,十分珍惜,但转瞬纤手用力一捏,发出“咔嚓”清脆的声响,价值连城、堪称珍宝中珍宝的五彩翡翠冠,就这么给毁了。

  看得众人一阵心痛。

  “我娘的东西,就算是毁了,也不便宜了你们这对狗男女!”慕清歌红唇一勾,冷声说道。

  满屋的宾客几乎都忘了呼吸,只能痴痴地看着满天飞粉中的女子。红衣联袂,墨发飘飘,冷艳的唇瓣勾着,冷眸睥睨,整个气势像是女王一般,令人倾心仰慕!

  慕清歌看着飞舞的粉末,心中默道:“既是你的凤冠,就让它随你而去吧。”

  做完这一切,头也不回地走出将军府大门。

  红廊下,洁白的雪花开始纷纷扬扬洒落,静悄悄的,却是让满屋的人都听到了落地的声响。

  “真是有意思!”躺在喜堂外不远处一茂密大树上,一身材修长的男人,妖艳的星眸一挑,嘴角浮起一抹玩味的笑。

  应该会是个有意思的玩物。

  这个念头刚闪过,却见头也不回的慕清歌突然停下脚步,一个冷眸突然扫了过来。

  男人一时没料到,惊得一下子从树上掉了下来!

忠仆义主

  慕清歌因为视线受损的原因,其实并没有看到人,只是天生的敏锐让她决定诈一下对方。

  没想到,果然有笨蛋在。

  “她刚才是在嘲笑本王?”

  守在树下的佩玉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看到自家主子的丢脸样子,睁眼说瞎话道:“爷,您看错了,不会有人敢嘲笑您的。”

  慕清歌刚走出将军府,一个身影便扑了过来,带着哭腔:“小姐!是奴婢没用,让小姐受委屈了……呜呜……”

  慕清歌条件反射得要踹开来人,听到对方的话后,才收回了脚。低头看向抱着自己痛哭的人,遍体鞭痕,看得出下手的人毫不留情。

  “小姐,你的额头怎么受伤了,是不是他们下的手?”杏仁见慕清歌一脸鲜血,惊呼出声,心疼不已。

  杏仁是原主的贴身丫鬟,自小跟着原主,在原主的母亲去世后,也一直衷心耿穗,今日慕清歌被渣男当堂休妻,唯有杏仁愤愤不平出言保护,却被原主的亲爹慕太师一声令下,拖了出去……

  “不碍事,你要不要紧?”慕清歌冰冷的目光瞬间变得柔和,轻声问道。

  杏仁见慕清歌还能这般关心自己,心里又感动又心疼,今日当堂被休,往后她家小姐还怎么做人。

  杏仁脸上撤出笑容,却不小心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小姐放心,奴婢没事,那些人一看里头喜宴开始就忙着进入讨好,根本没下重手。”

  慕清歌知道杏仁安慰自己,也不说破,况且凭她的医术,要治好杏仁也很容易。

  “那我们回去吧。”

  慕清歌伸手扶住杏仁,带她回太师府西苑的住处。

  按理说慕清歌不该回太师府,但是眼下她初来乍到,也没有地方可去,只能先回太师府静观其变。

  可惜,偏偏有人不让她如愿。

  “小姐,你快跑!”

  慕清歌带着杏仁刚走出将军府不远,就被将军府的家奴团团围住,那其中正有打过杏仁的人。

  杏仁忍不住颤抖,这些人要是打小姐怎么办,小姐手无缚鸡之力,又不像自己皮糙肉厚,一定会被打死的。

  “看来是他们打的你,”慕清歌却往杏仁身前一站,脸上毫无惧意,嘴角微衔的笑容透着冰冷,“正好,把账一起算了。”

  “慕清歌,只要你回去跪下跟我们将军当众赔罪,并发誓永远滚出京城,今日我们就放过你!”为首的家奴狗仗人势,气焰嚣张。

  呵,这算哪门子的放过?

  慕清歌眸中的杀意不掩,“打狗要看主人,你们的主人让我很不顺眼,正好拿你们练练手。”

  慕清歌身体里的力量早已继续待发。

  那狗家奴一看慕清歌不识好歹,带着十个人蜂拥而上。

  “小……”

  杏仁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见慕清歌一脚踢开冲上前的人,胸前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响起,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视线。

  慕清歌一把握住伸过来的手,毫不犹豫往膝盖上一折,对方眼睁睁看着自己惨白的骨头从皮肉穿出,剧痛在惊恐中传来。慕清歌却是毫不犹豫将对方手中的刀夺过,随后一脚踹开!

  在慕清歌拿到刀的一瞬间,她身上的气息为之一变。

  杀气浓烈,火红的衣袂翩跹,如深夜幽谷的蚀血美人,美得惊心,也美得令人心悸。

  最令人害怕的,是她嘴角的浅笑。

  刀光冰冷凌冽,她却笑靥如花。

  “跑……跑、快跑!”

  那群家奴明明还有八个,却只想一起逃跑,可是慕清歌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就像是幽灵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慕清歌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眼前,“你们刚才是用那只手打人的,还记得吗?”

  她的声音平静轻柔,仿佛带着商量的语气。

  几个家奴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神情惧骇,为首的家奴突然握紧刀恶狠狠看向慕清歌,“她的眼睛有问题,不用怕她,杀了她,大将军有赏!”

  说罢带头冲了上去,慕清歌却是一动不动,直到他冲到跟前,刀光突然闪过,家奴的脑袋就在众人面前飞了出去!

  脑袋上的眼睛还大睁着,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反应。

  “来还吗?”

  剩下的七个人看到这一幕,心中哪里还有半点勇气,拔腿就跑,眨眼间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杏仁不敢置信地跑到慕清歌身边,一脸崇拜道:“小姐,你好棒!”

  慕清歌笑意微露,“你不怕我?”

  杏仁摇头,坚决道:“你永远是杏仁的小姐,无论小姐做什么,杏仁都会支持小姐。”

  慕清歌是有意在杏仁面前动手的,她不会特地解释自己的身份,但是也不会留一个对自己有怀疑的人在身边,留下隐患。

  慕清歌看出杏仁没有丝毫的作伪,扶着她道:“走吧,我们回去。”接下来的日子一定会很热闹,她需要好好休整一下。

  太师府西苑。

  慕清歌看着落魄荒凉的院子,大门破败得只剩下半扇,在寒风中摇曳,发出阵阵声响,院子里杂草丛生,仅有的屋房顶破陋,用一层茅草铺着,上头积的白雪几乎能将它压垮。

  走进屋里,仅有一张床算得上完好,床上整齐铺着两条薄被,屋内寒冷,即使窗户的缝隙已经用布堵住,还是无法抵挡寒风。

  白日里,屋外的温度比屋里还高,要取暖真的是要待院子里。慕清歌此时才算是直观地明白她这个太师府嫡女到底有多不受重视。

  “小姐,我扶着您这边坐吧,奴婢这就去烧水,给小姐暖暖身子。”杏仁原以为这地方小姐永远不会回来了,没想到绕了一圈,却比现在的处境还要惨。

  杏仁忍不住眼红落泪。

  慕清歌却是道:“哭什么,起码不用风餐露宿。把手伸出来。”

  杏仁一听说慕清歌要她的手,顿时想起刚才要家奴手的那一幕,害怕道:“小姐,您要奴婢的手干嘛?”

  慕清歌也不多解释,一把拉过杏仁的手,把起了脉。

  把完脉,慕清歌却是一言不发,直接站起身,走回院子里,从杂草中找出一个破罐子。

来了就别想走

  慕清歌看来隐约看到杂草中有东西,通过轮廓大概判断出了是什么,现在走近了才确定没有看错。

  眼睛不好的确有些不方便,不过好在不难治。

  杏仁好奇道:“小姐,这是做什么?”

  “给你疗伤,只是外伤没有大碍,喝副药就能好。去端个火盆来,煮煮。”慕清歌说着,又在院子里采了些杂草。

  杏仁也不疑有他,连忙去找火盆配合,不管药有没有效,总要全了小姐这份心意。

  小姐自小就想像夫人一样学医,若不是三年前为安世捷伤了眼,说不定今天已经小有所成。杏仁瞧瞧擦了擦眼睛,不想让慕清歌察觉。

  佩玉猫在暗处,伸长脖子看了半天,恨不得趴进药罐里,“搞什么?”

  不一会儿咕嘟嘟的沸水声响了起来,整个房间里充满了一股异样恬淡的香味。

  就这样一直保持沸腾状态一刻钟的时间,空气中的味道越来越浓,慕清歌拉着杏仁远离罐子,“等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别害怕。”

  杏仁不解但依旧点了点头,暗处的佩玉也是十分好奇。

  不过眨眼功夫,一阵爬行而过的声响,只见一群黑色的小蛇红信子从外门疯狂地往里爬,撞到门槛烂了脑袋也不停止,一进来就立刻冲进滚烫的罐子里。

  杏仁吓得瞪大双眼,下意识抓紧慕清歌,生怕那些蛇突然转头朝她们冲过来。

  紧接着窗户、房梁、地缝,但凡有能钻的地方,都有小蛇、蝎子、蜈蚣、蜘蛛等成群地疯狂爬出来,数不清,密密麻麻地直冲。

  佩玉看到无数的虫蛇从身边爬过,惊得整个人一动都不敢动,生怕掉下来,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是要做什么?

  慕清歌目光状似无意地朝佩玉所在的方向扫了一眼,嘴角的冷意一闪而过。

  “小姐,这些东西怎么、怎么……”杏仁颤着声问,看着那些虫蛇前仆后继地往热水里跳,再被烫死浮上来,真的很考验胆量。

  “害怕了?”慕清歌见差不多了,走到药罐旁边,道:“这是替你疗伤用的良药,平常可不多见。也得亏是在这里,否则一下子还凑不齐。”

  杏仁看着慕清歌倒出药,头皮一阵发麻。

  绿油油的汤汁,粘稠得像是蛇在吐信子,光是看都够了,更何况是喝下去。

  “喝吧!”。

  杏仁捧着药,颤着音道:“小姐,奴婢舍不得小姐,小姐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下辈子,奴婢还要做小姐的丫鬟……”

  慕清歌听着这好似遗言的话,不禁莞尔一笑,再瞧杏仁的神情,简直是一副慷慨赴义的模样。

  杏仁闭上眼睛,非常实诚地一口喝光了药。

  佩玉在暗处看得也是心生佩服,这小丫头真是女中豪杰啊。

  杏仁只疼着自己七窍流血,五脏六腑剧痛而死,可是却全都没有,反而身体内有一股股暖意流过,将寒意驱散,带来舒缓的感觉。身上的伤一时间也都不疼了,轻松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吟出声,再美妙不过。

  “小姐,这药真的有效!奴婢得救了,小姐,奴婢不用死了!”杏仁兴奋地大叫,对慕清歌的崇拜简直就要爆表,“如果夫人还活着就好了,一定会欣慰于小姐的医术的。小姐,你辛苦了。”

  慕清歌笑了笑,道:“毒不止能杀人,也能医人。小丫头,没见识,不跟你计较。”

  慕清歌是毒医,可是她却坚信毒药也能救人,这也是慕清歌上一世让人又爱又恨的地方。她的医术超群,可是她的治疗方法却无人能窃取,而稍有不慎,就成了杀人。

  佩玉听着慕清歌的话,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慕清歌没再理会杏仁的兴奋,转身又进入院子,像刚才一样采了一些草药放入罐中。

  “小姐,还要喝药吗?”杏仁此时问的时候已经有些期盼。

  “贪心。这么补的药,喝一碗就够了。这个呢,我自有用处,你去找些吃的来,小姐我有些饿了。”杏仁这才意识到已经到了晚饭时间,连忙就往屋外跑,步履轻盈,看起来半点不像是受伤的人。

  佩玉正寻思着这是最佳的动手时机,就听盈盈站在屋中的人道:“是我请你下来,还是你自己下来?

  佩玉琢磨了一下,这屋里只剩下自己,应该是和自己说话,一个巧劲从屋顶下来。

  慕清歌打量着佩玉,气质清明,样貌虽看不清看应该算精致,一身白衣有几分风度翩翩,不过似乎是因为受冻,鼻子部位发红,朦胧中一点红,有些滑稽。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佩玉不甘地问,他是王府内最好的隐卫,如今却被出了名的太师府废女发现。

  慕清歌指了指地上。

  “有什么问题?”佩玉皱眉不解,地上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啊。

  慕清歌不言,又指了旁边一处。

  佩玉顺势看过去,本就聪明的他一下子就便明白过来。今日大雪初化,因为屋子破败的原因,雪化后的水不断往下滴落,而佩玉在的地方因为有重物压下,所以水滴得比其它地方频繁,地上明显湿透。

  但若只是这样还不足以确认,可是刚才慕清歌引动蛇虫出来,佩玉虽已经尽量克制,但还是控制不住身体的本能反应,轻微的声音已经足够引起警觉。

  佩玉笑着道:“小姐真是好眼力,好心思,受教了。”

  慕清歌眉目微挑,“为什么一路跟踪我?”从刚才她对付家奴开始这人就跟着,没想到还一路跟到了太师府。

  佩玉连忙解释道:“我可没有跟踪你!”

  慕清歌目光微敛,冷意自眼角泻出。

  “真的没有!”佩玉下意识摸了摸鼻子,笑嘻嘻道:“是我们主子想请小姐过府一叙。”

  “请?”

  “咳,本来是打算等小姐睡着了再带过去的,”佩玉笑着道:“小姐,你这么有趣,我们主子一定会喜欢的。”

  慕清歌嘴角微勾,“既是你们主子要见我,应该是他来,没有我去的道理。”

  佩玉笑着道:“我就知道小姐不那么好商量,既然这样,看来没办法,我只能得罪了。”

  “那也要你有那个本事。”

  佩玉正要动手,突然觉得胸口一痛,在慕清歌微嘲的目光下,“噗”地喷出一口黑血。

  他、什么时候中毒的?!

杀人夜

  佩玉震惊,无法相信自己居然这样着了道,他王府第一的地位隐约有不保的危险。

  “你拿刀做什么?”佩玉看到慕清歌拿起刀,不寒而栗。

  “杀人啊。”

  “杀谁?”

  “你说呢?”

  慕清歌的笑容扬着,声音轻柔温婉,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可是那泛冷的刀光,却已经在散发血腥味。

  佩玉顾不得其它,飞身就跑,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已经离开太师府。

  慕清歌看着离开的身影,心中有了判断,看不出来对方的功力居然如此深厚,中了她独创的剧毒居然还能运功逃跑,由此可见,他背后的主人更是不一般。不过目前看来,对方对自己并没有恶意,就暂且放他一马吧。

  佩玉一飞出太师府,就又吐出一口黑血,胸口的剧痛让他知道这绝对不是一般的毒。

  太师府嫡女大小姐非常不简单,他要尽快把这个事告诉主子。

  佩玉离开后没多久,杏仁便捧了晚餐回来。晚餐的规格素净得超乎想象,两个馒头,一盘青菜,不能再多。

  “小姐,您将就吃点,奴婢一定会想办法的,”杏仁咬着牙,忿忿道:“那帮下人狗眼看人低,知道小姐今天的遭遇后更是落井下石……”

  杏仁说到这里,住了口,“小姐,对不起,杏仁不是有意的,小姐您别伤心。”

  慕清歌拿起一个馒头道:“谁有空伤心,伤心能顶肚子吗?吃饭吧,有的是他们求我们的时候。”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馒头还是硬得难以下咽。

  慕清歌两世为人,什么艰难险境都不怕,就是从来没想过亏待自己。

  “去找个架子。”

  “小姐要架子做什么?”

  “烤东西吃,营养不良,缺少蛋白质会影响智商发育。”

  杏仁听不到智商是什么,但反正现在小姐说什么都很有道理的样子。杏仁艰难地从厨房里找出了架子,等回到院子里,就看到慕清歌脚边躺着几只死老鼠。

  “小、小姐……”

  杏仁咽了咽喉咙,很艰难地才没有惊叫出声。

  慕清歌看也没看她一眼,用刚才从狗家奴那里拿来的刀干净利落地在老鼠尸体上划了几刀,之后就像变戏法一样,几只老鼠被迅速剥了皮,开膛破肚。

  明明该是很血腥的场面,可是慕清歌坐起来却如行云流水,干净利落,赏心悦目。

  没多久,火烧起来,烤肉的香味很快出来。杏仁这下子也没什么顾忌了,小姐都能吃,她有什么不敢吃的。

  吃完后,杏仁想把老鼠皮和内脏埋起来,却被慕清歌阻止。

  “留着有用。”

  说完这句,慕清歌却再也不说有什么用,只是让杏仁将刚才的药罐重新放到火上烤,还将老鼠皮也放进去。

  入夜的太师府灯火通明,此时书房内慕太师、慕芷月和秦碧茹三人都在,气氛沉沉,有着肃杀之气。

  秦碧茹恨恨道:“老爷,芷月如今已经成为全京城的笑话,若是那个jian人不死,外面会怎么说我们!”

  “住口!芷月嫁给安世捷已经是笑话!”慕太师愤怒看向慕芷月,斥责道:“要不是你和安世捷珠胎暗结,葬送大好前程,又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慕芷月一听这话,低声哭了起来,她怎么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若是早知道爹爹是要安排她成为二皇子妃,她又怎么会和安世捷有来往。

  说到底,都是因为慕清歌那个贱人,如不是看不惯一个废物竟然能嫁得安世捷那样的人物,她也不会和安世捷有交集。

  若是日后二皇子大事告成,她就相当于是把母仪天下的位置往外推!

  秦碧茹心疼自己女儿,连忙护着道:“老爷,事已至此,你总不能不管芷月吧,她能等,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等啊。”

  “我早已经安排好了,”不管怎么样,慕芷月始终是自己疼爱的女儿,慕太师也不能任由她受委屈,“我已经让安世捷登门拜访,重新商定良辰吉日,等你嫁过去,将军府的人也断不敢轻视你。”

  得了慕太师这句话,慕芷月破涕为笑道:“谢谢爹爹。”

  秦碧茹朝慕芷月使了使眼色,慕芷月会意,开口道:“可是爹,如今女儿已经成为笑话,更连累了太师府,若是就这么算了……”

  慕太师面色顿时沉下来,将茶杯摔碎,恨声道:“那个孽女,有她好看!”

  夜色沉沉,晚风冰凉。

  慕清歌和杏仁早早上床休息,互相取暖。

  虽然才来这个世上一天,但是慕清歌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戒,更不会天真的以为白天的事情会有人能善罢甘休。

  永远不存侥幸心理,这是一个特工最基本的素养。

  夜深人静,一股淡淡的甜香气息在院子里飘散,没多久,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声音越来越紧密。

  “小姐,是、是不是那些东西,又来了。”杏仁响起白天的场景,换到眼前的黑夜,光是想一下就足够人头皮发麻。

  此时的杏仁不会傻傻的以为,那是为了给她喝药用的。

  没看小姐把门关得严严实实吗。

  “别怕,它们可是我们的护卫。”

  杏仁这么一听,顿时就变为崇拜,“小姐的意思是,能自由驱使它们,那以后无论谁都别想欺负我们了!那些狗仗人势的,要他们好看!”

  “放心吧,一定很好看。”慕清歌双眸看向窗外,人影幢幢闪过,她脸上的笑容扬起,有些诡异。

  人影很快靠近院落,而且数量不少,从脚步声判断,都是身怀武功的人,虽然不高,但是对付两个弱女子搓搓有余。

  慕清歌顿时清醒,冷笑:“还真是迫不及待。”

  但她没有着急出手,而是站到窗前,打开窗,视野不佳的眸子晶亮地看着院落,神情冰冷,风将白色的长裙拂起,涟漪浮动,她像暗夜幽香,又像天外来仙,不食人间烟火,遗世独立地平静看着窗外的一切。

  落在所有人面前的便是这一幕,窗内的绝色美人,似乎只要伸手就能勾到,但又好像很远。

以牙还牙

  似乎不想打扰她,所有人都刻意放轻脚步,落到院子里。

  但!

  只是这一步,天堂变成了罗刹地狱。

  一瞬间,惊恐、痛苦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太师府。

  脚、腿、肚子、胸口、手臂、脸,都有东西在啃咬,密密麻麻的东西接二连三爬上来,疯狂的撕咬。

  有的人甚至拿刀砍自己,血肉横飞,可是即便这样他们也没有停下来。

  “啊!”

  惨绝人寰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相比较之下,窗内的美人却依旧美得让人惊心。

  “发生了什么事!”慕太师在书房里听到尖叫声,吓得手中的杯子摔碎在地,怒问门外的人。

  外面守夜的下人连忙道:“老爷,是西苑传来的,像是大小姐的院落。”

  慕太师脸色顿时难看到极点,他分明吩咐过要小心行事,要做得无声无息,怎么搞出这么大动静,不过是个对付一个废物,这群没用的东西!

  此时惨叫声依旧不听,因为过于凄厉,凡是听的人都不免起鸡皮疙瘩。

  秦碧茹虽然知道今晚放过慕清歌很不甘,但眼下动静闹得这么大,去不得不暂且作罢,“老爷,还是派个人去瞧瞧吧,今日已经发生了那等子事,若是那个贱丫头再出事,恐怕全京城都会有流言,若是落到皇上的耳朵里,对太师府必定不利……”

  慕太师冷着脸道:“夫人说得有道理,派人去看看。”

  下人连忙派人去西苑,想要将动静压制下去,可是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慕清歌信奉的向来不是息事宁人的原则,既然有人敢做,就不要怕被人知道,更何况她也有必要让他们知道,她慕清歌绝不是能轻易惹的人!

  西苑的动静越来越大,京城渐渐开始有了动静,慕太师终于坐不住,亲自赶往西苑。

  “老爷,都、都被吃了……吃了……太吓人了……”

  管家语无伦次地阻止慕太师前往,但是慕太师此刻只想平息西苑的事,大步走了进去。

  火把亮起,眼前的场景称得上是人间地狱。

  院落地躺的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完整的,老鼠、蜈蚣、蝎子和毒蛇爬得到处都是,而且还在啃食,更可怕的是,被啃食的那些人都还没有死,保持着异常的清醒。

  他们的身体不断地打滚,哀嚎,刀互相砍着,明显是想让对方死掉要结束痛苦。

  饶是慕太师久经年岁,也忍不住作呕,靠仅有的定力强压下去。

  再看向慕清歌,慕太师打从心底,竟然生出了说不出的惧意和寒意。

  “慕清歌,你竟然毒辣至此,滥杀无辜!”慕太师说这话的时候,心中甚至觉得虚。

  慕清歌好笑道:“慕太师,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们是我杀的?证据在哪里?更何况,他们的死,只会是因为你。”

  慕太师目光阴毒,但却不能再多说,今晚太师府的事已经够诡异了,他要亲手杀女的事不能在被人知道。

  “拖出去烧了。”慕太师对管家道:“处理干净!今晚的事要是有人乱嚼舌根,我毒哑了他!”

  慕太师转身就走,一刻都不想多停留。

  慕清歌冷笑一声,看向管家,“动作轻一点,我睡觉的时候,不喜欢被人吵醒。”

  “是、是,大小姐。”

  管家此刻对慕清歌恨不得奉为祖宗,哪里有什么是敢不从的。当即就命人轻手轻脚将尸体都搬走处理,而那些虫蛇,似乎是受了主人的命令,渐渐退去,太师府在天亮的时候才逐渐消停。

  第二天,杏仁是被饭香为叫醒的。

  昨晚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睡过去,等再睁开眼天色已经大量。

  杏仁看着精致的早餐,有白粥、小食、糕点和三道小菜,不敢置信道:“小姐,这些真的是给我们的吗?”

  “管家早上送来的。”

  “不会有毒吧?”杏仁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太师想直接毒死他们。

  其实杏仁想的倒也没有错,不过这已经是昨晚的事了,她自然不知道经过一晚,谁也不敢怠慢西苑的大小姐。

  “没毒,放心吃吧。”慕清歌首先动了筷子,“吃完我们还要出门。”

  “哦,小姐,我们出门做什么?”

  “给我的眼睛配药。”虽然目前对她来说动作影响不大,但是若是真的遇到高手,这样的视力情况,必定会将她置于险地。

  杏仁没想到慕清歌已经研究出救治眼睛的办法,顿时兴奋道:“太好了小姐,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说你是残废了。”

  慕清歌笑着摇了摇头,别人说就说,她根本不在意。若是指望着别人的话活下去,那就不用活了。

  慕清歌吃完后,便带着杏仁出门。

  而她一走,太师府却是再次闹开了锅,原来昨晚的那些虫蛇竟然蔓延到了整个府,咬伤了一些下人倒是无所谓,却连慕芷月也咬伤了。

  这些虫蛇都带着毒,慕芷月一早上就开始觉得浑身发疼,而且上吐下泻,几乎无法下床。

  慕太师没办法,让人去请慕清歌,可是却得知慕清歌早已经出门的消息,一时气得差点吐血。

  慕清歌此时和杏仁走在大街上,有不少人认出她,指指点点说着话。

  “小姐,还是把面纱戴上吧,这里人多口杂。”杏仁心中气得不行,但还是好声好气劝慕清歌。

  慕清歌却是根本没放在心上,“你说的药铺在哪里?”

  杏仁气馁,自家小姐心怎么这么大,无奈指着前方道:“东大街前面一点就是,那里的药材很全,要什么都有。”

  慕清歌正想往东大街拐,余光却突然看到一家药铺,不由自主停下脚步。

  慕清歌搜刮原主记忆才知道,原来这家药铺本来是娘亲留给她的嫁妆之一,当初为了帮安世捷筹集军饷,原主将药铺交给了安家帮忙卖卖,不想转头安家就将药铺占为己有。

  杏仁见慕清歌停下来,顿时紧张道:“小姐,很快就到了,我们往前走吧。”

  慕清歌本也是打算回头再算账,却在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幕后,彻底改变了方向。

求人不如求己

  药铺前,药奴正大声说着慕清歌如何不守妇道,将军府如何忍无可忍将她休掉,她又如何死缠烂打不肯罢休。

  听的人都是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连连感慨慕清歌的恶毒下贱,恨不得手撕了慕清歌。

  杏仁虽然也气愤,但是如今形势比人强,她也不想小姐受伤。

  “小姐,不用听他们胡说八道,公道自在人心,以后会有人明白的。”

  “以后明白,不如现在就明白。”

  她可以忍受闲言碎语,但是却不能被人当冤大头一样欺负,况且,本就属于她的东西,她岂能便宜了将军府那帮贱人。

  慕清歌刚走到门口,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就被店里的管事一脚踢了出来,他身上还紧紧抱着一个奄奄一息、嘴唇发紫的小女孩。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帮帮我,我妹妹被毒蛇咬了,再不治就不行……我求求你们了……”

  店里的伙计粗蛮地推了少年一把,“滚滚滚,没钱还想买药,再不滚,小心我打你,简直晦气!”

  “我有钱……”少年颤抖地从怀里掏出几文钱出来。

  伙计嘲讽嗤笑道:“那点钱,连棺材板都不够,还想买药,贱命一条,赶紧滚!”

  说完,伙计又狠狠踹了少年一脚,少年疼得脸色发白,却依旧紧紧抱着伙计的腿不放开。

  “我求求你,求求你,我妹妹快不行了,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你们,求求你们救救她!”

  一辆奢华盖顶的马车缓缓行驶而过,赶马的少年看到这一幕,心生不忍,回头低声问道:“主子,那个少年好可怜。”

  “这世间可怜的人多不胜数,又怎么帮得过来,况且我亦是自身难保。走吧。”说话的人声音冷淡,却犹如清泉一般动听,话尾微微勾动的挑起,似自嘲又似嘲讽世间。

  “是,主子。”赶马少年驱动马车,但目光依旧停留在不断磕头的少年身上,曾经的他也是这样,幸好得主子搭救。可是自从主子受伤后,便再也不愿随意出手了。

  “你这样哀求,有用吗?”慕清歌款款走到少年面前,平静道:“求人不如求己。”

  原本正要离开的马车因为这句话,突然停了下来。

  “求人不如求己。”马车内的人轻轻呢喃这话。

  苦苦哀求的少年瘦弱的身躯一震,抬头愕然又有些不解地看着女子,只觉得世上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既然你连自己的命和前程都不好了,还顾忌什么?有时间去求别人,不如求自己。”慕清歌又说了一句。

  少年愣了愣,原本凄苦的眼神顿时变得狠厉起来,随后犹如一头受伤的小兽,直接冲进药店里,就跟不要命了一样往柜台冲。那伙计看到他那凶狠的样子,竟然没有人敢阻拦。少年看准放药的地方,一把将解毒药抢在手中,死命往外冲。

  “拦住他!”药店里的伙计反应过来。

  少年刚走到门口,“啪”地一声,一道鞭子狠狠地甩了过来!

  可是那鞭子还没有落到少年身上,就被一直纤细的手紧紧拽住,随后一个用力,鞭子的主人差点被拽倒。

  “什么人,竟然阻挠本小姐!”安梦蝶怒地走出来。

  慕清歌将眼前的少女面孔与脑海里的记忆相融合,认出她是安世捷的妹妹安梦蝶,如今这药铺,正是在安梦蝶手中管着。“哼,我看将军府应该改名叫土匪窝才对,果然都是极品!”

  安梦蝶自然也认出了慕清歌。

  可是,眼前的慕清歌和记忆里唯唯诺诺,懦弱做好人的女人却格格不入,那张本只是清丽的脸,此刻竟然透着绝艳之色,气质更是如空谷幽兰,又像深海藏花,清冷芳华。

  “原来是你这个废物!亏你还有脸出来,你已经被我哥当堂休了,还不知道悔改,果真是恬不知耻!”

  此言一出,顿时再次引来生生议论,不过这次议论声音并不像刚才那么大,大概是刚才慕清歌一出手就握住鞭子的举动,威慑了不少人,不过苍蝇始终是令人厌烦。

  杏仁扭头怒着反驳道:“我家小姐是堂堂太师府嫡女大小姐,不许你们乱嚼舌根!”

  顿时围观的众人讪讪地住了嘴,毕竟得罪权贵,可不是他们这些平民能够承受得起的。

  “你们喜欢说我管不了。”慕清歌勾起冰冷的嘴角,“不过有一点需要说清楚,昨天不是我当堂被休,而是安世捷安大将军被我休。原因是他始乱终弃,与我的亲妹妹暗中苟合,珠胎暗结,我忍无可忍才决定休夫!安世捷无情无义在前,始乱终弃在后,恬不知耻的人是他!”

  这番话像是炸弹一般,在人群中炸开了。

  那效果,真是堪比唱戏,没多久,议论声就变成了是在骂安世捷和慕芷月。

  事实上,昨天的事情之后,将军府的人就开始散播谣言,称是安世捷休的慕清歌,因为她毫无妇德,可是无凭无据,如今慕清歌这话,有凭有据,效果比随意造出来的流言好百倍。

  “真是奸/夫/yin妇!”

  “慕家大小姐真是可怜,摊上这样的人家……”

  “……”

  “都住嘴!”安梦蝶又气又恼,想再次鞭打慕清歌。

  奈何鞭子的另一端一直被慕清歌紧紧拽在手中。

  慕清歌冷笑一声,用力将鞭子拽过来,安梦蝶只觉得手一阵疼,鞭子下意识脱手而出,落入慕清歌手中。

  慕清歌挥起鞭子毫不犹豫打向安梦蝶,一边大声说道:“这一鞭,打的是你们安家人的忘恩负义!安将军府里的花销,哪一分不是从我慕清歌身上刮走的,今日谁给你的脸在我面前叫嚣!”

  “啊!”鞭子落到身上,疼得安梦蝶大声尖叫,偏偏还躲不开,眼看着另一鞭子又打了下来。

  “这一鞭,打的是你的蛇蝎狠毒,草菅人命!你安家的福禄哪一分不是来自百姓,他们不过豆蔻少年你竟然也忍心加害,像你这样的人活着就是对全人类的侮辱!”

我命由我不由天

  慕清歌每打一鞭,都质问一句,她的话尖锐冰冷,却听得所有人心中都生出一股热血。

  这种热血燃烧着每个人的心。

  从没有人像今天一样,明明白白地肯定他们的存在,对于世族权贵而言,他们就是蝼蚁,可是如果没有他们,又拿来的世族权贵。

  想不到这样的道理,今天竟然由一个废物残废说出来,而且毫无虚伪和掩饰。

  那些本来还想看慕清歌好戏的百姓,渐渐地心生出愤怒来,设身处地想,如果他们是慕清歌,今天恐怕已经被害死。再看慕清歌,所有人的目光中无一不是钦佩。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马车中的人轻声吟起,这么浅显的道理,却有多久没有人提及了,“人确实只能求自己,哪怕跌入尘埃,也要重新爬起来,是这样吗?慕清歌。”

  “啊!你们都死哪里去了,快给我拦住这个贱人!”安梦蝶不管怎么躲闪,鞭子都如影而至,她只能大声朝药店的伙计大喊,可是根本没有人敢上前。

  慕清歌每一鞭都挥得很狠,那些伙计又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欺凌弱小可以,真的遇到强手,便不敢有半点的反抗。

  “妹妹!妹妹!快醒醒!”一少年惊慌的声音十分突兀地传过来,“为什么我妹妹吃了药还是没有醒!大夫,大夫在哪里!”

  慕清歌皱眉,瞧了眼那小姑娘,眼看就要不行了。这样也不奇怪,这里毕竟是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解毒药的作用并没有那么快发挥作用,而这个孩子显然已经中毒有一段时间了,若是不马上动刀的话,恐怕会活不过去。

  慕清歌扔掉鞭子,安梦蝶此时已经伤痕累累,几乎喊不出声,更没有对付慕清歌的能力。

  慕清歌蹲下神,将小姑娘被腰的腿支起,面色严肃,冰冷,“去拿小刀来,快!”

  那少年也是聪明的,一把冲进药店,将药箱整个拿了出来。

  慕清歌迅速取出刀,用火消毒后,看向面色苍白的小姑娘,只问了一句,“想不想活下去?”

  小姑娘害怕的眼神看着慕清歌,却认真地点头。

  慕清歌拿出一块布,递给小姑娘,“咬住。记住,我命由我,不由天!”

  马车里的人顿时怔住,掀开帘子望出去。

  周围没有人敢发出任何一点声音,只看着慕清歌迅速切开小姑娘受伤的地方,那小姑娘顿时疼得浑身抽搐,但是慕清歌却丝毫没有犹豫,而是用更冷静的声音道:“不许晕过去!这条命是你的,只有你想活,我才能让你活下来!”

  慕清歌说话的时候,已经放下刀,用力按住伤口附近,在一片惊呼和不忍声中,黑血源源不断地流了出来。

  “是毒血!”

  “这毒血出来了,小姑娘就有救了,这慕大小姐太厉害了!”

  “别太乐观,没看那小姑娘的样子吗,恐怕已经蛇毒攻心了,及时毒血放出来,也不一定能救回来……”

  “……”

  马车上的人看着慕清歌,却只见她依旧有条不紊地放着毒,丝毫不在乎周围的看法,若不是她脸上有微微的细汗,没有人能知道她的紧张。

  血渐渐恢复红色,此时少年已经将自己的胳膊放到小女孩口中,以此来分担她的痛苦。

  慕清歌松了口气,站起身,走到药店里,抽出几个抽屉取出药,“杏仁,捣药。”

  杏仁很快捣好药给慕清歌,慕清歌闻了一下确定没问题,便将她敷到小姑娘的腿上。还将一包没有捣碎的药递给少年,“每日两次,三碗煎成一碗,喝上三日,就能好了。”

  少年看了眼目光发亮的妹妹,跪下对慕清歌道:“谢谢小姐的大恩大德,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

  慕清歌看着跪地的少年,却是面色冰冷道:“报答别人的方式有千百种,只有无能的人才会只想着给别人做牛做马,起来!”

  少年不明白为什么救命恩人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但是瞬间,却又领悟到了什么,他站起来,恭敬道:“小姐,我保证,我一定会成长为能帮助小姐的人。”

  “嗯,我记住了。”

  少年见慕清歌的声音似乎有些许缓和,清澈的眼睛顿时偷偷看向慕清歌,只见她目光里有笑意和玩味,却唯独没有轻蔑和嘲笑,愣了愣,坚毅地点头道:“我说到做到。”

  “回去吧,日后我会找你的。”

  少年应了一声,便带着妹妹离开了。

  顿时,周围响起阵阵的惊呼声和赞许声,今天慕清歌所做的简直是闻所未闻,神乎其技。

  谁能想到,这慕家大小姐竟然还是位神医呢!

  “这位小姐,我家主子有请。”赶马少年来到慕清歌面前,恭敬地说道。

  慕清歌顺着清秀少年的目光看过去,不远处奢华马车安安静静听着,马车上的人引人好奇窥探。

  “不去。”

  赶马少年没想到慕清歌竟然毫不犹豫连询问都没有,就拒绝了,正要说什么,却听前方传来一阵阵喧闹声。

  慕清歌寻声望去,蹙了蹙眉头,再看向眼前被几大高手围住的奢华马车,突然有了主意。

  “想解你家主子身上的毒可以,先替我把面前的麻烦解决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家主子中毒了?”赶马少年惊讶地问道。

  慕清歌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家主子那面色,我就算是半瞎子都能看出不对来。

  “明玉,就按这位小姐说的办。”清冷的男子声音响起,透着不容反抗的命令。

  赶车少年顿时不敢再说什么,连忙回到马车旁,等着替慕清歌解决麻烦。这样被主子之外的人使唤的感觉,对少年来说还是第一次。

  这女人什么来头,也太目中无人了,到时候解不了主子的毒,看她还怎么得意。

  杏仁看清楚前方来的人后,下意识想要站在慕清歌面前保护她,可是脚步刚动就停住了。算了,以现在小姐的能力,她站在一旁默默活着,才是最大的帮助。

冤大头出现

  安世捷带着人走近,本是想找慕清歌算账,却看到当朝凌王的马车在药店门口。

  安世捷皱眉,凌王怎么会在这里?

  凌王是何许人也,既是当今五皇子,也是金玉王朝的神话之一,少年征战即立下赫赫战功被封为凌王,是金玉王朝的不败神话,若不是意外受伤,也不会从战场归来,更没有安世捷立功的机会。

  凌王自战场回来后,便一直因身体不适在王府休养,甚少露面,今天出现在这里,恐怕只是巧合。

  不管心里怎么想,安世捷还是先上前跟凌王行了礼。

  “安世捷见过凌王。”

  龙君华掀开车帘,白如薄纸的冷峻面容出现在众人面前,他面如白玉,清冷无暇,气度不像杀神倒像是谪仙。

  慕清歌也有些意外,想不到当朝凌王竟然是这样一位翩翩公子。

  龙君华冷面开口道:“安将军,何事要你如此兴师动众?”

  安世捷道:“启禀凌王,慕清歌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鞭打舍妹,更打伤无辜百姓,还请王爷明察。”

  安世捷这话说得底气十足,以如今安家的地位,他相信龙君华一定会严惩慕清歌。

  龙君华看了明玉一眼。

  明玉站到安世捷面前,颇有气势道:“安将军,刚才事情发生经过我们主子看在眼里,孰是孰非一清二楚。若不是慕小姐仗义出手,今日便有两条人命交待在这里,还请安将军以后严格管教家人和下属。另外,慕小姐既然已经和你们安家解除婚约,属于慕小姐的东西还是尽快物归原主比较好。”

  安世捷攥紧拳头,当街被凌王这样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可面对最受宠的凌王,他没有拒绝的底气。

  “凌王说得是,这也是安家本意。”

  明玉对于安世捷的识趣还是比较满意的,他点了点头,走到慕清歌面前,道:“慕小姐,现在你满意了,可以上马车了吧?”

  “我为什么要上马车?我只说你家主子的毒可以解,可没说要替他解。”慕清歌此刻已经知道马车上的人当今凌王,可这不代表她就要低头。

  “你!你想要反悔?你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这么言而无信!”明月气得七窍生烟,还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

  慕清歌道:“不过你们的诚意我的确已经看见了,解毒可以,但是诊金怎么算?堂堂凌王,不会打算这样空手套白狼吧。”

  明玉恨不得自己的耳朵聋了才好,他指着慕清歌,颤抖道:“你这个女人,无耻!要不是我们主子刚刚替你……”

  “咳!”马车内传来一道轻咳的声音。

  明玉委屈地收起气焰,也不知道主子怎么了,平常冰块一样的人,却对这个女人一再的相让。

  明玉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刚才看你救那兄妹两还以为你是好人,想不到你竟然是这种人,而且我家主子可是堂堂凌王。”

  “正因为你家主子是凌王,所以我更要收诊金,”慕清歌不紧不慢道:“对于那兄妹俩来说,一两就值两条命,可对你家主子来说,钱根本不是钱,我要他诊金算是便宜的。”

  “你,不然你还想要什么!”难不成还想让我们主子以身相许不成,简直是做梦!

  明玉意识到自己竟然有这种想法顿时觉得大逆不道,又觉得慕清歌绝对配不上自家主子。

  马车里传来一阵轻微的笑声,随后一道清冷悦耳的声音响起,“慕小姐若是不介意的话,上车商谈如何?”

  慕清歌看了眼四周,嗯,人多嘴杂的,的确不太适合划价,这个凌王还是比较懂行的。

  慕清歌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了龙君华的马车,华丽的车帘落下,似乎隔绝了一个世界。

  安梦蝶看着这一幕,恨得眼睛通红,心中几乎吐出一口血来,全京城世家小姐趋之若鹜的凌王,今天居然纡尊降贵帮助慕清歌。

  慕清歌凭什么!

  慕清歌上车后,做的第一件事是近距离判断龙君华的中毒情况。

  龙君华虽然看起来身材健硕结实,但是印堂隐隐发黑,嘴唇泛紫,分明是中毒已久的样子。

  龙君华没想到慕清歌居然会这样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顿时有些耳根发热,“咳。”

  慕清歌发现他耳朵微红,嘴角微微弯起,“慕清歌见过凌王。”

  她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分明没有丝毫的敬意,可是龙君华却不觉得有丝毫的冒犯。早就听闻太师府的嫡女大小姐是废物,昨日被休之事更是让她扬名京城,可现在细看,不止不废,而且美得出众,肤若凝脂,纤腰细眉,顾盼流转间,自有款款气度芳华。

  唯有双眸,微微有些晦暗,若是没有眼疾,这双眸定然能勾动人心。

  “慕小姐想要多少诊金?”龙君华不自觉放柔声音。

  “不多,这个数。”慕清歌狡黠一笑,伸出一根手指。

  龙君华看着“一”的笔划,笑了笑道:“一千两的确不多。”

  “堂堂凌王的命难道就值一千两?”慕清歌反问道。

  龙君华哑然失笑道:“好,就一万两。”

  “嗯,一万两黄金。”

  龙君华笑容顿时僵住,眼角微微抽了抽,这个女人是把他当成冤大头吗?就算他有一万两黄金,也不是这样花的。

  慕清歌道:“若是凌王觉得这个诊金多了,那清歌只能恕不奉陪了。凌王保重。”

  “等等。”龙君华知道自己是栽定了,笑着道:“好,一万两黄金,明日我会命人送到府上。”

  慕清歌点头道:“早知道你这么好说话,我就该再多加点。”

  凌王:“……”

  慕清歌道:“不用送到府上了,搬来搬去麻烦,过些日子我自会去取。还请凌王给我一枚令牌当信物,这样我无论是上门替王爷解毒,还是取钱都方便。”

  龙君华不由得赞叹道:“你这算盘打得不错,不费一兵一卒,就有人给你看管一万两黄金,还能借我的势当挡箭牌。”

  “那也要凌王自己愿意才行,清歌可没有能力勉强凌王。”慕清歌被戳破也不反驳,说得很无辜。

  “是,都是本王自愿的,本王的毒就有劳慕小姐。”

天下奇毒

  慕清歌也不谦虚,交易既成她也没什么好留恋的,直接就从马车上跳下来。

  慕清歌和龙君华的交易别人没听到,明玉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只觉得自家主子是中了名叫慕清歌的蛊。

  “主子,那可是一万两黄金,你就不怕被骗?!”好歹也应该先看疗效再付钱啊!王府迟早被败家主子掏空。

  龙君华却道:“多嘴。回府。”

  明玉不由得看慕清歌一眼,正好看到她对杏仁笑,顿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这个女人有毒,肯定有!

  “小姐,凌王没有为难你吧?”见慕清歌从马车上下来,杏仁连忙上前问。

  “凌王人很好,怎么会为难我。”

  杏仁睁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凌王可是有名的冷酷无情,杀人如麻,小姐莫不是被恐吓所以不敢说真话?

  走出去没多远的马车里的人听到这句话,笑得一个踉跄,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直白的夸他。慕清歌,很有意思,是京城少有的妙人。

  慕清歌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对龙君华造成冲击,现在她更在意的是怎么治好自己的眼睛。

  慕清歌在药店里找了一圈,竟然只找到两味药。

  “可知道哪里有七星海棠?”慕清歌问向店里的伙计。

  那些伙计刚刚见识了她的凶悍,此刻哪里有半点敢隐瞒,连忙道:“这七星海棠是剧毒之物,不止咱店里没有,全京城的药铺也都不会有,这是贡品,只有皇宫太医院里才敢有。”

  慕清歌皱眉,想不到在现代花钱能买到的七星海棠,在这古代竟然成了皇家特有。

  这可就麻烦了。

  看着外头飘起的毛毛白雪,慕清歌突然想到了龙君华。好歹是受宠的皇子,要拿到七星海棠应该不难。

  杏仁一直在旁看着慕清歌,见她脸上突然露出狐狸般的笑容,顿时觉得有人要倒霉了。

  远处的龙君华在马车上突然打了个喷嚏,引得明玉心疼不已,认定自家虚弱的主子肯定是被刚才那个无耻的女人气出风寒了。

  “主子,您可得替小的做主啊……”王府内,浑身肿得像头猪的佩玉哭哭唧唧地拉着自家主子龙千夜的衣角,控诉着慕清歌如何连理都不讲就给他下毒的。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黑发红衣,美得近乎妖异却不显阴柔,微微露出的蜜色肌肉,透着说不出的美感,此刻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脸上衔着浅浅笑意,风流绝代。

  龙千夜淡淡地扫了一眼佩玉,目光中不掩嫌弃,但眼底却又隐隐有一丝笑意,分明有看下属戏的玩味在里头。

  “主子,那个女人心狠手辣,动不动就下毒,我是拼了命才逃回来的,主子可得好好查查……”佩玉两个嘴唇肿得说话都打颤。

  “噗嗤”一道笑声从门口传来,只见来人身穿白色宽大锦衣,发丝只用布随意系着,姿态潇洒翩然。

  佩玉被如此嘲笑,十分不满道:“好歹你是天下闻名的仙医圣手,竟然连这点毒都解不了,你还有脸笑,我要是你,我得羞愧得自尽而死。”

  佩玉越说越气,要不是钟离音瞎解他身上的毒,他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再这样下去,他这个王府第一也不用当了,就快成笑柄第一了。该死的鸣鸾,早已经笑得岔气,不敢出现了。

  钟离音却也不恼,反而兴奋地对龙千夜道:“想不到世间还有这样的下毒高手,真想找她切磋切磋。”

  “佩玉身上的毒解不了了?”龙千夜出声问。

  “此毒十分诡异,虽然眼下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但是若是再不解的话,说不准有什么后果。”钟离音说着,十分惋惜道:“其实王爷手下高手如云,倒是也不必为了一个佩玉去找那个姑娘。”

  佩玉一把眼刀子直接扎过去,钟离音终于不再落井下石,“王爷,我愿意去会一会这个慕大小姐。”

  “既然能让仙医圣手都束手无策,本王如果不亲自去会一会,岂不是可惜了。”龙千夜站起身,三千发丝垂下,黑红相斥,有一种肃杀的妖异之美,“此事,本王自有定夺。”

  佩玉和钟离音顿时不敢再出声。

  主子要亲自出马,这件事基本上不会有任何问题。

  钟离音和佩玉信心满满,没办法,自家王爷就是实力强悍,让人格外放心。

  慕清歌在药店里查完账,又了解了基本的人员情况之后才带着杏仁回府,此时太师府里头已经乱了套,只是表面不显。

  慕清歌一进太师府,管家就立刻命人将大门关上,紧紧封死。

  数十个家奴拿着棍棒出现在慕清歌周围,将她和杏仁团团包围,俨然早就严阵以待,只等瓮中捉鳖。

  一阵脚步声传来,以慕太师为首的人出现在眼前,神情沉沉,分明是要兴师问罪。

  “孽女,你还知道回来!”慕太师一看慕清歌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心中更是气焰滔天,曾几何时,他还是说一不二,可是如今的慕清歌竟然一再忤逆,甚至对自己的妹妹下毒手。“枉费我这些年悉心抚育你,你竟然成了这般大逆不道的不孝女!”

  “悉心抚育?”慕清歌笑道:“这真是笑话,慕太师,这府里的一草一木哪样不是我娘生前出钱买的?是你养我,还是我养你,慕太师可得说清楚!”

  当年司徒婉低嫁慕修德,看中的事他的才华,可谁能想到如今他却是这样对她的女儿,甚至恨不得她死。

  慕修德生平最痛恨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替司徒婉,当年若不是因为落魄,他又怎么会依靠司徒婉。如今他已经权势滔天,可是在外人眼里,靠的还是司徒婉。他堂堂八尺男儿,岂能受此奇耻大辱,司徒婉死了才好,却偏偏留下这个孽女。

  “孽女,今日我非得好好教训你!”

  慕清歌淡淡看了慕修德一眼,轻描淡写道:“慕太师尽管动手,只是不知道慕芷月的命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她下的毒,普天之下无人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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