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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古代小世子李坏李长河

穿越成古代小世子李坏李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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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主角:   时间:2022-04-26 15:31:50

小说介绍

小说:世子无双李坏李长河 作者:元丰四年李坏世子无双 角色:世子无双李长河阿娇月儿 类型:穿越成古代小世子李坏 简介:主角是李坏、李长河、秋儿月儿的小说《穿越成古代小世子李坏李长河》又名《重生之潇王世子李坏》,是《世子风流李星河》的精编版,主要讲述的是:万人敬仰的萧王故去,留下名满京都的纨绔世子,人人咬牙切齿。却在某一天世子变了,在平静中奋发,在误解中进取,在困苦中挣扎,直到一天,蓦然回首,世子已...

第3章

小说:世子无双李坏李长河 作者:纨绔世子爷小说笔趣阁 第一章潇王世子李坏 角色:世子无双李长河阿娇月儿 类型:穿越成古代小世子李坏 简介:主角是李坏李长河秋儿月儿的小说《穿越成古代小世子李坏李长河》又名《重生之潇王世子李坏》,是《世子风流李星河》的精编版,主要讲述的是:万人敬仰的萧王故去,留下名满京都的纨绔世子,人人咬牙切齿。却在某一天世子变了,在平静中奋发,在误解中进取,在困苦中挣扎,直到一天,蓦然回首,世子已经崛起了...

书评专区:

南华无业余的呀:重生爽文。很爽很温馨很真实的重生爽文,强推! 小朱秀才真帅:不论是人物、故事情节、还是对历史背景和战争形势的再现都时有精彩之处。可惜这些精彩的段落分属于YY风格、演义风格、写实风格。。。等等各种风格之间,而作者并没有完全的抛弃那些比较游戏化的设定,也没能很好的融合游戏和写实,产生出独特的属于作者幻想中的新世界。 小安.cn:快乐沙雕文,看完前两章就快把我头笑掉了,当然是配合本章说阅读的。

《纨绔世子爷》免费阅读

第5章 潇王府,书房。 李长河走到书桌前,秋儿已经准备好了笔墨纸砚。 “世子今天要写什么?” 月儿也好奇的凑过来。 “写一个噱头。” 沾好墨,李长河轻轻平了平手下的纸。 “噱头?” “我不是说过吗,想要人们到听雨楼,要有一个吸引人的噱头。” 李长河说着已经下笔。 此前,李长河大体了解了下两家竞争对手的信息: 望江楼是一个历史悠久的老牌酒楼,向来人满为患,来的大多京中贵人。 咏月阁则是文人骚客倾慕之地,因为开酒楼的是判东京国子监陈钰。 陈钰官至正三品翰林学士,差遣判东京国子监,而且本人才学出众,酷爱诗词歌赋。 每逢年过节都会在自家咏月阁中举办诗会,京中大人物都会到场,有学识之士挤破脑袋想要去展露一番。 久而久之,咏月阁便成各地学子心中的圣地。 这里,便是李长河的切入点。 想着,李长河下笔如风,硬朗逼人的字跃然纸上。 风卷江湖雨暗村,四山声作海涛翻。 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诗一写完,秋儿和月儿便默念了起来。 念完最后一句,两个小姑娘的的嘴再也合不上了。 屋子里的时间如同静止下来,只有窗外雪花纷飞。 那种壮烈和无畏的冲击,即使时隔千年之后的人们依旧能深切感受。 最巧的是,景朝现在风雨飘摇,辽人频频入侵,景朝节节败退。 此情此景,与诗中描述的不谋而合! 两女在震撼中无法自拔,月儿更是读着读着呜呜哭出来。 秋儿反复念着,越念越是感觉诗句的雄浑深远。 咏月阁一天能出一箩筐各种边关诗词,仿佛人人恨不能立即北上杀敌。 然而除了魏大人的军队,再没人北上。 直到今日看到世子的诗,她才感受真切的情感情感,奔涌而出的壮志。 世子诗才那些所谓才子就是打马也赶不上! 世子才是真正忧国忧民的人,只是没人知道,也没人信,秋儿心中如此想到。 李长河在落款处写上五个字。 陆游。 陆放翁。 月儿奇怪的看着这两行小字:“世子,陆游是谁?” 李长河拍拍她的肩膀,招手让秋儿也过来,一脸认真的道: “你们两记住了,陆游,字放翁,是潇王军中一员偏将。 年事已高,自知时日无多,几日前来祭拜潇王时,在听雨楼写下这诗,名为《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 “啊? 可这明明是世子写的诗,哪是什么陆游。” 月儿撅着嘴道。 李长河哈哈大笑:“不不不,这就是陆游写的,你们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而且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 以后对外人就按我说的说,记住了吗。” 秋儿没说话,轻轻走过来:“世子,这就是噱头么?” 李长河点点头。 秋儿默不作声,月儿闷闷不乐,还在小声念叨“这明明就是世子写的。” 秋儿却想得更多,如无意外,这首诗一定会震惊世人,自然会给听雨楼带来客源。 世子却不居功,而是为了整个王府的人,为了她们,连自己的名声和才学也毫不在意。 跟那些喜欢卖弄才学的学子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午后,李长河踩着厚厚的积雪,带着季春生和严申来到听雨楼。 酒楼左侧已经种上了四季竹,就等来年开春。 一进楼,头顶上挡尘青布已经换成暗黄,厨房里所有的土褐碗碟也换成白瓷。 李长河欣慰的拍拍严昆的肩膀:“不错,干得好。” “可是世子…依旧没多少人上门啊…”严昆愁眉苦脸。 “放心,再晚几天就好了。” 李长河自信的道。 刚走上三楼,李长河发现老人和那女孩又来了。 女孩其实很讶异,自从上次偷听李长河说话后,爷爷好像就对他上了心,这不,今天又来了。 李长河看了看四周的改动,都根据他的吩咐改了,颇为满意。 正准备下楼,老人突然道:“这位公子,上次款待老夫还未表谢意,何不过来喝两杯,权当老夫还礼了。” 李长河一愣,看来这老人是知道自己是谁了,却一点不怕自己。 他几步走过去,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女孩不动声色的离他远一些。 李长河给自己倒了一杯温好的酒。 “别人见我都跟见虎狼一样,你老人家却还笑得出来,就为这个我也敬你一杯。” 说着一饮而尽。 老人也喝了一杯:“你还厚脸说得出,世人如何看你,不都是你所作所为招致的吗?” 李长河也不生气:“哈哈,你这么说也对,老人家如何称呼?” 老人摸摸花白的胡须:“你便叫我德公吧,我看你门外种那几株竹种得不错,眼光独到,确实妙啊。” 李长河又给自己倒了酒,这次也给老人倒上。 “呵呵,不过随便种种,无心插柳之举,没想到被你这么夸。” 德公一愣:“何为无心插柳?” 李长河反应过来,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似乎是出自元代的故事,这个时代没这种词…… “就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意思。” 德公咀嚼一会:“好一句妙语!” 接着,他转移话题道:“看你这几日的作为是想重整这酒楼吗?” 第6章 李长河点点头,一般来说他不会随意透漏一些东西,特别是关键情报,但这次不同,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是啊,最近没钱用了,着急赚点钱。” “潇王府已经没落到如此地步了吗…” 德公叹了一声,然后娓娓道:“潇王昔日于老夫有恩,老夫以后可以给你多推荐些食客,权当报恩了。” 李长河笑道:“那就谢谢德公了。” 老人愣了一下,然后哈哈笑起来,抚着白须:“你这小子,我还以为你会推辞一番,哪怕谦虚一下也好啊,没半点君子之风。” 李长河摊手:“要是君子之风能当饭吃,我把这酒楼都谦让给你,君子之风那是你们这些衣食无忧的人才说的,我没那么高雅。” 温酒的女孩似乎有意见,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没说,她显然是怕李长河的。 “你这小子…”老人想反驳,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说辞,在他的角度,的确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哈哈,德公其实也不用给我介绍客人。 我想请教你一些其他的事。” “哦? 你说说看。” 李长河说着把酒杯递过去,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他斟上酒, “看德公衣着言谈,想必也是官宦富贵之家,家里肯定有护院吧。” 老人点点头:“莫不是想要些人手?” “不是,护院们大多都是武人,风里来雨里去也不容易,我想德公这一个月内,隔三差五让他们到城西望江楼吃喝,算是犒劳。” 李长河一边小口品酒一边道。 德公和那女孩都愣住了。 德公想了一会,道:“好吧,虽不知你到底是何意,但是老夫只帮你这一次,机不可失,你可想好了。” 李长河毫不犹豫的点头:“谢谢德公。” 他一开始就想好了,客人是有限资源,想要抢到这些资源首先要定好目标。 咏月阁是不可能的,因为那是陈钰开办的,他的威望很高,而且桃李满天下,想要撼动咏月阁就是和陈钰作对,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另外还有一点,原主之前还打过陈钰一次,差点没让人家当场去世。 于情于理,李长河都没选择咏月阁,于是目光就锁定了望江楼。 之后,李长河和自称德公的老人聊了很久,这人见识渊博,去过的地方也多,谈吐间气度不凡。 李长河对这个世界不熟悉,于是问东问西,老人也乐于谈论他的所见所闻。 两人聊得十分开心,李长河也知道那女孩是老者的孙女,小名叫做阿娇。 比起他爷爷,女孩对李长河意见是很大。 回去的路上,德公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经过今天的正面接触,他敢断定李长河不是传闻中的纨绔子弟。 他忽然想到一种可能:“阿娇,你说他会不会是故意让人觉得自己是纨绔子弟呢?” “爷爷你是说?” 少女微微抬头。 德公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萧王在世时与太子并不亲近,潇王故去之后,皇上偏宠李长河,这是好事也是坏事……若他真是聪明伶俐,天资绝顶,皇上又恩宠有加,待到太子继位时,他会如何?” 少女轻轻咬着下唇:“只怕…只怕不会好过。” “这便是了,比起身家性命,世人误会又算得了什么。” 德公叹了口气:“若真是如此,那孩子过得苦啊! 枉我为潇王好友,居然……” 少女却不是这样认为,她不觉得李长河会有这样的城府,再想到刚才李长河让自己斟酒的场景,没来由有些生气。 “爷爷,我觉得不至于吧,我看他就是个只知享乐的无礼之徒……” 德公摇了摇头:“丫头啊,潇王和王妃撒手人寰,偌大王府只剩下他,那时候他才六岁啊! 人情冷漠,还要提防太子,府中又有那么多人要吃喝拉撒,想必肩上的担子必然不会轻了。” 阿娇点点头,爷爷这么一说,再设身处地一想,也觉得那家伙也没那么可气了,反倒是…有些可怜。 德公接着说:“可哪怕境遇如此艰苦,他依旧不慌。 想想刚刚我们的谈话,从头到尾他都是笑着说,说到那些难处,别说一个十五六的少年,哪怕阅历丰富之人也抑制不住伤感之情,可他却嬉皮笑脸,一带而过,如此沉稳豁达,实在是……” 听了爷爷的话,阿娇仔细回想席中种种,可想来想去脑海中都是一张谈笑风生,自信从容的脸。 身处艰难险阻之中,有千般不顺,万般无奈,他还笑得出来… 这人怎么这么没心没肺。 不知为何,想着想着她也不气了,反倒是鼻子有些酸酸的:“爷爷,那他…” “唉……”德公长叹口气:“小小年纪便如此少年老成,大概是吃了太多苦头吧。 阿娇啊,过几日你不是要邀好友办个诗会吗,便把他也叫上吧。” “这…爷爷……”少女一脸为难。 “爷爷知道你不喜欢他,你与他之间的事,爷爷也会想些办法,我只是想找个理由与他说说话罢了。 太子继位已是大势,我又能做得了什么,只是有些可怜那孩子罢了。 将来如何只能全看他自己…” 少女点点头,扶着爷爷慢慢行走在雪白世界中,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酸酸的。 总是不由自主去想那家伙的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他到底要做什么呢? 第7章 雪停了,李长河也开始动作。 接近年关时是酒楼生意最好的时段之一,这是个好机会。 这天,他把季春生和严申叫来,安排了一桩差事:给他们一百两,让他们带着王府的护院去望江楼吃饭。 要求只有三点。 第一,两天内人不要重复; 第二,去的频率至多间隔两天; 第三,去的时候穿武装,不要便服。 严申和季春生懵了,李长河没给他们发问的机会,将他们打发走,然后带着秋儿和月儿去听雨楼。 与此同时,何芊穿着一身火红武装,身后跟着四个衙役,都是开元衙门中的好手,正气势汹汹的朝听雨楼杀来。 何芊不是别个,正是当日他绑架的那个美女! 那天回家之后,何芊越想越气,她很想报仇,但不能直接上门去揍李长河。 他是皇家血脉,随便动他会给何家招来祸端。 所以她一直在等机会,直到前几日下人告诉她,李长河似乎在想办法重新整点王府的酒楼。 她顿时高兴得跳起来,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 今日她带人噔噔噔冲上酒楼,结果冲到三楼忽然见到两个熟人。 “诶,阿娇姐,王爷爷,你们怎么会在这?” “小芊,你也来这里吃饭?” 说话的正是阿娇,旁边还有她的爷爷,自称德公的老人。 何芊晃了晃手中宝剑:“阿娇姐,我可不是来这吃饭的,我是来找茬的!” 老人和少女都一愣,阿娇开口问:“你为何要来这找事?” 何芊怒气冲冲的道:“还不是李长河那混蛋!” 德公起了兴趣,好奇问:“哦,他如何惹到你了?” 何芊嘟着嘴小声,一五一十将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王爷爷,你说他是不是禽兽不如!” 德公微微点头:“小芊如此气恼也是对的,毕竟这事是落在你身上,不管谁都会气的。” 然后他长叹口气,站起来看着回廊外的雪景。 “那孩子也是可怜啊,犯世人的怒还不放心,还要与何家也结下仇怨, 越是如此别人越是放心,他才能保命啊。 他抓你却不动你,拿捏的也到位…” “王爷爷在说什么呢?” 何芊一头雾水。 “小芊啊,老夫知道你恨那李长河,你们的仇怨不该插手,可这酒楼你不能动。” 德公回过头来,说道。 “为什么?” 何芊不解的问。 “当年吴王之乱,你们听过吧?” 何芊点点头,道:“听过…” 老人长叹口气:“十年前,趁大将军冢道虞率军北伐,朝廷无兵的时候,南方的吴王造反,短短半个多月,叛军十万之众已到京都外,皇上被围困京城。 此时朝中有人密谋开城投降,好在潇王事先得知,立诛叛逆,亲自率三千多禁军部将,固守武关十二日。 叛军前锋三万众,丝毫不得寸进,直到冢将军从北方赶回来,合围叛逆,一举歼杀吴王,可惜潇王也战死!” “潇王是英雄,随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也是。 那三千之众,当时活下来的不过百余人,时至今日还在世的寥寥无几。 但他们都是平海内,安四方的功臣。” 老人说着指了指楼下柜台的方向:“这酒楼中都是当初潇王旧部,老夫常常来此,也是为资助他们过活,故而老夫也不许你在此闹事。” 何芊擦擦眼泪道:“知道了王爷爷,我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之后我找那李长河算账绝不会在这放肆。” 老人点点头,不再说话。 “王爷爷,能不能把阿娇姐借给我一会儿,我有话要跟她说。” 何芊忽然说道。 潇王是好的,李长河却不是,听说阿娇姐跟那混蛋有婚约,她心中就越想越气。 那种人怎么能配得上阿娇姐呢,她一定要好好叮嘱叮嘱。 “阿娇姐跟我来。” 说着她就拉着阿娇噔噔噔下楼。 两个女孩在二楼叽叽咕咕说起来,不过大多时候都是何芊在说,而阿娇只是听着。 “阿娇姐,你不知道那家伙可坏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每想到那天的事,何芊就一肚子气,说起那混蛋的不好就停不下来。 正当她说得兴起,背后突然有人说道:“喂,你这样背后说人家坏话不好吧。” 何芊一回头,正是她最讨厌的人,李长河! “你,你这个混蛋! 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她激动的道。 李长河也很无奈,何芊果然还是找上门了。 最关键的是,何芊身后的人,衣着打扮分明是开元府尹的衙役。 能让开元府尹的衙役随身做保镖,李长河一下子就猜出这小丫头的来历,她是何家人。 这真是个天大麻烦,开元府尹,相当于后世北京市高官。 动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王爷世子,只要有理由,随随便便。 当下,他先放低姿态,拱手道:“之前的事确实是我不对,在这里给小姐再次赔罪,为表歉意我宴请各位行不行?” 他说得诚恳,何芊将信将疑。 “就你这破地方?” “当然不是,在望江楼,顺带把你身后的四位带上怎么样,毕竟天寒地冻的,人家也不容易啊。” 他一脸诚恳,说得自然,何芊也感觉他态度很好,可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呢… 李长河当然是有计谋的。 想搞定望江楼,需要大量的武人,王府的加上德公家的护院依旧不够。 清楚何芊的身份后,他马上意识到机会来了。 开元府的衙役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么多武人绝对够了! 第8章 望江楼雅间,只有李长河,阿娇还有何芊,秋儿月儿留在听雨楼查账。 李长河是故意安排的,一是让她们熟悉工作,二是把他们支开。 何芊的四个衙役被安排在楼下大堂,季春生和王府的一些护院也在,是按照他的吩咐过来。 还有一切其他着武装的人,有好几桌,想必是德公家的护院。 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肥胖的掌柜也乐开了花,生意这么红火他怎能不乐。 “何小姐,之前的事完全是个误会,我再次给你道歉,以后就一笔勾销如何。” 雅间里李长河说着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何芊却不领情:“哼,你定是知道我身世又怕了,若是不知道,恐怕还想着将我绑回去,对你这种卑鄙下流之人怎么可能一笔勾销!” 李长河也无奈,下药把人家绑回去还想人家善罢甘休,的确很难。 气氛立马就僵了。 随他们一起来的阿娇也不插话,只是安安静静的温酒。 李长河心思百转,直直看着眼前明眸皓齿满脸恨意的小妞:“我们来打个赌吧?” “又想巧言饰非吗? 你以为本小姐会上当!” 她一拍桌子,满脸寒霜。 “你害怕了?” “你…谁说我害怕了! 你要赌什么,说来听听。” 始终只是孩子。 李长河用手沾了一些尚温的酒,然后在桌面写写画画,是一个“柒”字。 “就赌这个,从现在开始,到七日之后我的听雨楼客人会比望江楼多。” 话音才落下,就连安静温酒的阿娇也忍不住抬起头来惊异的看了他一眼。 何芊更是抱着肚子咯咯笑起来:“咯咯咯,就你那破楼? 你根本就是在找死!” “如果你作弊呢?” 她凑过脑袋。 “你可以随时派人盯着我。” 李长河摊手。 “好,赌就赌,本小姐会亲自盯着你,到时你要是请人演戏也是你输了。” “那是自然。” 李长河静静看着她:“如果我赢了,恩怨一笔勾销,以后你不要来烦我。” “如果你输了,听雨楼就归我!” 何芊自信满满的道。 李长河微微一笑,点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已经胜券在握了。 景朝粗略来分,可以分为两个群体:文人、武人。 这两种人相互看不起,文人嫌弃武人粗鄙,武人嫌弃文人酸腐,一般不会在一起吃饭。 望江楼有一首晏相亲笔写下的《春景》是他们的招牌。 这样的招牌是有利有弊的,招揽客人同时也给这楼打上文墨的烙印。 如今望江楼天天来这么多武人,文人肯定是不高兴的。 这不,李长河往下一看,就看见很多文人着装的陆续离席,有些本在门口徘徊的文人也掉头走了。 只要坚持几日,估计再无文人会来这里。 接下来就是把这些流出的客人吸引到听雨楼。 这就是秋儿的工作。 …… 王府。 阿娇静静坐在靠椅上。 她没去听雨楼,因为爷爷也没去,正午的时候有人从相府前高喊着跑过,说是有人在听雨楼写了不得了的诗,她一开始没在意。 到了下午她的贴身丫鬟给她换炭火的时候又说一次,这次说得真切一些。 说是有潇王旧部写下一首诗,文人墨客去看了之后,惊为天人,一时间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阿娇不由想到李长河。 想想这些时日他的所作所为,总感觉有些不对,不由自主想要知道得更详细些。 她甚至想过去立即去听雨楼看看,可爷爷不去她也不好意思。 心中踌躇许久,左右为难,依旧没去。 她又想到自己的婚事。 当初家族也曾给她安排过一桩婚事,对象是冢大将军的侄子冢励,年纪轻轻就是进士出身,和王家也是门当户对。 她与冢励公在苏州灯会有过一面之缘,对方还开口称赞过她的词。 后来那冢公子就来提亲,父母同意了。 只是没想到才几天后,皇上就传来圣谕,将她许配给李长河。 那几天她几乎奔溃了,一人躲在房中默默哭了许久,日子过得煎熬。 可后来,阴差阳错之下和他接触几日之后,发现他并非像传言中那样的。 名满京都的恶徒原来也有迫不得已,纨绔跋扈的个性是为了保全性命,可明明生死攸关,那家伙总是笑得那么没心没肺,说起事来也不正经。 他说着要重振自家酒楼,却天天去望江楼,还做了很多奇怪的事,可看他的人,听他的话又不像是玩闹之举,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为何,越是想起这些,她越是不明白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越想和他说说话…… 第9章 关于陆游的故事,李长河只把那个故事告诉秋儿和月儿,再也没和别人说过。 然后秋儿再负责说给听雨楼中众人听,听雨楼的人说给客人听。 月儿则告诉王府中的丫鬟,丫鬟又会告诉其他下人,其他下人再外出告诉外面的人。 经过这么多周转,关于潇王偏将“陆游”的事,绝对会散布出众多不同版本。 一旦事情变得众口不一,真相也就会迷离起来。 这时候把那诗挂出来,一个强有力的证据,证明这事情是存在的。 但又根本没人能说的清到底真相如何,把人吸引过来的话题就有了。 …… 京都大雪已经停了三日,雪却没散去。 德公刚走出书房,下人立即为他披上大衣,提着一盆炭火走在身侧。 “老爷,今天还去听雨楼吗?” 老仆人问道。 “我还未开口,你怎么知道我想去那听雨楼。” 德公笑着问。 “嘿嘿,老爷你不知道吗,这两日听雨楼闹得沸沸扬扬, 据说有个潇王老将前几日在听雨楼做了首很了不得诗,随后愤懑而终, 好多文人才子都去看了,都说是好得不得了的诗呢。” “噫? 还有这事?” 德公很意外,莫名的想起前几天李长河的种种怪异作为,隐约感觉有什么事发生。 “难道是那小子在做什么? 老夫这便去看看,你去备车。” 老仆人刚要退下,又回头补充道:“老爷,今早小姐也来问我你去不去听雨楼,要不要…” 德公抚着胡须一笑:“哦,难得啊,叫上吧。” “是老爷,我这就去安排。” 说着老仆人匆匆转身离开了。 德公看着满院子的雪,摇摇头道:“阿娇也想去啊,看来那小子确实厉害,可也不知对我王家是坏是好啊…” …… 月儿拉着衣袖,李长河伸手就轻易穿上棉袄,月儿也低头为他把绑腿细心的缠上。 此时天还没完全亮,李长河一如既往晨练跑步。 他这几天的训练量已经翻了好几倍,身体也越来越好了。 在河边跑了一会儿,远远的看见远处陈钰的马车又出府了,应该是去上朝。 陈钰的府邸距离王府不远,李长河之前跑步的时候,多次遇到陈钰去上朝。 中间还跟陈钰打了个照面,陈钰认出他,怕他又胡来,连滚带爬的上了马车,把鞋子都跑掉了。 李长河哭笑不得,不过还是好心的捡了鞋子,追上前去还给陈钰。 这番举动让陈钰有些受宠若惊,不过觉得李长河依旧是纨绔子弟。 今天,远远的李长河看到有两人身影跪在雪中,跟那陈大人在说什么,但距离太远听不清。 陈大人似乎也在回应,之后他甚至也要给两人跪下,却被急忙扶起来。 李长河来了兴趣,陈钰可是翰林大学士,判东京国子监,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他下跪? 好奇心驱使下,李长河加快速度跑过去,可刚刚那两人行动隐秘,刻意不想被人发现,不一会就消失在街角,天色太暗,他只得无功而返。 …… 德公坐在马车里穿过街道,耳边时不时会传来一些有关听雨楼的议论。 他靠着车壁,闭目思虑:“老夫总觉得这诗来得蹊跷,李长河刚装整好听雨楼,然后就有诗传出了,还带着个忠肝义胆的故事。” 阿娇微微抬头:“爷爷是说这是世子故意的吗?” “只是臆测,不过我觉得差不了多少。” 德公面无表情。 “可世子也没什么才学,总不会…找人代写的吧,可又有何人会帮他代写呢,要知道以他的名声…”阿娇接话道。 “代写自然不可能,可找人买一首总是行的。 他大概以为一首诗就能当个噱头,把人都引过来,若真是如此,我算是错看他了。” 德公越说脸色越发不好看:“望江楼有晏相真迹,咏月阁有数不清的诗词,难不成他随便买一首就能好过众多才学之士竭心之作? 投机取巧,愚不可及!” 德公说着拍了一掌膝盖,脸已经黑了:“还有,他如此做法明明就是把诗词当成生意来做,有辱斯文。” “最可气的还是借用先人之名,以先人圣名来谋取财帛金银,这是不忠不孝!” 德公说得满脸怒色,花白的胡子不断抖动。 阿娇紧张的道:“爷爷息怒,或许…或许另有隐情呢……” “哼,你这丫头,前些日子不是还恨他的吗,现在倒开始帮他说话了。” 老人瞪着眼睛道。 阿娇微微一慌乱:“哪有,我只是…只是觉得眼见为实的好。” 德公摇摇头也不说话了,一路无话,马车很快就到了听雨楼。 … 和德公所想的不一样,他本以为只是随便弄首诗便来做噱头,怎么可能吸引到人。 可还没到听雨楼,酒楼前的河堤岸柳下,已经停了许多的马车,还有人不断进出。 德公惊疑了一阵,在阿娇的搀扶下下车,走过几步与两个出来的书生擦肩而过。 “好诗,果然好诗啊!” “是啊,读来让人心潮澎湃,小生恨不能立即弃笔从戎,报效国家,为皇上分忧啊!” “陆游老先生沙场杀伐一生,命不久矣之时尚思为国为民,如此才情和胸襟,实在令人佩服…” “没想到这京中还如如此才情雅致之地,明日你我再相约此地瞻仰老先生风采如何?” “正当如此…” 两人说着匆匆走过,话虽快了些,却全落在德公耳中,他越发惊疑。 到底是什么诗词,能让书生如此推崇? 匆匆走进酒楼。 与平日清冷全然不同,这才一日不见,空荡荡的一楼大堂几乎是满座的! 大多都是文士装扮,议论声此起彼伏。 严昆掌柜见他,连忙迎上来,将他带上楼。 终于在三楼,德公看到了那传言中的诗,装裱并不华丽,就挂在正中梁柱上。 行书体的字苍劲有力,笔锋力道如同要透纸而过一般。 他默默读了一遍,“噫”了一声,又读一遍,然后再读…… 脑中嗡嗡作响,忍不住后退几步,嘴里却念叨:“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第10章 德公微张着嘴再也合不上,反手扶住椅背,念了一遍又一遍。 “爷爷,这诗,这诗…” 阿娇也一脸震惊,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久久说不出来,此时无声胜有声。 李长河到听雨楼的时候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了,虽然有些思想准备,但没看到最后始终不放心。 秋儿和月儿一边一个欢喜的拉着他的手臂:“世子你看,来了这么多人呢!” 李长河也高兴,客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这个客流量超出他的预计。 而且今天何芊那丫头没来烦他,让他松口气。 目的已经达到,之后他不再需要那么多武人,自家护院和德公的护院就够,只要维持一个月就好。 到时就算望江楼老板反应过来估计也无济于事了。 才进一楼大堂,严掌柜就一脸笑容的凑过来连连作揖:“世子真是神机妙算,从昨日晌午挂上诗词后,客人越来越多,只怕两三日后我们这楼都容不下了!” 李长河点点头:“不能松懈,等打烊后你就到王府中挑几个好手,千万不能让人在这几天滋事。” 经历这些天的事,严昆显然对李长河心悦诚服,虽然很多东西他还是看不懂。 但也正是如此,李长河的神机妙算在他心中更是蒙上一层神秘感,敬畏之情更盛。 他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小人记住了,对了世子,那位经常来的老先生今天来了,还让我转告世子他在三楼跟着。” 李长河点头:“你们去忙吧。” 说着就带着月儿和秋儿上楼,一路上十分低调,他毕竟是李长河,要是被认出来估计有麻烦。 对于德公,李长河其实颇为好奇。 看他的衣着言谈,出入都有马车奴仆,肯定是大户,而且不像商贾人家。 但他又天天闲赋在家,不是在朝官员,十有八九就是退休大官或者闲散官员。 带着秋儿月儿才登上三楼,就听到德公声音:“这诗你写的?” 一回头还是原来的位置,还是德公和他的孙女阿娇,这诗一二楼都有。 不过按照李长河的说法,那是抄写版,真迹挂在三楼,李长河吩咐过严昆,除了德公别让任何人上来。 一来三楼没几张桌,二来神秘感是最能吸引人的。 “我倒是想说我写的,可也得有人信啊。” 李长河说着在德公对面坐下,秋儿和月儿站在身后,也被李长河强行拉着跪坐下来,一边一个。 “你倒是坦率,本来我以为你是想随意弄几句诗沽名钓誉,做银钱买卖,想来赶来骂你的,但看了这诗就明白过来,京中传言恐怕是真的。” 德公抚着花白胡须,他旁座的阿娇老样子低头不说话。 李长河干咳两声,睁着眼睛说瞎话:“那自然是真的。” “陆游先生呢?” “不知道,写了诗就走,半刻都不留,想必不愿意见我吧。” 李长河脸不红心不跳,不愿意见他这大概是最令人信服的理由了,他可是李长河啊。 德公瞪了他一眼:“哼,亏你小子还自知。 陆老先生是精忠报国之士,他一腔热血,赤诚忠心却被你拿来赚取钱财,你也不怕夜里睡不着。” 就连平日里话少的阿娇也忍不住开口:“世子,如此行事确实,确实有些不妥…” 月儿不满的撅起小嘴想要说什么,被李长河悄悄在桌下按住小手。 李长河随手拿了一个酒杯递过去,阿娇连忙为他斟上。 “确实不好。 可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陆老先生是精忠报国之士,可王府里近半的人也是,就连这酒楼里打杂的伙计都是,若酒楼再没生意他们就要挨冻受饿了。” 这话不无道理,德公叹了口气,换了话题,“老夫想不明白,有些人是来瞻仰高作可以理解,可望江楼也有晏相高作可以瞻仰,为何人几乎全跑这来了?” 李长河喝了一杯,将自己的手段说出。 “你这分明就是玩弄人心! 怪不来找老夫要护院,我还以为你要作甚!” 德公气的吹胡子瞪眼。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有这般手段心计,我都不知该如何说你是好,只是人过来了你又准备如何? 时间一长他们可是会回望江楼去的。” “接下来当然只能靠听雨楼的实力了,我自有对策。” 李长河一边说一边又让阿娇给他倒满酒。 “什么对策?” 德公好奇的凑过来。 “不说,说了你又要骂人。” “老夫乃是局外之人,怎会……”说到一半他也自觉的停下,哼了一声不满的摆摆手: “罢了罢了,不说就不说,阿娇你别给这小子倒酒了,天天来混老夫的酒。” 德公这老头只是说说,酒还是照喝,王府处境艰难,这么好的酒李长河自己掏腰包可喝不起。 没多久,李长河喝得微微有些晕,下意识伸手想找点什么东西扶一下,然后搂住了跪坐两边的秋儿和月儿… 果然喝酒不能贪杯啊,哪怕度数不高:“我知道德公是为我好,这京都之内想必也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外人是真为我好,光这点我们也算朋友了。” “你这胡小子,说什么颠三倒四的话,老夫何时与你相交啊。” 德公瞪眼道:“不过…若只是说话喝酒,那自然也是可以的……” 德公夹了两口菜,问道:“对了,皇上把京都才女王怜珊许给你,这事你这么看?” 李长河当然知道此事,翻了翻白眼:“呵呵,天上掉下个好老婆,那肯定欢喜得不行……但是你看我现在养个王府都这么费力,哪有钱养老婆,我要秋儿和月儿就够了。” 说着还抱了一下,两个丫头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 “哼,若是以前老夫还真信你的鬼话! 可看你这些天的行事、手段和心计,总能出人意料, 若这样还养不活你那王府,天下大半人家岂不是要饿死?” 德公扶着胡须,明显不相信。 “好吧…”李长河刚想说什么,才发现递过去半天的酒杯没递回来,阿娇端着酒杯呆在那了。 “阿娇,你怎么了?” 第11章 “哦,没事,小女子一时走神,让世子见笑了…”说着慌慌忙忙斟满酒,然后双手奉上。 她浑然没发觉,今天给李长河斟酒无比主动,并且刚才听他说宁愿要秋儿和月儿却不要她的时候,心里竟没来由的难过起来。 李长河倒没在意,接过酒杯接着道:“这事情明显是王家人惹出来的,十有八九是他们答应一门朝廷大员的亲事,皇帝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又不想得罪太多人,就让我来顶了,真是郁闷啊……” 李长河说着闷闷不乐的喝了一杯,这皇帝真的是在实力坑孙子啊,恨不能把他往死里弄。 自古无情帝王家,一点都不假。 德公端起的酒杯凝在半空,嘴巴微张,一脸震惊的看着李长河,竟是有些失态。 王家是文人之首,冢家是将门,两家联婚自然会引来皇上的担忧。 这件事他想了好久,才揣摩出皇上的心思,没想到李长河三言两语就说明白了! 过了一会儿,德公长叹口气:“唉,确实是王家蠢笨,你遭了无妄之灾。 想过如何应对吗?” “应对? 你问这干嘛。” 李长河不解的看着他。 “老夫只是…只是好奇罢了,呵呵。” 德公说着连忙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掩饰尴尬。 李长河倒不在意,在他的规划中这不是什么大事。 未婚妻确实不能要,否则会同时得罪两个大族。 “其实这事看起来复杂,但看透关键之后也容易。 陛下说得虽是金口玉言,不过也只是口谕,不是中书起拟、陛下御画的圣旨诏书。 只要拖就完事了,我现在十六岁,还有四年才加冠,总能找到理由拖的。 反正我是纨绔子弟,胡搅蛮缠也不奇怪。 待到加冠后我肯定会分封京都之外,这事就算过去了。” “可…若是陛下还记着呢?” 安静温酒的阿娇突然插口道。 李长河看了她一眼,笑道:“怎么可能,他下这口谕估计也是权宜之策,为的不过是阻止相府与另外一家大族联姻。 为的只是敲打敲打,让相府注意一下,不要结党,目的早就达到了,还记着做什么。” “哦…”阿娇轻轻应了一声,然后低下头。 “噫…”德公惊讶的看着他:“你并不在朝堂,朝中消息也只能道听途说,为何这些事情能说得如此清楚,条理不乱,脉络清晰…” 李长河摆摆手道:“因为本世子是局外人,旁观者清,而且以我的德行,正常情况下,皇帝怎么会给我赐婚,还是京都才女?” 德公和阿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震惊之色。 黄昏,德公和她的孙女已经走了。 李长河又吩咐了严昆一番,交代一些细节,这才离开。 …… 何府。 开元府尹何昭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年关将近,许多积压公文事务必须在年前处理完。 其中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 秋收时辽人南下,关北节度使魏朝仁奉旨率关北军四万余众北上,结果败在辽人手中, 新州城等十二城被破,惨遭辽人屠戮,生灵涂炭,惨绝人寰。 最令人不能接受的是根据当时前锋战报,辽人兵甲不足万。 陛下龙颜大怒,撤除魏朝仁关北节度使之职,押解进京。 朝中大臣也为如何处置魏朝仁的事吵得不可开交。 有人主张杀魏朝仁,有人主张不杀。 主张杀的人以参知政事羽承安为首,认为大景颜面扫地,于国于民都应该杀,以儆效尤。 主张不杀的以枢密使冢道虞老将军为首,认为关北是和辽人交兵的最前线,除了已经镇守十余年的魏朝仁没人能坐镇。 双方都想拉拢何昭,但他不站任何一边,很是头疼。 这时候,府里总管敲门进来。 “老爷,小姐还是不吃肯东西。” 何昭头更大了,怒拍桌子道:“不吃东西! 她还想怎样! 反了她! 早就跟她说过不要去招惹李长河,前几日她偏偏私自跑去找那李长河,我不过将她禁足在家中,她还闹脾气了!” 何昭站起来往外走,要去训斥何芊一番。 总管又道:“老爷,还有一事,魏家姐弟来登门拜访了,在大堂等候。” “魏家姐弟?” 何昭皱眉,他分的轻轻重,立即去了大堂。 正堂坐着一年一女,男子二十岁左右,女子也差不过,身后站着仆从,还捧着许多礼盒。 远远的两人就起身行礼。 “小子魏兴平…” “小女子魏雨白……” “见过何大人。” “不必多礼,请坐吧。” 何昭在主座坐下,端起香茶喝了一口:“我知道魏公子和魏小姐不远千里南下,又在京城四处奔波,是为令尊大人之事,孝心可嘉,你们能够找到本官府上,想必也是知道本官在这个问题上保持中立。” “何大人英明,一语中的,小子佩服。” 魏兴平作揖,言语不畅,动作僵硬,显然有人教他说的。 何昭面无波动,接着说:“我为官数十年,自持问心无愧,从不结党,也不妄言。 本官不通军事,不懂北疆时局,就不会为此事言辩半句,魏大人有理也好,无礼也罢,都与本官无干。” 听到这话魏家姐弟都慌了,魏兴平刚想站起来就被魏雨白伸手拦住,她行礼道: “何大人高风亮节,令人佩服,可家父确实冤屈,当时北方辽人兵甲的确不足万数,可南下的军队不止辽人,虽然不知来历,可他们比辽人更加凶悍难挡,故而家父才惨败。 可战报到京都之后却变成只有辽人,且不满万数之众,必是有人从中作梗冤枉家父,请何大人明察啊!” 何昭皱眉:“信报乃是魏大人亲自拟写……” 魏雨白道:“确实家父亲自拟写,其中写明辽人前锋不满万,还有其它军队不得而知,后面半句却被人忽略了!” 何昭皱眉,起身来回踱步,踌躇不定,许久后才开口:“你说的本官都听了,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容本官思虑一二,就不多送二位了,礼物也一并带走吧。” 魏兴平还要说什么,被魏语白拦住,拉他作揖道:“多有打搅何大人,我们二人这就告退。” “姐,你为何拦住我,那老家伙显然是在推脱。” 才出何府,魏兴平就大骂起来。 魏雨白叹了口气:“何大人算好的了,至少不知便不言,想想这几日我们拜会那些,有多少是不知而妄言的。 我们走访数日,无一人肯为父亲说话,再这样下去恐怕……” 魏雨白皱眉:“明日把马也卖了吧,你我奔走习惯了,走点路不算什么,带来的东西快送完了,能凑一点是一点,上下打点不要省,多一分力父亲就多一分生机。” 魏兴平点头。 第12章 这几天京都最大的新闻,莫过于听雨楼的《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了。 大量读书人都开始在听雨楼汇聚,只为一睹风采。 千古名篇的实力是恐怖的,就如同一股风波,开始缓慢在京都中蔓延开来。 曾经被遗忘十几年的潇王和他铁血的故事也逐渐被人记起,最近辽东大败之事更是让人想起潇王之勇,整个京城闹得沸沸扬扬。 听雨楼的名气开始逐渐被人知晓,每日来的客人络绎不绝。 加之李长河精心设计,很容易就能留住人。 王府管家严毢本来被李长河气得睡不着觉。 毕竟又是搞装修,又置办冬衣等等,短短几天王府最后的积蓄就被花了大半。 直到昨天听雨楼那边来了消息,一天赚了二十两! 二十两是个什么概念,这意味着一个月就可以赚六百多两! 严毢几乎喜极而泣,高兴的不只是王府有钱了,还因为小王爷长大了。 这天,李长河带人来到听雨楼。 看着生意火爆,他很满意,起码经济问题能解决了。 刚上二楼,就看见一群人围成一圈,吵吵闹闹的。 主要都是书生文人,其中四人为首,正和严昆对峙着。 通过议论,李长河得知了他们的身份。 一袭青衣的是京都才子曹宇,也是翰林大学士陈钰大人门下弟子。 身穿白衣的则是谢临江,京城最出名的才子。 还有一个是晏相后人,晏君如。 最后一个没人认得。 “严掌柜,我等身为读书之人,对陆老先生仰慕敬重,想见识一下老人家墨宝,你为何百般阻拦?” 谢临江道。 严昆拱拱手:“在下并非无故阻拦,但请不必急于一时,请几位暂饮几杯香茶,再做商榷如何?” 不是他想阻拦,是李长河吩咐过不让其他人上三楼啊。 这时,唯一不认识的那人上前半步,咄咄逼人道:“商榷? 我看莫不是要些银钱才能上去吧? 前辈传世之作,却被你这等下流勾当沾上铜臭味,真是让人寒心!” “公子慎言,在下绝无此意啊!” 严昆一下慌了,这不知名的公子话说得太重。 “那便让我们上去!” 那公子步步紧逼,眼中闪烁着得意之色,严昆根本无法应付。 李长河忍不住了,从身后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几人都回过头来。 “你叫什么名字?” 李长河问道。 他比那不知名的公子高过足足一头,充满压迫感。 那公子下意识后退半步,皱眉反问:“你又是何人,安敢如此无礼!” 李长河盯着他,背手吐出三个字:“李长河。” 这话一出所有在场之人下意识后退半步,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 果然这三个字的杀伤力非同寻常。 不知名的公子也愣了一下,然后抱拳道:“在下冢励。” 冢励? 冢家的人? 李长河皱起眉头,冢励见状,知道自己的身世吓到了他,趁机说道:“世子来了正好,给我们评评理,陆老先生传世之作在此,天下读书人都应学习老先生为国为民之忠勇,不惧苦难之豪情,这严掌柜却再三阻拦,分明是想趁机得银钱之力利,本该是高雅清净之地,却让他搅弄得乌烟瘴气,岂不是大罪! 今日在下特告知世子,就是怕世子被小人蒙蔽耳目,使世子名誉蒙尘啊。 请世子决断…” 李长河当然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要是以前的李长河估计还真上当了,可惜他面对的是穿越而来的李长河。 李长河笑起来:“你说得有道理,我也认为这本该是个高雅清净之地,不应沾染铜臭味。” 冢励笑了,严昆慌张的想要说什么,却被李长河抬手阻止了。 李长河背手道:“季叔,把他们拿下!” 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季春生就如饿虎扑食,一个跨步冲过去,高大的身躯压迫十足! 一下就将四名公子带来的奴仆全部制服,冢励双手被反剪背后,一踢膝后软筋,咣当一声瞬间被按跪在地,神色惊恐,满脸通红。 几个公子哪见过这般情况,吓得惊魂不定,言语不清。 谢临江颤抖道:“世…世子,此事何以至此,必是有什么误会吧,千万不要…” 李长河抬手打断他:“这冢公子也说了,这里是高雅之地,只待高雅之士,闲杂人等就是该收拾!” 冢励被按跪在地上,用力抬头惊恐道:“我不是闲杂人等,我乃朝廷县令,是朝廷命官!” “那又如何? 听雨楼是文雅清净还是充满铜臭,不都是你一张嘴说出来的吗!” 李长河高声道。 “难不成是高雅之士还是凡俗之人,也要你这张嘴说了算! 是俗是雅都你说了算,开口就敢定天下事! 你以为自己是谁,皇上吗!” 李长河怒吼。 这一嗓子彻底把在场所有人吓傻了。 这可不是能乱说的事,稍有不慎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但是李长河不一样,他是皇家的人,可以随便说,外人妄议那就是大逆不道! 冢励这下彻底被吓破了胆,疯狂摇头道:“世子饶命,在下绝无此意啊!” 李长河挥挥手,让季春生放开狼狈的冢励,回头看着面色发白的人群。 所有人大气不敢出,整个二楼静悄悄的。 李长河居高临下扫视众人一圈,目光所及都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这才开口: “我知道你们今日到此所为何事,我也并非不讲道理之人,只是你们也该看出,这个人!” 李长河指着狼狈不堪低着头的冢励:“在此巧言垢陷,舞弄是非,故而惩戒,希望诸位引以为戒!” “世子所言极是,我等定会引以为戒…” 下方一片嗡嗡的回应声,李长河知道目的已经达到,将冢励及其奴仆赶了出去。 他这一棒子为的就是立威,要让人们从此之后不敢再听雨楼作乱。 “至于这三楼,并非在下有意雪藏,只是三楼狭小,桌椅不过二三,容不下许多人,但若说谁可以上去,没个标准也说不清楚……” 李长河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已有底。 果然,有人跳出来说话了,站出来的就是晏君如,景朝开国时丞相晏殊的后人。 他抱拳道:“在下想到一个办法,不如我们各自作词赋诗文,若是谁能得头筹便可上三楼如何?” 第13章 晏君如一开口,周围人都议论纷纷,大多都是觉得可行,也有些在迟疑。 李长河拍手道:“晏公子办法是好,但也有不公之处,若说吟诗作词,头筹必然是你们三位……” 他这话算是给足三人面子,三人连连拱手,心中自然高兴。 “不如这样,诸位想要上三楼尽可奉上大作,每月十五我都会请京中大家评出十五篇佳作,中选之人都可上三楼,为让每位读书之人都有机会,每过一月便重评一次,诸位以为如何?” 第一名压力太大,这会让很多人放弃竞争,如果是放大这个额度,就能吊起所有人的胃口。 “世子高明!” “如此甚好,大家都有机会一睹老先生真迹了!” “世子,这诗词写好了如何上递?” 有人问道。 李长河指了指严昆:“诸位若有高作,交给严掌柜即可,若是突有灵感也可找他要笔墨纸砚,只要诸位不像那冢公子一样舞弄是非,这听雨楼就是为诸位读书人而设的。” 在场所有人都激动得不行,更是有人突生灵感,当场就要写诗。 这么一来,听雨楼就更加热闹了。 李长河松了口气,之后这不只是财源广进,也再无人敢来闹事了,可以放放心些躺在家里数银子了! 三楼,德公和阿娇也听到了二楼的事,又被李长河的手段震惊了一把。 这小子,深不可测啊! 正惊诧着,李长河上来了,看见两人,下意识张口就道:“德公又来给我送酒啦!” 德公脸一下子黑了。 “噗嗤”阿娇忍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 李长河靠坐下来,随后拿起酒杯递过去,阿娇已经给他斟满了,啧一口,酒温尚好,又插了一筷子桌上羊肉,吃起来。 德公想要说什么,瞪着眼终是没说出来。 阿娇似乎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脸色微微一红低下头。 “你刚刚说要请京中大家评品诗词,你想要找谁?” 德公又问道。 李长河摊了摊手,“不知道,我并不认识京中大家。” 陈钰倒是大家,但是他把人家打个半死,绝不会帮他的。 德公又瞪他一眼,干巴巴道:“既不识大家之士,诗词评选你究竟准备如何?” “还能怎么办,我自己随便选,到时再告诉他们是找某某大家挑的不就完了,反正谁也不知道。” “你…你这是胡作非为,有辱斯文!” 德公怒道。 “不然还能怎么办?” 德公哼了一声,昂首挺胸道:“反正也是空闲无事,这事便让老夫帮你做吧。” 阿娇惊讶的抬头:“爷爷…” 李长河也愣住了,放下手中酒杯,抬手打断他:“等等等等,你要帮忙倒是好事,但你是什么大家?” 德公骄傲的抚着花白胡须,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哼,老夫乃当朝太傅,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明德公是也!” 李长河有些懵逼,突然瞪大眼睛跳起来指着他:“平章事? 那不就是王越吗!” “正是老夫!” 德公得意道。 李长河脸都黑了:“好啊,你这老头好狡猾!” 搞了半天这老头就是他最大的对头之一,王家的王越! 难怪他会问皇上赐婚之事,亏李长河这么信任他,还把方法跟他说了! 李长河气得来回踱步,王越自知理亏,也不出声,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见他如此,阿娇慌张的站起来,低头小声道:“此事…此事是我不好,请世子千万不要生气…” 李长河正在气头上,怒道:“我能不生气吗! 我拿你们当朋友,你们居然算计我!” 结果一回头,小姑娘居然低声啜泣起来。 额,不会吧,这就哭了… “罢了。” 李长河叹口气坐下:“别哭了,给我倒酒。” “哦…”阿娇应了一声,有些始料未及,擦擦眼泪,听话的坐下,给他斟酒。 李长河生气在于这老头隐瞒他,但不管怎么说这老头都不是坏人。 “会下棋吗?” 李长河突然问。 “会!” 阿娇连忙抢答。 李长河摆摆手:“我问你爷爷。” “琴棋书画、君子之艺,老夫自然会。” 德公抚着百花花的胡须,很有逼格的道。 “好,你等着。” 李长河说着噔噔噔跑下楼,不一会拿着棋盘和棋盒上来,直接放在脚边。 “来一局。” 李长河毫不客气,执白先行,刷刷就放上去, 德公跟上,他对自己的棋艺无比自信。 过了一会儿… 德公皱眉,思考很久才落下一子。 过了许久… 棋盘上的黑子已经被杀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难成大势。 德公黑着一张脸,嘴角都在抽搐,举棋不定好一会儿终于无奈投子认负。 观棋的阿娇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她是懂棋的,看的出来爷爷并没有让手,是李长河更胜一筹! 李长河得意站起来,哈哈哈大笑道:“德公啊,今日家中有事,就先走一步,以后有空常来下棋啊!” 说着扬长而去,总算狠狠的出了一口气。 看着世子身影洒然消失在楼梯口,阿娇想笑,但又不敢笑。 德公又饮一杯,摇头道:“这小子真是深藏不露啊,老夫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说着突然抬头看着自己的孙女:“阿娇,你觉得他如何?” 被突然问起,阿娇有些慌乱,想了想道:“世子很好,总觉得比今天楼下那些公子好得多了…” “呵呵,你不是说男人要有才学才好吗。” 德公笑着道。 阿娇安静的想了一会儿,“以前我是这么认为的,可世子…总觉得他身上有比才学还贵重的东西。” 德公欣慰点头:“你能懂这些也是好事,可惜了你是女儿身,比你那些兄弟透彻得多,不过最透彻的大概还是那小子吧。” 说着换了语气:“不过你之前还叫人家混蛋,怎么现在都该呼世子了。” 阿娇一愣,脸色微红:“那…潇王之子本就当称呼世子才合礼法,自然应该这么称呼…” 说得有理有据,话却越说越小了。 德公抚须默不作声。 >>>>点击进入搜索【纨绔世子爷】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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